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不好意思地:“刚刚开始Z姚秀芝严肃地:“我们红军要破除一切封建习俗,其中包括男人可以娶几个老婆,当然,我们也坚决反对女人为男人守节!”
龙海震惊地:“真的?……”
姚秀芝郑重地点了点头。
胖姐:“自古以来,你们男人谁为女人守过节?为什么男人再娶是天经地义的?而女人再嫁就是违法的?这叫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吗?”
姚秀芝带头鼓掌。
剧团的女同志也相继鼓掌。
只有十岁红异常痛苦地低下了头。
龙海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姚秀芝的办公室内曰
姚秀芝取过一件毛衣,深情地:“这是当年秋菊大嫂送给我的,你就留下穿吧?”
十岁红木然地站着,没有表情。
姚秀芝:“天会越来越冷的,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你也要收下这件毛衣十岁红上身抽搐了一下,仍旧没有伸手去接。
姚秀芝动情地:“不要这样!我们曾是患难与共的战友,不是冤家……”
十岁红倔强地:“我不要,谢谢!”转身就走。
姚秀芝:“站住!”
十岁红下意识地收住了脚步。
姚秀芝:“我正式通知你:从明天开你的工作关系从剧团转到了总部。”
十岁红猝然转过身来,愤怒地:“你有什么权利调动我的工作?”
李奇伟的住室内夜
李奇伟愤恨地:“她不仅有权利调动你的工作,还有权利调我随她去五军工作!”
十岁红震愕地:“为什么?”
李奇伟:“她已经官升组织部副部长了!”
十岁红惊得不知所措:“这……又是为什么呢?”
李奇伟:“还是那句老话:胜者王侯败者贼,她是毛派骨干分子,如今毛泽东胜了,大权在握,她自然而然地会得到提升。”
十岁红:“那你……”
李奇伟:“只有俯首称臣一途,搞不好……”
十岁红:“难道还会……”
李奇伟:“听天由命吧!”
姚秀芝的办公室内夜
姚秀芝:“龙海,总部首长点名要你,我真是有点舍不得。”
龙海:“我也不愿离开你。更不愿离开剧团的同志们!”姚秀芝:“我想,待形势好转以后,我再把你要回来。”龙海:“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姚秀芝:“放心!再说,十岁红同志随你去总部,你可要把她照顾好。”
龙海深沉地点了点头。
姚秀芝转身取来那件毛衣:“代我把它交给十岁红同志,一定要把孩子平安地生下来!”
龙海双手接过毛衣,郑重地点了点头。
李奇伟的住室内夜
李奇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似难以入睡。
十岁红坐在床边,守着孤灯,陷人哀思,两行泪水无声地淌下。
突然,传来一声冷枪和几声狗的狂吠。
十岁红从哀思中醒来,用衣袖擦擦满面的泪痕,回头看了看已经人睡的李奇伟,遂又陷人哀思。
“秀芝,秀芝!我求求你了,给我一条活路吧!……”十岁红惊得从哀思中醒来,回身一看:
李奇伟在床上滚动着,大声地说着梦话。
十岁红吓得忙推李奇伟:“醒醒!你快醒醒……”
李奇伟醒来,茫然地:“你这是怎么啦?”
十岁红猛地抱住李奇伟,失声地哭着说:“我求求你了,看在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你可不要扔下我不管啊!”李奇伟不耐烦地:“你是在说梦话吧?”
十岁红:“不!不……是你在说梦话。”
李奇伟:“我说什么梦话?”
