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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人生坦言(一)(17)

另外,你千万不能让你妈妈知道你了解她现在干的事,更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给我写过信。千万千万!如果你过去爱你的妈妈,那么,你现在更要爱你的妈妈,听我的话……。

问:我和我的前妻离婚已经4年多了。今年年初我们邂逅相遇,又生活到一起,但并没有履行法律上的复婚手续。但我觉得这样过挺不错,过去我们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争吵个没完,现在好了,我们基本上不吵架。她想回来就回来,不回来就拉倒,我也不问她上哪儿去;我呢,有时和同事们玩个麻将,一玩就是一宿,回家后她也不吭声。我们谁也不用为谁负什么责任,彼此都很自由。可是,最近我的“妻子”却突然提出要去法院办理复婚。否则就永远也不再进这个家门了。

说句老实话,我实在是不愿意复婚,因为一复婚,心理上就有真正夫妻的意识,就套出现相互认真地制约,那样,又一次离婚的悲剧就会重演。可她要是真的离开我,我又相当舍不得。邓先生,你能不能峨出个点子,让我们即不用复婚,又能保证我们俩继续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一起?……答:你能在千里之外写信告诉我你生活中的秘密和苦恼,这种信任使我有点不知所措。不过,我幸亏不是法院的官儿,否则真要追问你们非法同居罪呢!但正因我不是法院的官儿,所以对你所发生的问题很茫然,也同你一样不知怎么才好。

坦率地说,像你这样的问题似乎已经不少,我认识的一些朋友中,就有像你这样过“邂逅同居”的日子,这是改革开放给我们家庭带来的一种副作用,西方先进国家在经济改革的初期也遇到过这种问题。一旦生活中出现了数量相当多的“同居”现象,就说明这种生活方式有其“存在的合理性”。现在五六十岁以上的老年男女同居现象多得惊A(老年男女不能按法律规定结婚,主要是儿女们的干扰,他们怕在遗产问题上打麻烦),就是在享受“蜗牛式管理的自由”。由于没有履行法律手续,所以彼此没有认真的夫妻意识,也就过得很自由。但我总觉得这种相互不负责任的自由,也不会有负责任的情感,那日子过个什么意思呢?

你们俩分手4年了,谁也没找到更满意的伴侣,结果还是重归旧好。这说明你们还是有一定的感情基础,为什么要怕结婚呢?另外,从信中我感觉到你们没有孩子,是不是有个孩子就会好些呢?你想生活得自由,又想有个异性的伴侣,想有个异性的伴侣却又不想有家庭,你也太有点异想天开了!告诉你个挺悲观的真理:世界上最美好的往往是最不自由的,比如说爱情,那就是对异性的专政!家庭是爱情的产儿,你这辈子就别想太自由自在。……问:我是一个三十有余的“老姑娘”。在念书的对候就和我们系里的一名男同学恋爱了,毕业以后我们正打算结婚,但他却因病去世。

他的死对我是巨大的打击,我甚至也想到去死。我觉得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代替他,因此直到现在,我还是独自一个人生活。但我并不痛苦,也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在工作之余和寂寞之时,回想过去和他那段幸福的日子,使我感到这也是一种人生的乐趣,这样活一辈子也挺好。

可我的家人和同事们却为此惊慌万分,他们觉得我不正常,甚至认定我患了某种精神系统的病,逼着我去看心理医生。他们在喋喋不休地劝我说我安慰我批评我的同时,却又对我发动找对象的攻势,不断地给我介绍男朋友。

我在他们好心劝说的逼迫下,硬着头皮去谈过几个,但是我发现,我的情感压根就无法投入到剐人身上。为此我的妈妈和姐姐暗地里哭起来,说我这一辈子完了。我感到很奇怪,我生活得挺好的,怎么会完了呢?邓老师,您也认为我不正常吗?

答:坦率地说,如果你是我的亲人,我也会觉得难过。把感情倾注在一个人的身上,无论这个人是死是活,也决不再有二心,这简直就是文学作品里的人物。

然而“人物”不是人,是艺术强化出来的产物。更坦率地说,一个正常人决不会因一次爱情的夭折就从此定格,你确实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我并不断定你有病,恰恰相反,而是让心理医生诊断你是否有病。倘若你身心一切正常,独身生活是你最科学也是最快乐的选择,那你也得承受种种压力。因为我们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固定的生活模式——恋爱、结婚、生孩子,干百年来大家都按这个方式活下去,就是正常,如果你非要独身过一辈子,人家就会感到你不正常。

当然,在经济和文化发达的国家,独身会得到宽容的理解,岂止独身,就是同性恋人家也不会大惊小怪。可这种宽容的理解只是一种文化态度,并非是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孤独地活一辈子就是正确。请你放心,我不会像你的亲友那样发疯般地逼你找对象,但也不会鼓励你孤独下去。你说你感到孤独是一种人生的乐趣,我却觉得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孤独。我只是预感到在不远的将来,在你走向40岁、50岁乃至60岁时,住在千千万万个家庭中间的一个小房子里,你是否会感到人生的孤独。……问:我是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女学生,但我却悄悄地爱上我的语文老师,爱到我都没法上课的程度。只要一听到他讲话的声音,我就浑身激动。但他对我每况愈下的学习成绩很恼火,这使我很伤心,我真想写封信告诉他我的爱,但我知道这种爱是没有结果的,因为语文老师已经有了家庭,而且他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可是我却怎么也抑制不了自己,即使是晚上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也难以摆脱他的音容笑貌……我应该怎么办?

