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星期之后,我们的船队经过赤道,在印度洋上朝加尔各答航行。突然,船队四周出现了一大群海怪,使我们的船队都无法前进。其中有一条鱼,大得简直无法形容,用望远镜也望不到它的尾,脊背更像一座山峰。这个没见过的大鱼,向我们步步逼来。突然它大口一张,把我们的大船,从它的牙齿之间吞进了口中。我们大船的桅杆,与它的牙齿相比,简直就像个火柴棒儿。当然,我说呆在鱼口中很舒服,大家一定会认为我在吹牛。我这个人向来不会吹牛,也向来反对吹牛。我们的家族就有讨厌吹牛的传统,只要一吹牛或一听见吹牛,都会立即全身抽搐起来。因此说实话成了我们的良好习惯。只说我们的船在鱼口中只呆了一会儿,它的嘴巴一张,吸进了海水,我们就漂进了鱼腹。到了那里,倒十分宁静,就像进了一个港湾,风平浪静,空气暖和,只是闷热一些,腥臭一些。我们一看,鱼腹中一片黑暗,许多火把在四处散布着。渐渐习惯了黑暗,借着火把的光亮,我们看到,鱼腹中大船、小船、小艇,挤了好大一片,有点儿望不到头。有的大船上还满载着货物。都是被这只大鱼吸海水的时候,吸进肚子里来的。在这儿,虽然看不见太阳、月亮、星星,没有白天,但是每天两次涨潮、两次退潮,却和大海上没有区别。大鱼一吸水,潮水就来了。我估计,它每次吸进的海水,比整个日内瓦湖的水还要多。你可知道,日内瓦湖的湖面,方圆就有三十海里那么大呀!当海水慢慢流流出去的时候,鱼腹退潮,变得干涸,所有的船只像躺在陆地上一样。涨潮的时候,我们乘小船去看难友。退潮的时候,我们就下船去互相拜访。有些人在这黑暗的监狱一样的地方,已经住了好几年。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在鱼身上打个洞逃跑,为什么不袭击鱼的心脏而杀死它?我决心实施一项计划,来拯救大家。
我和我们船上的木工,把七条大船上的七根大桅一根一根地用铁箍箍了起来,弄成一根很长的撑杆,然后在各船挑出一百个最强壮的水手,利用大鱼张口打哈欠的时候,把这条撑杆在大鱼的牙齿中间竖了起来。这使得它的舌头动弹不得,连腭骨也不能合拢。这样,大水就毫无阻拦地涌了进来。大鱼肚子里的居民,就乘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开了出去。我们终于避免了一场灾难,没有被地狱般的鱼腹中的黑暗和臭气,活活地憋死。我相信,那个海怪是会由于无法吃东西而活活地饿死的。活该!
只说那个在鱼腹中住得最久的船长,数了数从大鱼腹中出来的船只,小船小艇不计其数,仅仅大船就有七十七条。更使我们无法理解的是,我们的船只出来的时候,是在里海。而里海和其他大海是不相通的。那么,一定有一个地下通道,才使这条大鱼经过这条地下通道,才把我们从印度洋带到里海来了。看来我们人类不知道的怪事儿还多如牛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