居里夫妇同心协力进行的第一场科学“攻坚战”,就是揭开放射性现象的奥秘。
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是走前人没有走过的新路。
1897年,年轻的玛丽准备考博士学位,她需要选择一个写博士论文的题目。她翻阅了科学院的材料,看到了年轻学者柏克勒尔公布的一份实验报告。其中提到,他在研究铀盐的时候,发现了一种射线,和伦琴射线(就是X光)一样,能对感光胶片和验电器起作用,不同的是,这种新发现的射线是自发产生的,不需要任何外界刺激。于是,玛丽决定研究这些射线的性质和来源,以此作为自己博士论文的题目。
当时,玛丽已做了妈妈,她的大女儿伊伦出世了。家务是繁重的,但她的科研工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经过几周的研究,她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有一种放射性很强的新的元素,隐藏在沥青铀矿石中。她决心去寻找这种新元素的踪迹。
玛丽的这一重要假设,引起彼埃尔极大的兴趣。他停止了自己的晶体研究工作,和玛丽一起投入了这场新的“战斗”。
在巴黎洛蒙街的一个破旧的棚里,他们穿上被化学药液腐蚀了的工作服,在熏人的烟雾中,从沥青铀矿石中,寻找着那个含量还不到百万分之一的新元素。他们像警察追捕犯人似的,在所怀疑的某个区域内,“挨门逐户”地搜索。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们终于发现,躲藏在沥青铀矿石中的“犯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到1897年7月,他们分离出了其中的一个。
“你应该给它定一个名字。”彼埃尔对他的夫人说。
玛丽安静地想了一会,她的心飞回了自己的祖国。“把这个新发现的元素定名‘钋’吧!”因为拉丁文“钋”的词头和波兰国名的词头一致,藉以纪念她的祖国。彼埃尔欣然同意了妻子的提议。
“钋”被发现了。另一个未知的元素——后来他们定名为镭——隐藏得更隐蔽。要把它从沥青铀矿石中分离出来,需要加工几吨重的矿石。而这种矿石是稀有的,价格高昂。在欧洲,当时只有捷克才有。就他们的收入来看,要完成这项科学研究,根本办不到。
怎么办呢?天才的想象力帮助了这两位科学家。他们推测,从沥青铀矿石中提取了铀以后,他们要寻找的那个新元素还会存留在矿渣中。这种废弃的矿渣,在捷克堆满了荒地。于是,他们经过维也纳科学院的帮助,弄到了几吨废矿渣。就是这样,他们也花掉了全部存款,变卖了所有值钱的家当。
矿渣到手了,新的实验又开始了。没有助手,也没有机械,全靠繁重的体力劳动。玛丽回忆起当时的工作情况,曾这样写道:“我第一次炼制20公斤左右的材料,就要使整个工棚塞满了装溶液和沉淀渣滓的大罐子。搬动容器,倾倒溶液,在铁锅边一连几小时地搅拌溶浆,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不中断重要的实验,我经常就在小铁炉旁做点饭吃。有时候我一天都在院子里搅拌煮沸的溶液,使用的搅拌棍跟我的个子一样高。到傍晚,我累得连站也站不住了……尽管工作是艰苦的,但是我们都觉得幸福。我们完全被迷住了,恍若置身梦境。”
是的,工作是艰苦的,又是幸福的,经过1000多天的艰苦劳动,他们终于提炼出一克纯镭。一天晚上,居里夫妇摸黑走进他们的实验室,去看望他们刚刚诞生的“小宝贝”。啊!光,多美的光!像蓝色的萤火,在黑暗中闪耀着,闪耀着。
“看哪,看哪,我们的‘小宝贝’有多美!”
玛丽说着,很谨慎地找到一把椅子,坐下来了。彼埃尔扶着她的肩膀,默默不语,只是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长发。两个人静静地注视着那美丽的萤光,注视着那射线的神秘来源,注视着镭,他们所发现的镭!
镭,这个难产的“小宝贝”,经过4年多的“孕育”,终于诞生到人间。这是他们科研的成果,也是爱情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