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来何处须从藏宝索谜底
此生纷扰却奏欢歌少年时
秦爱华出院后仍然开着自己的书店,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肖汀把书店搬回市内最繁华的钟楼街。由于地处闹市,书店里总是人山人海,直到晚上八九点钟,仍然是顾客盈门,往来不绝。为此,秦爱华征得肖汀同意后,又雇了一个营业员,自己则专事采购和推销。由于肖汀的关系多,经常介绍一些熟人来买书;有的人找肖汀办事,他也就提点小条件,让人家到秦爱华的书店买几本书。那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便根据自己所办事情的大小,或三百五百,或三千五千地买点书,给肖汀捧捧场。如此一来,秦爱华每月也能挣个二三万元,小日子过得很惬意,很顺当。
这天,秦爱华从外面买书回来,就见店里头书架旁有一个熟悉的人正在低头翻阅图书。她心里咯噔一跳,快步走到那个人跟前。这时,那人抬起头来,赫然正是自己的丈夫杨文进。但见他胖了许多,圆圆的脸上泛着红润,过去那对闪亮的眼睛里增加了许多深沉。见到丈夫,秦爱华不由得一阵激动,为了不让营业员和购书的人们看到她的失态,她强压住自己激荡的感情,低声对杨文进说:“你到外面等我。”杨文进没吱声,一个人出了书店,走进对面的一个副食店里。
不一会儿,秦爱华走过来,她让杨文进到花源大酒店订一个包房,然后打电话告诉她。
杨文进走后不长时间,秦爱华就收到了电话。她告诉营业员说去办点事,便打的到了花源大酒店。
真是久别胜新婚。在包房里,秦爱华与杨文进一见面就拥在了一起忘情地吻了起来。他们也顾不上多聊就先上了床。等他们平静F来后,秦爱华问杨文进:“你现在干些什么?”杨文进躺在床上,盯着秦爱华,缓缓地说;“从你出走后,我也离开了家,先是让我哥介绍在一家保安公司干保安。后来通过一个朋友认识了一个香港老板,便给他做保镖,每月赚个千儿八百的,也还过得去。”杨文进讲,他离家后,便在龙城市四处找寻秦爱华,最后在“爱之声”歌城见到了她,后来又发现她在外面开了个书店。那天,他去书店找她,正好闯到有人绑架秦爱华,于是他奋不顾身地冲上去解救了她,还把她送回宰相垴老家。之后,他又听说秦爱华被绑架,又被解救的事,于是杨文进便在市内各个书店里寻找。今天,终于在这里见到了她。
秦爱华蜷缩在杨文进怀里,也把自己的经历向文进哭诉一番。文进摸着她的秀发,安慰道:“别哭了,今天能在一起也算万幸了。”爱华问他你准备往后怎么办?”杨文进说你说呢?”秦爱华说我现在的情况你都知道,我也不想再回宰相垴了。说实话,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杨文进说广我观察了一段时间,老肖这人对你不错,有他照顾,你也不用在社会上流浪了。你好好地开店,跟老肖处好关系就行了。至于我,现在是身不由己,过几天可能到沿海去,东奔西跑地也没个准。”秦爱华听他这么一说,又哭了起来。
秦爱华爱杨文进,但她更爱肖汀,是这个男人给了她保护,给了她关爱,给她提供了生存的基本条件。而肖汀的文质彬彬和成熟男人的风度,更让秦爱华倾心。在她的潜意识中,她把肖汀当做了自己的依仗,没有他,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会怎样打发日子。
就在他们相依相偎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正是肖汀打来的。肖汀告诉她,有个朋友是搞房地产的,找他办事,他已说好要他到书店买书,主要是建筑类的,让她赶快去接待一下。
秦爱华穿好衣服,从皮包里掏出一万元人民币,交给杨文进,杨文进淌着眼泪,他没有伸手接钱,只是把秦爱华紧紧抱在怀里。
秦爱华红着两眼,替杨文进擦去泪水,轻轻地像哄孩子似的说不要哭了,你要想我,你就过来。我想,就是老肖知道了也会原谅我们的。”杨文进放开秦爱华,他目送秦爱华袅袅婷婷地离开房间,没有再说一句话。
实际上,杨文进讲的话半真半假。他从家里离开出走后,就到“爱之声”当了保安,他正是在这里发现了秦爱华和肖汀的。没几天秦爱华便离开了歌厅,他从秦爱华那些女朋友那里打听到了秦爱华的去向,便去找她,正好也救了她。从宰相垴回来,他怕被绑架秦爱华的人认出来,便到罗湖镇找到了臭嘴王洪学,由他介绍成了“烂三丁”王强的小弟兄,成日里打打杀杀,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他之所以找秦华,也正是出于一种道义和男人的责任。他了解秦爱华的情况,也早已打好了主意。他将远离这个城市,远离这里的一切,到异乡去开辟自己人生的道路。他把秦爱华给他的钱揣进怀里,凄凄惨惨地离开了花源大酒店。
