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赵程旌站在门外喊了一声,朱自清抬头,一脸的泪水。
“我们回吧,大师说你的身体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里待很长的时间!”赵程旌拥着朱自清,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一声惊雷贯彻天空,瓢泼大雨顷刻而至。
朱自清靠着赵程旌坐在书桌后,看着外面的天空,听着从瓦片上倾盆而下的雨水,稀稀疏疏,哗哗啦啦,像从人心底流出的血。
朱自清抚摸着书桌边的那本印着精美花饰装订成册的书,象牙色的茉莉花印在土黄色的封皮上,像晕开了的陈年老茶。里面记载的是一个人的故事,一个她不熟悉的故事,一个她应该知道却不知道的故事。
“你有何我说过谎话吗?”朱自清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对着身边的人问了一句,赵程旌一愣,不知道作何回答,想不明白朱自清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知道程瑞不是你的亲兄弟?”朱自清拿着那册子,扭头对着一旁的赵程旌说道。
“那,这次的事情你事先知道吗?”不给赵程旌回答的机会,朱自清一迭声的问,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相信我!”赵程旌看着眼前的朱自清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却还是出口保证。
朱自清手里抚摸着脖子上佩戴的那块游龙惊凤的玉佩,在心里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这本装订这样精美的书,记载了赵程瑞的身世,字迹娟秀,应该是出自睿王妃的手,厚厚的一本只记载了几页,后面的字迹有些潦草,断断续续,让朱自清有些看不懂,更像是匆忙间补上去的。
“回吧!”朱自清把书放在了原处,看着外面渐渐放晴的天空,碧蓝如洗,春季的雨就是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朱自清最后看了一眼躺在棺椁之中的一双人,三天后,他们将会前往自己的寝陵,他们留下的不过是史书上的一笔。
显凰五年,皇三子睿王赵程瑞于四月十七日骤然病逝于后宫奉先殿,王妃安诚公主赵氏殉情,合葬于思陵。
很久以后,朱自清翻看着楚天舒给她找来的周国史书,一阵一阵的想笑,很多人就这样被写进了史书,很多人就这样被称之为历史。寥寥几语就是一生一世。
朱自清立在高高的城楼上,一身素缟,看着遮天的白幔在风中翻腾,渐行渐远,离开了,就这样离开了。
“清清”赵程旌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衣袂翻飞的朱自清,轻轻的叫了一声。那一刻,他感觉朱自清离她是遥远的,他有那么多的不确定!
“云智大师也走了吗?”朱自清并没有回头,眼睛执拗的盯着已经空旷的前方,人群过后,徒留一地的纸钱在阳光下泛着白光,是那样的耀眼,像赵程瑞第一次看见她时的目光。
赵程旌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朱自清的身边,把她拥进了怀里,这一个月,她消瘦了不少,原本亮丽的皮肤变的有些灰暗,眼睛里总是会有一股怒气忽闪。
最后云智大师什么也没有告诉她,谁是真正的程瑞后来困扰了她很久,因为云智大师告诉她,这是彼此生命中必须度过的一劫,即已度过,又何必再追究呢!
“我想和你要点东西?”朱自清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对着身后的赵程旌说道。她想要处罚柳贵妃的权力。
“我已经惩罚过她了!你。。。。。。”赵程旌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朱自清打断了。
“你知道的,灰飞烟灭,我不是大度的女人!还是你舍不得?”朱自清一脸的暴戾,两条人命换一点惩罚都不行吗?
“遣送出宫吧!”朱自清没有办法在以后的日子里看见这个人,提出了最后的方案,眼不见,心不烦!“你也不用担心我惩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