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靠在赵程旌的怀里,眼前满满的都是雪白,繁华的大街上,翻飞的素白,白色的灯笼,就连原本已经青绿的树叶在这种环境下也显得有些泛白,原本艳红的春联已经全部换成了白色,一行行龙飞凤舞的字迹在纸上跳跃,这颜色铺天盖地的颜色刺白了朱自清的双眼,眼泪开始一滴一滴的滑落。
行人依旧忙碌,依旧的行色匆匆,来来往往,没有谁会为谁停留、驻足。即便是满身的素缟,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这个世界,谁又会为谁伤心。
睿王府,门口巍峨的石狮子上系着白色的绢花,原本大红的灯笼此刻换成了白色的绵纸灯,门口站着的侍卫和小厮一脸的哀伤。
主人虽然不在了,可是一切还是那样的井然有序,和她第一次到睿王府的时候一样,只不过门口少了两个人。
“我们走吧!”赵程旌轻轻的拉了拉愣在一旁的朱自清,这里曾经住着他的弟弟,整个国家最尊贵的王爷。
朱自清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身边刻意穿着素色衣服的赵程旌,使劲地抓着赵程旌握着她的手,被赵程旌抱下了车,面对赵程旌的提议,朱自清固执的要自己走进去,扭伤的右脚不敢用力,朱自清艰难的一瘸一拐的向着睿王府走去。
睿王府空旷的大院内什么人也没有,满树都是素白的绢花,灵堂一步步地逼近,朱自清越来越觉得自己发软,每走一步路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这不是他们!“朱自清看着灵堂上那两个安静躺着的人,依旧俊美的容颜,却是再也没有生机。朱自清泪如雨下,喃喃自语,不停的后退,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颓然的坐在地上,小声地缀泣终于变成了号啕大哭。
朱自清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躺着的那两个人,那个面带微笑的总是温柔的坐在她身边喝茶,陪她聊天的人,绝对不是那个面色苍白的安诚。那个会解救于危难间的人,不是现在躺在殿堂中间再也不会张口的人。
“清清,他们已经不在了!”赵程旌抱着缩在墙角的朱自清,在她的耳边轻声地嘶吼。
“清清,你怎么了?”伤心到极致,朱自清昏了过去。赵程旌一个打横抱起朱自清向离这里最近的赵程瑞的书房走去,一边低喝守在门口的侍卫去找王府里的大夫。
“皇上,娘娘只是一时气血攻心所导致的昏厥,并无大碍,休息片刻就好!”一身孝服的大夫拈着自己的花白的胡子,细细的替朱自清把脉,随后对着一旁焦急不已的赵程旌禀报。
片刻以后,朱自清悠然转醒,在房间内没有看见赵程旌的影子,朦朦胧胧间看见安门口立着两个侍女。
她习惯性的把手放在额头间摩挲,然后不经意间手似乎碰到了一个东西,她摸索着从缝隙里抠出了一张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时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亦变!”朱自清拿着手里的纸轻轻的念出了声,这张放在枕头边的纸已经有些泛黄,纸张的边缘已经发毛,可是依旧整齐的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想来这张字已经被摸了无数遍。
这是她的字,无聊的时候,她总是写字打发时间,这只不过是她练过的一首诗词,早不知什么时候丢弃,被丢弃在什么地方,可是却意外地在这里看见了它。
朱自清手里摩挲着这张纸,把头靠在床边,打量着这个布置典雅的书房。和赵程瑞的一贯风格相符,阳光,淡定,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