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驿马赶路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位仁兄;夜间我们找到了一家客店,在那儿住下休息。第二天早晨我刚醒来时,你道我瞧见了什么?
我的朋友似乎十分痛苦。第二天晚上,我们谈笑风生,然后互道了晚安;这一回我仔细听着他的动静——我以为他不大对劲儿。他呻吟叹息,后来又发出低声的叫喊。
“有什么不舒服吧,”瞧着他举止失常,我很诧异,我问道,“我想你不致于生病吧?”
“根本不是生病!我正刮脸哩!”
“啊,光是这么回事吗?”我站起身来。
我的朋友,一脸的不高兴,正呻吟着站在镜子的面前,他那个神气,仿佛有什么恶棍正要剥他的脸上的皮似的。最后,我才恍然大悟了。
“你简直是糟踏你自己!”我嚷道,“怪不得你要折腾成这样了。你瞧瞧:那不是剃刀,简直是镰刀呀。别用它来刮脸了,你快把脸孔也切掉了。”
“我并不否认,我的剃刀没有刃锋,这是谁都看得明明白白的!我要保护我的皮肤不受损伤!刀钝了,我就有了保证了。”那位仁兄说道。
“可是,我的朋友,我愿意十分有礼貌地警告你:最钝的剃刀最容易割破你的脸,最锋利的剃刀替你把脸刮得最好;你必须做到的是学习正确地运用剃刀。”
我看到好多人也是用这种眼光来衡量人才的:他们不敢使用一个真正有价值的人,光搜罗了一帮无用的糊涂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