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伯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小村庄,庄上有百余间茅屋。看到他们来了,一大群妇女和孩子兴奋地叫喊着向他们跑来。一小部分妇女见到了自己的男人,而大部分妇女将再也无法看到自己的丈夫了。
这些妇女很快就知道他们失败了,当她们得知马丁·帕兹背叛后,盯着这个马丁深爱的女人,愤恨代替了悲痛。
萨拉的双腿已无力支撑她的身体,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用空洞的双眼望着她们。她周围全是狰狞的面孔,耳畔响着最狠毒的威胁。
不幸而可怜的女孩,也许以为自己被送入地狱了呢!
“我的男人呢?”一个妇女问,“都是因为你,他才被杀的。我的兄弟也是因为你而回不来了。该死的犹太女!我们每个人要咬你一块肉,让你饱尝受罪的滋味!”
这群悲痛的印第安妇人,并不比她们的男人逊色。她们挥舞着木棍,晃动着滴着油脂的火把,把少女围起来,用油脂烫她,用手掐她。
“快住手!”桑伯喊道,“这个罪恶的灵魂应呈献给天神!由于天神的生气,我们的武器才会如此沉重。她并不只用来报你们个人的仇恨。”
听了这番话,妇女们向少女投去了恶毒的目光,然后散开了。少女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绝望地躺在碎石上。
马代拉河瀑布就位于小镇的附近,落差有100多英尺。马代拉河的水在突然被挤出深深的河床之后,狠狠地向下面那锋利的岩石砸去,带白沫的雾长久地悬浮在激流上,瀑布那雄浑而可怕的咆哮声传得很远。
这个可怜而无辜的少女将会葬身在这气势磅礴的瀑布里,太阳升出地平线的时候,她就会被绑在一只树皮小船上,放入马代拉瀑布的上游,继而撞击在瀑下锋利的石棱上,用她的鲜血安慰生气的天神。
酋长和巫师的决定都是这样。他们推迟到第二天对这个少女进行祭祀。当处决宣布后,所有的印第安人都疯狂地快活地吼叫起来。
狂欢之夜,却充斥着血腥与恐怖。
酒精使他们那狂热的头脑更加沸腾。他们把少女捆绑在柱子上,然后围着她无休止地吼叫,他们披头散发,画着狰狞的嘴脸,跳着荒诞的民族舞;并在捆绑她的柱子上装上杂乱的褶,圈子越缩越小,她被缠在疯狂的曲线里,曲线已深深地勒进肉里。
不幸的小羔羊,她是如何度过这个遍布着焦虑不安、痛苦和恐惧之夜呢?
人们是很难想象的。
这样恐怖的折磨一直持续到太阳升起。当替罪羊从柱子上解下来时,情况更糟糕了,百余只手同时想拖她去刑场。当她不由自主地呼出情人的名字时,愤怒的复仇声立刻响起。这个可怜的少女被拖着穿过那条布满砾石的小径,当到达瀑布的上游时,不幸的孩子就像一只被活剥的羔羊,鲜血淋淋。在瀑布百余米的地方,一只树皮小船正在等着她,她被捆绑起来,绳子已深深地勒进了她的肉里;然后,她被放入了小船。
“杀死她!报仇!雪恨!”所有的印第安人都吼叫着。
在激流的冲击下,小船快速地向瀑布驶去。难道少女就这样死了吗?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河对岸。天啊!是马丁·帕兹!紧接着堂维加尔和里贝尔塔也出现了。
“我的女儿!萨拉!”父亲扑跪在岸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爸爸!我爱你!”在一股神奇的力量支撑下,萨拉一边回答,一边坐了起来。
这个场面用语言是难以叙述的。不过,你一定会想象出来的。
小船仍急速地冲向瀑布,泡沫的雾水已将小船裹住了。
在小船被冲下的千钧一发之际,马丁·帕兹站到一块石头上,把摇晃得嗖嗖作响的圈套活结甩向小船。
太棒了!小船被绳套套住了。就连他的对手都为这漂亮的绝活而欢呼,继而才大声诅咒。
“我的女儿!”堂维加尔侯爵仍在叫着。
“亲爱的未婚妻!”马丁·帕兹喊。
“快杀死她!”嗜血者们怒吼着。
然而,即将冲下深渊的小船被马丁·帕兹拉回来了。激流也被勇敢的马丁·帕兹征服了,小船向对岸而来,转眼就来到了岸边。他的敌人远在对岸,再也无能为力了,少女得救了!
突然,一枝毒箭呼啸而来,马丁·帕兹正在紧要关头,决不能躲闪,否则,年轻的犹太少女就会被冲下瀑布,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毒箭射进自己的心口。马丁倒下了,并顺势倒在少女的小船上。水流又无情地托着小船流走了,继而被瀑布的漩涡吞没。
一阵巨大的欢呼吼叫,如在寂静的天空里响起了一声惊雷,令激流都为之发悚。
忠诚的仆人里贝尔塔拉着颓丧的侯爵,在箭丛中消失了。堂维加尔又回到了利马,在那忧郁地死去。
谁也没有再见过桑伯,他也许仍留在那个血腥恐怖的部落里。
犹太商仍在利马城,守着交换来的10万皮阿斯特,继续用他的高利贷供利马的贵族花天酒地。
至于马丁·帕兹和萨拉,成了永恒生命的未婚夫妻。因为,他们在那短暂而又崇高的接触中,年轻的女基督徒用自己那带血的红唇,把洗礼的标志,轻轻地印在了再生的印第安青年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