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庸正在作画,纸上一副山水图画,气韵别致,境界悠远。
墙上挂着一幅字,上写着“三宝斋”。
衙役走了进来道:“大人,门外有个叫代正的要见您,说是从杭州来的!”
秦庸愣了一下道:“代正?……”
秦庸想了一下,拿起桌边的一封信,看了一眼。
秦庸道:“嗯,我知道了,请他来书房见面!”
衙役答应一声,出去了,不一会儿,衙役领着代正和李观玉进来,代正和李观玉向秦庸施礼,秦庸十分和气,请二人坐下。
秦庸道:“胡大人信中说,代公子助大军收粮,有功于朝廷,秦庸感佩!”代公子此次来扬州贩盐,可还顺利?”
代正道:“遇到了些小麻烦?”
秦庸道:“哦?……”
代正道:“小民去大丰盐场收盐,却被盐场以无盐之名推拒,大人为扬州的巡盐御史,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秦庸道:“两淮盐政,隶属于盐运司衙门管辖,我这个巡盐御史虽然有监督之责,但毕竟不能亲自过问盐政,这个……”
代正见秦庸有些踌躇,道:“秦大人,盐引乃朝廷颁发的凭证,若是盐商持盐引却拿不到盐,岂不是有损朝廷信用?胡大人在杭州,亦非常关注两淮的盐业,只是军务缠身,无法亲往过问,小民临行之前,胡大人曾嘱咐在下,让我把扬州盐业的实情一一如实禀告,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小民若如实禀告,又怕有损大人的清誉,故来向大人请教!”
秦庸有些吃惊道:“胡大人真的如此说?”
代正点点头,秦庸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慢慢踱步。
秦庸道:“质询盐政,乃是本官的职责,代公子且请回去,本官这就去向盐运司衙门问个明白!”
代正道:“多谢大人!”
盐运司衙门后花园,凉亭内,两个歌妓在弹琴唱曲,卢炳义在一旁饮酒听曲,悠然自得,扬翠奴走了过来。
卢炳义笑道:“我的小宝贝儿来了!”
卢炳义站起,上前去搂扬翠奴的腰,扬翠奴嬉笑着闪开。
扬翠奴道:“你这样为官不尊,也不怕下人笑话?”
卢炳义道:“做官不风流,那还做官干什么!”
扬翠奴道:“别闹,我有正事跟你说!”
卢炳义挥了挥手,俩个歌妓退了下去。
卢炳义道:“什么事?”
扬翠奴道:“我去向众盐商收盐引,结果挨了一圈骂!”
卢炳义道:“哦?谁这么大胆子,敢骂我的心肝宝贝儿!”
扬翠奴道:“还说呢,还不是你们提的那些个缺德条件,白白的收人家盐引不说,还要每引贴上一钱银子!”
卢炳义笑笑道:“他们是在死撑,等隔两天,我让他们凭引征税,看他们还交不交!”
扬翠奴道:“大人,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以往盐商来做勘合,不是也给大人好处吗,让他们去贩盐好了,干嘛要把盐引都收回来?”
卢炳义道:“你不懂,给我的那点银子算什么?盐有巨利,等我把众盐商的盐引收到手里来,整个两淮的盐业,就是咱们的了!”
扬翠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正说着,一个士兵走过来道:“启禀大人,巡盐御史秦大人求见!”
卢炳义眉头一皱:“秦庸?他来干什么?”
扬翠奴笑道:“许是来查你贪赃枉法的事呢!”
卢炳义冷笑道:“给他个胆子!”
随即对士兵甲道:“说我在忙于公务,让他等会儿!”
士兵答应一声,下去回禀。
扬翠奴道:“人家找你才是公务,你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
卢炳义搂住扬翠奴亲了一口。
卢炳义道:“对我来说,这才是公务!”
大堂内,秦庸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正自焦灼间,忽见卢炳义快步走了进来。
卢炳义道:“让秦大人久候了,恕罪!恕罪!”
秦庸赶忙拱手道:“哪里!哪里!卢大人一向可好?”
卢炳义叹口气道:“唉,公务烦扰,哪里比得上秦大人这么清闲,秦大人最近的画艺又长进了不少吧?前些日子听几个士子提起秦大人画的山水,说是直比近代新安巨匠倪云林,有空真得向大人请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