答:不客气地说,你是一个十足的傻瓜!如果我有你这么个女儿,我绝对会被你气死。不过,平心而论,你这个傻瓜尽管可恨但也可怜,令人同情。因为这并不怪你头脑里有什么坏思想,而是你无法抑制你的生理冲动——这也许是早熟,你过早地有了性爱的要求,因此就对你最多接触的男人产生爱。做一个学生,你最多接触的成熟男人只能是老师,所以你就稀里糊涂地爱上了。假如你现在是个刚进厂的徒工,你就会稀里糊涂地爱上你的师傅;你要是个当年的下乡青年,你就会更稀里糊涂地爱上生产队长或是车老板之类的男人。

我不是对你冷嘲热讽,而是让你更清醒地知道你现在表现的不是爱情,充其量是最初发育的生理反应。最好你能换个学校,到一个女老师当班主任的班级,熬过这一阵就好了…问:我无意中发现我爸爸与我的班主任老师有不正当的感情关系,我非常痛苦,也非常气愤,我不能理解,我尊敬和热爱的爸爸竟能干出这样丢人的事。而我的那位班主任老师,还不知道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在我面前依然道貌岸然,叫我恶心!现在我的思想很激烈,有心把此事告诉母亲吧,又怕造成家庭灾难;闭口不说吧,又觉得对不起母亲。邓刚先生,请你告诉我该怎幺办?(看完请把这封信烧掉好吗?谢谢!)答:你能把这样的问题告诉我,是对我的信任。但这却使我更惭愧,因为我和你一样茫然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如果非要我回答,我只能劝你把这件事尽力地忘掉,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因为不仅你没有能力,而且全世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更好的处理这个问题。当然,你不会满意我的这个答复。也许你为了母亲最终会挺身而出,把这件尴尬的事捅出来。倘若你真的要这么干,我不阻拦你,但找诚恳地劝告你,你只能是找他们三个当中的一个人谈,而这一个人只能是你的老师。你千万不要找你的父亲谈,更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你的母亲。

请你能理解并听从我的劝告……

问:邓老师,我失恋了,一个狠心的女孩抛弃了我。现在,除了我能闭上眼睛睡觉以外,其余的时间,几乎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难以诉说的痛苦中煎熬,可怕的是我压根就睡不着觉,无论是睁开眼睛或是闭上眼睛都能看到她的影子。我甚至觉得我承受不住这个打击,觉得活在世上没什么意又。我恳求你帮助我摆脱这可怕的处境……答:首先,我向你表示崇高的敬意和同情,因为一个人如果没有真诚,没有炽爱,没有单纯的心灵,绝不会有失恋。所以,一个真正陷入失恋痛苦的青年,有着相当高的感情质量,甚至在以后漫长的生活岁月里,甚至你巴结婚生了孩子,你还在悄然地品味着第一次失恋的苦涩。

不过,你只要是挺得住,失恋的苦涩会在生活的长河中缓缓溶解稀释,渐渐变甜了。这时你就会感到庆幸,在人生记忆的仓库里,失恋是最生动最珍贵最有价值的财富。如果你在以后的岁月里变得虚伪变得粗俗,只要静静地坐在那里,回忆一下曾让你痛不欲生的失恋,你立即就像被凉爽的清泉淘洗过一次,感到那么纯净那么高雅那么圣洁……失恋就像一块洁白的手帕终生伴随着你,关键时从记忆中走出来擦拭你心灵上的灰尘。失恋是美丽的,这美丽的痛苦是最高尚最纯粹的,因此,没有任何良方妙药能迅速解除失恋的痛楚,你只有默默地忍受煎熬,我也只能是再一次向你深表敬意和同情……问:我被一个男同学缠得好苦,他每天都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到食堂给我打水打饭,帮助我复习数学功课,要是我感冒了,他简直就一天24小时不眨眼地陪护我。很多同学都羡慕地说我太幸福了,可我心中却充满了矛盾和苦恼,因为我实在是不爱他。但麻烦的是他却对我爱得太深,只要我对他有分手的表示,他都会大病一场,一下子就瘦得令人可怜。我感到要是我真的硬下心来与他分手,他肯定会自杀。所以,我只好这么一天换一天地应付他。可是当我真正地思索我的未来,要和这个我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就万念俱灰,不敢想象……邓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