十岁红:“你大声地叫着秀芝的名字,请她救你……”李奇伟猝然变色,愤然地望着糊着白纸的窗子。
十岁红哭着叫了一声:“奇伟!”遂又用力地抱着李奇伟那木然的身躯哭了,且哭得是那样的伤心。
姚秀芝的办公室内
在姚秀芝接收电报的背景上叠印字幕,并送出画外音:
“不久,数万马家军追踪而至。一月十二日,敌以一部兵力牵制监泽地区我九军、三十军,而集中四个旅零三个团和民团一部,猛攻西面的五军驻地高台县城。我五军依托城外工事予以抗击,激战数日后,在敌优势兵力下,全部退入城内坚守。
“面对敌人的重围,董振堂命令部队堵死城门,只在北城墙下挖了几个暗洞,准备在紧急的情况下突围。为了解决弹药不足的困难,他又组织部队集中砖头、石头、木棒,搬到城上作武器,以备与敌搏斗。同时,他命令姚秀芝用电台向总部呼救,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派出援兵,缓解高台之围。”
高台城墙外曰
我红军指战员利用城垛的地势,向城外猛烈地射击着。敌人的炮弹在城墙上相继起爆,炸坏城墙的同时,也炸死不少我顽强杀敌的指战员。
姚秀芝的办室内日
姚秀芝亲自守候在一架电台前边,全神贯注地收发电报。
姚秀芝亲笔破译一份电文,译毕,用力掷在桌子上。咣当一声,门打开了,满身都是硝烟征尘的常浩闯进来。
姚秀芝一惊:“常浩同志,一夜的战斗……”
常浩把手中的驳壳枪往桌上一摔:“打得十分惨烈!但我军业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
这时,敌人的炮弹在院中爆炸,掀起强大的尘埃和硝烟。
姚秀芝愤然不语,怒视院中。
常浩:“总部派出的援兵有消息吗?”
姚秀芝拿起桌上的那份刚刚译出的电文:“你看吧!”常浩边看边念:“我增援的骑兵师受阻,望继续坚守待援……,”他猝然火起,边撕电文边骂:“坚守、待援,完全是句扯淡的空话!”
姚秀芝急忙倒了一杯开水:“请喝口热水吧?”
“不喝!”常浩大步朝屋门走去。
他突然转过身来:“请立即报告总部,高台危在旦夕,敌人正准备拿我们的热血当庆功酒来饮呢!”
姚秀芝:“请放心,我这就向总部发报!”
常浩转身大步走出门去。
守城阵地外夜
炮弹在空中呼啸而过,散落在高台城内,相继发出“轰、轰”的爆炸声。
被炸民房冒着浓烟,吐着火舌,完全变成了战火和硝烟的世界。
常浩在城墙上指挥战斗:
常浩的双眼打红了,他一边用驳壳枪射杀敌人,一边大声地喊着:“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打!狠狠地打——!”
这时,常浩身边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常浩拿起电话,大声地:“喂!我是常浩……什么?北城门被敌人攻破……那李奇伟呢……好!好!请董军长放心,只要有我常浩在,敌人就不会从我的阵地前进一步!”“轰!轰……”
距常浩不远的城墙被敌人的炮弹轰开了一道口子。
敌人端着枪像潮水般地向城墙缺口涌来。
常浩大声地:“董军长!敌人冲上来了——!”他奋力挂上电话,霍然起身,举起右手的驳壳枪。大声命令:“上好刺刀,冲啊——!”
红军指战员端着上好刺刀的枪向敌人冲去。
巷战的战场外曰
巷战正酣的大街小巷。
红军凭借民宅民房,顽强抗击冲进高台的敌人。
李奇伟犹如丧家之犬,贴着墙根向城内逃窜。
姚秀芝的办公室内曰
姚秀芝像是一尊大理石雕像,威严地坐在椅子上,听着激战的枪炮声,看着一栋栋冒烟起火的民房。
有顷,一位机要员手持电文走来:“总部回电!”
姚秀芝:“念!”
机要员:“增援的骑兵师损伤惨重,令其退回,望你部继续固守待援。”
姚秀芝惊得愕然。旋即,她接过电文:“要严守秘密!”机要员:“是!”转身走去。
姚秀芝自言自语地:“增援的骑兵都退回去了,还要我们继续固守待援啊!……”遂把电文放在桌上。
“轰!轰轰……”数发炮弹在附近爆炸。
“咣当”一声,屋门被撞开了。
姚秀芝下意识地转身向门口一看:
李奇伟像一个醉汉似的闯进屋来,失魂落魄地:“完了!全都完了……”
姚秀芝镇定地:“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李奇伟:“这还用得着问吗?你听听这枪炮声,还不明白吗?”