王强做过整容又更名为吴杰后,便住回到自己在罗湖镇新购买的别墅,昼伏夜出地过起了猫头鹰式的蛰伏生活。在这里,芳芳成了当然的女主人,整日里颐指气使,吆三喝四地把那些雇佣的保镖和王强的手下指挥得团团转,其中也有杨文进。
芳芳自经历过与“小霸王”短兵相接的较量之后,胆子也格外大起来,她不仅帮助王强倒腾古董,甚至还帮王强做白粉和摇头丸的生意。
这天晚上八点,芳芳带着杨文进和王洪学,扭着屁股走进了龙城市名为“梦幻天使”的迪厅。在吧台前一张条形茶桌旁坐下来。但见这时的迪厅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地变幻着色彩,灯光下,一群几近半裸、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女正在叮叮咣咣的快节奏音乐的伴随下,像变形虫一样扭动着身体。
他们刚进来不久,就有一群流里流气的男青年和几名脸上涂了各种色彩的女青年挤上前来,他们乱糟糟地冲芳芳喊:“阿姐,给点儿货。”说着递上几张百元人民币。芳芳从包里取出几个包装好了的纸袋递给他们,把人民币放进贴胸的兜里。不到一个时辰,已有几十名男女从芳芳手里买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
晚上二时左右,迪厅的人逐渐少起来,芳芳拿出四张百元人民币,奖给王洪学和杨文进,然后驱车回到了罗湖镇别墅。他们就这样像一群昼伏夜出的豺狗,在夜幕下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王强的这些活动,马进根本不知道,不过,他对这位拜把子兄弟也无可奈何;尤其近年来,马进在江湖上走动得少了,倒是这王强反而异军突起,连续办了几件大案,特别像香岩寺佛头案就是他的杰作。因此,他成了这一带比较有名的黑道人物。马进几次劝说,王强根本不予理会,于是马进也就对王强的事睁一眼闭一眼,如果有事情便出面帮个忙,没事了也落个干净。
这天,王强正同芳芳躺在床上看足球比赛,忽然接到黄阿水打来的电话,声称有要紧事,让他无论如何抽个时间见见面。
两人见面的地点选在罗湖镇明月楼的--间豪华歌厅里。在这里,两人没有叫小姐,只是要了两杯茶,十几瓶啤酒,还有些下酒的美国杏仁、开心果、果脯等等,便酒瓶对酒瓶地“干”了起来。
王强说金兄,这几年小弟的发展多亏了您的提携,来,小弟先敬你一杯。”黄阿水说广不敢,不敢,咱共同发财。”说着两人酒瓶一碰,半瓶啤酒咕嘟咕嘟下了肚。
黄阿水把一粒美国杏仁扔进嘴里,边嚼边开门见山地说兄弟今天来找你,是有件头疼事,请你出面帮帮忙。”王强毫不含糊地说请讲。”黄阿水说实不相瞒,我这次到大陆来的主要任务是购买金觚,就是在宰相垴出土的那件价值连城的金觚。为这件金觚我付给了古云几十万美元的定金,谁知道古云出了事,这件金觚一直去向不明。后来,我通过公安的内线,了解到金觚藏在‘四一五’专案组办公室,便派人从那里盗了出来。可这件金觚咱也没见过,弄不清真假,一直不敢带回去。这几天,我又从公安内部打听到专案组在省长李耀宗家里又发现了一只金觚,这究竟是咋回事,我也弄不明白。我就是想知道这金觚到底藏在哪里?哪一只才是真的?这次我的老板下了决心,不惜任何代价,也不计血本,一定要把金觚搞到手。”王强说金老板你的事也是咱的事,不过我想听听你对这只金觚出价多少?然后我好去运作。”黄阿水听到王强话中有话,便道这样吧,我出一千万,你认为怎样?”王强说唉,金老板,那边过来的人出价可不低于两千万,而且价格也讲明了还可以上浮的。”黄阿水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金觚的下落呀?”王强说:“这是我的事,现在我只跟你聊价格。”黄阿水一咬牙,说兄弟,我给你开价三千万,不过东西必须保真。”王强说咱又不是不懂这道上的规矩,咱合作这几年,多会儿给过你假东西呀。不过我得给你找找去。但咱有言在先,这几天你不能乱来,让你的人马不要乱动,静候我的消息。”黄阿水说好吧,全听你的,可你得给我个具体时间呀。”王强说十天,我只要十天就够了。”黄阿水点点头,他站起来,让歌厅老板叫了两个小姐,便同王强在歌厅吼了起来。
其实,王强也弄不清这金觚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