答:坦率地说,我最痛恨像你这样表面看起来心肠挺软的女孩,实际上你是在折磨和杀害那个你不爱的男同学。你越这么柔柔软软半阴半阳地折腾下去,事情就会越复杂越难办。你或是接受这种现实,或是与他一刀两断。我不相信那个男同学会死,倘若这个男同学真的因为你不爱他而死,我觉得也没什么可惜的,这样的人活在世界上实在是没什么价值。讲一个故事给你听,或许有助于你。

从前,一个男青年发疯地爱上了邻村的一个新媳妇,而且还爱得死去活来,竟然得了相思病,躺在床上茶饭不进,奄奄一息。男青年的母亲痛苦万分,去求那个媳妇。新媳妇不好意思地沉吟了一阵,就买了一筐鲜桃来看男青年。男青年一见那个新媳妇来了,病立即就好了一大半。新媳妇甜甜地笑道:看你瘦的这个样子,我心里真不好受……说着就削了一个桃子给他吃。看着男青年激动地吃完,便又给了他一个桃子,男青年又激动地吃了。新媳妇笑着问:桃子好吃吗?男青年连连点头说好吃。这时新媳妇突地脸色一变,“啪啪”就给男青年两个耳光,凶狠地说:好吃也是人家的!说完扬长而去。男青年从此病愈……问:邓老师,我是在万般无奈之时才给你写这封急信的,因为我就住在离你不远的街道,然而我卸不敢面对你说这些话。我和我的妻子都爱好文学,都听过你讲座,尤其是我的妻子,对你崇拜得不行,说你讲的话最有意思,也最有道理。

坦白地说,我对不起妻子,因为我私下和我过去的一个女同学好,我们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情感,种种原目使我们最终恋恋不舍地分手了。不过,我还是很爱我的妻子的,绝没有与那个女同学结婚的意思,那个女同学已有家庭了,也没有和我结婚的想法,我们在一起只是追回过去失去的东西而已。但是昨天我和那个女同学在一起,也许是太兴奋了,也许是多喝了点酒,直到下半夜才回家,妻子对我产生了彻底的怀疑(在这之前已对我有过不少次怀疑)。我知道这次很难选过去,心下惊慌万分,不知怎么就说我到你家去了。因为这个时候只有说到你家,她才会解除对我的怀疑。

妻子大为惊讶,她不相信我有胆量到一个她崇拜的作家家去,便要给你打电话。我说我不知道你末的电话(我也确实不知道),我说这么晚打电话对人家不礼貌。妻子丰信半疑,说她以后一定要找到你问个清楚。我想她一定会找你的,所以,我向你恳求也向你保证,我以后坚决与我那个女同学一刀两断,绝对不会再来往了!因此,希望你能帮我一次……答:你这个可恨的家伙,竟然胆大包天,把我拉为你的同谋,让我给你作伪证。其实我还没接到你的来信时,你的妻子已经给我打了电话,问那天晚上你来没来过。我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却又不知怎么来了灵感,几乎还没等你妻子说完话就明白你这个家伙的诡计。我立即说那天晚上你来过,为了彻底救你一命,并又说那天晚上断断续续来了不少人,因为我不知道你对你妻子说是你自己来还是很多人来。反正她听了我的话挺高兴,看来这次你是逃过一劫了。但是,我不相信你能与你那个女同学一刀两断,偷情有时就和吸毒一样,很难戒掉。从信中的口气我感到你还是爱你的妻子,并且也离不开你的妻子,既然如此,又何苦呢?你不要以为犯风流错误是件很容易的事,坦率地说,你不太具备犯错误的能力。你要是继续铤而走险,肯定会在你妻子的面前原形毕露。听我句忠告,以后老老实实过你的日子吧!

问:我和我丈夫在一个单位工作,而且都是科级干部,真是夫唱妇随,日子过得挺和谐。但自从我被破格升为处长之后,我的丈夫不仅不高兴,反而脾气变得古怪起来。过去他总是亲切地喊我的小名,现在竞喊我处长。有时还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家里就哭声哭气地打他自己脸蛋予,说他完了,连个女人都不如。我要是劝他几句,他就说你是领导,你说了算,我给你写检讨,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我对丈夫处处小心,下班按时回家给丈夫做饭,比过去还多干些家务,有时开会实在晚了,不得不让小车速我回家时,我都提心吊胆地在离家门很远的地方提前下车,怕丈夫看见伤自尊心。这样过日子真是很累,有时我气得真想找领导要求辞去处长职务……答:你仅仅升个处长,就把你丈夫吓得(也许是气得)那个样子,如果你升为局长,大概能把你丈夫吓死和气死。中国的大丈夫其实是胆小的,他们之所以在丈夫前面加个大字,其实是虚张声势。一般而言,男人必须找一个无论在能力或职位或经济上都比他们差一截子的妻子,也就是说男人必须要在女人之上,否则便承受不了那种比女人矮一头的尴尬。男人必须是树,女人必须是藤,怎么会树缠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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