姚秀芝沉吟片时:“护城的城墙还完好吧?”
李奇伟:“城墙还能完好吗?在敌人猛烈的炮火轰击下,倒的倒,塌的塌,已经残破不堪了!”
姚秀芝惊得站了起来:“城墙还在我们的手中吗?”李奇伟:“多数还在,不过,要不了多长时间……”
姚秀芝惊得复又坐在椅子上。
李奇伟:“同志们一个个都杀红了眼,忘了死,也忘了活,就是那些被我们收编的民团……”
姚秀芝:“怎么样?”
李奇伟:“人心浮动,骚乱不安!”
姚秀芝:“董军长还好吧?”
李奇伟:“难以用好和不好来形容!”
姚秀芝:“为什么?”
李奇伟:“他正在指挥红军战士,用血肉之躯,去堵被敌人炸开的城墙!”
姚秀芝大惊,又禁不住地站起来。
城墙被炸开的缺口外曰
常浩率领红军战士坚守住城墙缺口,一个个同仇敌忾,通过临时构筑的掩体监视城外敌人的动静。
城外敌人再次发起攻城,敌人就像是蝗虫一样涌来。常浩:“注意!要节约子弹,坚决打退敌人第三次进攻!”
常浩身边的电话铃声再次响个不停。
常浩拿起话筒:“喂!我是常浩……董军长呢?什么?……你们为什么没有看住他?……我知道了,绝不让敌人得到我军的一点机密!”他挂死电话,用衣袖擦去满面悲痛的泪水。
攻城的敌人距城墙缺口不足三十米。
常浩:“打!”
红军战士跃出掩体,端着刺刀冲向敌群,与敌人展开白刃战。
姚秀芝的办公室内曰
李奇伟惶恐地:“秀芝,你……打算怎么办?”
姚秀芝:“跟着董军长,与高台共存亡!”
李奇伟:“总部的援兵到了吧?”
姚秀芝下意识地去拿那份电文,复又犹豫地:“这李奇伟趁机夺过电文,迅速阅毕,冷笑地:“这份电文做出了判决:你只能跟董军长和高台共亡!”
姚秀芝愤怒地:“住口!”一把夺过电文,严厉地质问:“你准备要干什么?”
李奇伟:“我……我也准备跟着董军长……和高台共存亡……”
姚秀芝沉吟片时:“告诉我,那些被我们收编的民团,知道我们在城墙下边挖的那些突围用的暗道吗?”
李奇伟支吾地:“我想,这样机密的大事,他们是不会知道的……”
姚秀芝:“你快去参加战斗吧!”
李奇伟犹豫片刻:“是!”转身走出了屋门。
激战的街头外日
常浩满身血污,贴着墙根机敏地跳进。
李奇伟猫着腰,贴着墙根迎面走来。
常浩:“奇伟!你怎么在这儿?”
李奇伟:“我……去找秀芝,向她报告北城门失守。”常浩一惊:“那你乂去什么地方?”
李奇伟:“我……去组织被打散的同志,和敌人巷战。”
常浩蹙眉凝思:“你去吧!”
李奇伟:“是!”遂又猫着腰向前走去。
常浩诧疑地目送李奇伟远去。
姚秀芝的办公室内日
姚秀芝焦急地在室内快速踱步。
“轰!”一发炮弹在院中爆炸。
姚秀芝驻步看着院中迅速扩散的硝烟尘土。
姚秀芝大步走到桌前,拿起那份电文撕碎,投进炉膛中。
不时,炉膛中燃起红白相间的火焰,化作灰烬的纸灰渐渐升起,飞出炉膛外。
姚秀芝被纸灰迷了眼睛,她急忙掏出手绢擦眼。
咣当一声,屋门再次推开。
姚秀芝一惊,信手拿起桌上的手枪,向屋门口一看:
常浩站在门口,大声命令:“立即把电台砸毁!把密码和文件烧掉!”
姚秀芝本能地护住电台,惊愕地:“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常浩:“敌人冲进城里来了!”
姚秀芝:“是敌人攻破的城墙吗?”
常浩:“不!是内奸打开的北门,放马匪进来的。”姚秀芝:“知道谁是内奸吗?”
常浩:“不知道!”
姚秀芝“董军长现在什么地方?”
常浩:“他……”
姚秀芝:‘他怎么了?”
常浩:“他壮烈地牺牲了!”
姚秀芝惊得“啊”了一声,遂昏倒在电台的上面。常浩惊慌地:“秀芝!秀芝……”
姚秀芝醒来,她悲痛欲绝哭着:“我和董军长远在中央苏区就相识,他……到底是怎样牺牲的?”
常浩悲愤地:“叛徒打开城门以后,马匪就像是潮水般地涌进高台城里。董军长临危不惧,组织部队与敌人厮杀。子弹和手榴弹打光了,便以刺刀、大刀、石头和敌人拼杀。最后,同志们相继倒在了冰封雪盖的大地上。董军长看到敌人冲上来要捉他,他用尽平生最后的力量,高呼一声共万岁!用最后一颗子弹结束了英勇的一生!”
姚秀芝宣誓似的自语:“董军长,我们一定要为你报仇!我一定向你学习,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绝不当敌人的俘虏!”
常浩:“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姚秀芝:“那我们……”
常浩就像是疯了,一把拽开姚秀芝,高高举起电台前的椅子,蓦地用力向电台砸去。
姚秀芝被惊呆了,木然地看着被砸坏的电台。
常浩:“还愣什么神!快把密码、文件烧掉,跟我突围!”
姚秀芝恢复了理智,她慌忙抱来一叠叠文件,又匆忙投进火炉里。
炉膛里的文件变成了白色的火焰。
常浩:“快跟我走!”
姚秀芝拿起手枪,打开手枪,特写:
五发子弹。
姚秀芝坚定地:“好!四发留给敌人,一发留给自己!”常浩和姚秀芝绕过激战的街巷,躲过兽性大发的马匪,机警地向前跑去。
城墙根外日
城墙底部,有一个人工挖的通向城外的洞。
城墙洞的两边各站着一名持枪警戒的马匪,十分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马匪甲:“兄弟,你我是一夫当关,万夫莫过,红匪就别想从这个洞洞里逃走一人!”
马匪乙:“战斗一结束,你我就等着领功请赏了!”
常浩快步跃到民房墙角,探头一看:
三十米开外的城墙下恰好是那两个马匪。
常浩抽身闪回,用手拦住姚秀芝,小声地:“有两个马匪看住了这个暗洞。”
姚秀芝:“怎么办?”
常浩:“强行突围!”
姚秀芝:“如何突围?”
常浩:“听我的命令:打开手枪保险!”
姚秀芝遵命打开手枪的保险。
常浩:“记住:你打城墙洞左边的马匪,我打右边的那个马匪。一定要做到枪响人死!”
姚秀芝:“是!”
常浩:“出去!”话声一落,他首先冲出,抬手就是一枪。
随着枪响,城墙洞右边的那个马匪贴在了城墙上。几乎是同时,姚秀芝也从大墙后边冲出,抬手也是一枪。
随着枪响,城墙洞左边的那个马匪倒在了地上。
常浩和姚秀芝像是离弦的箭,飞也似的跑进了城墙的洞中。
城墙外边外曰
银色的大地上倒着横三竖四的马匪,并清晰可见马踏人爬的各种遗迹。
常浩和姚秀芝拼命地向前跑着,不时地还要跳过一个乂一个马匪的尸体。
城郊雪野外日
两个马匪分别骑着红白两匹骏马,挥舞着马刀,大声狂笑。
数名落荒的红军战士在拼命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