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梦魂萦绕花千里
游戏林泉九天鸿飞意逍遥
应秦爱华的要求,肖汀给秦爱华开了一个书店,地址选在城南区龙城大学旁边。
歌厅小姐是最虚伪的一群人。她们喜欢虚荣,喜欢穿最开放,最能显示自己天生丽质的衣服,目的是向客人炫耀自己,展示自己,让客人倾心,心甘情愿地掏出衣袋里的钱供她们挥霍。但是,无论是客人还是小姐,在结识之初,出于一种防范,都有种一拍即散的心理。因此,双方都要创造一种不真实。他们一方面心怀鬼胎地蓄意欺骗对方,另一方面又要表现得情意缠绵,让人耳热心跳,没有一定的功力,实在是做不来的。那些玩惯了歌厅的男人都会告诉你,对歌厅小姐的话千万别当真。
歌厅小姐也是最实际的一群人。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钱。只要你有钱,就可以美人在抱,为所欲为。在这种地方,有钱就是老大,没钱就是小鬼。今天有钱,你就是上帝;明天没钱,你就赶快走人,连同你说话都属多余,这是自古以来风月场里千古不易的规矩。怪不得古人有“婊子无情”的浩叹了。
秦爱华从宰相垴出走后,就一个人孤单单地到了省城,先是在一家酒店里打工,在那里给人家端盘子洗碗,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手头拮据而又寂寞难耐的她,在大厨、二厨们还有那些标致男人的勾引下,也就慢慢地下了水。只是这些收人本来就很拮据的男人只能替她消消火,给不了她多少钱。慢慢地,那些和她相好的男人又介绍她去了歌厅,在这里,她有机会接触那些一掷千金的风流公子和浪荡哥们,她的美艳,她的淸纯,她的淫荡,她的风骚,她在举手投足间表露的一切,吸引了许多追求者。她有数不淸的男友,其中有的一夜风流,有的几日夫妻。但同她过从甚密的却是最近才认识的四个常客,一个姓张,一个姓李,一个姓陶,一个姓甘。不过这张李陶甘四个姓也不一定是真的。但秦爱华不管这个,她要的是揣在这四个人口袋里的钱。
秦爱华没钱了,她给张先生打电话张哥,好几天了,你也不来看看我,我想你呀。”这些话,她对丈夫杨文进都没说过,可现在说起来,毫不脸红,毫不心跳,自然得就像喝了杯白开水。于是张先生颠颠地跑来了,陪秦爱华唱一会儿歌,亲热半天,留下些钱,掉头忙乎去了。再过一会儿,她又给李先生打电话,还是那几句话,还是那一幕戏,男人得到了女人的温存,心甘情愿地留下钱走了。这时陶先生刚好来到歌厅,他不知道刚刚演了两幕戏,他很快找到秦爱华,很快地进了歌厅,又很快地进人情感髙潮。当他搂住秦爱华准备求欢时,秦爱华咬着他的耳朵,娇嗔地告诉他今天刚来例假,过两天再来,保证没问题。我可想死你了。”于是,没有满足的陶先生留下点钱匆匆走了。他又去别的歌厅找小姐发泄去了。而秦爱华又忙着给甘先生打电话了。在这里,假如她的情人与情人撞了车,也不会有事,她会告诉两个情人同样的话这是刚认识的,一个傻瓜,成天歪缠,我才看不上他哩。世上只有你好,好得呱呱叫。”于是便同客人撒开娇。其实,客人也不是傻瓜,在其它歌厅,他还有许多同她一样的女人。在这种风月场里,除了钱以外,就是一个“假”字,人是假名,情是虚情。
在秦爱华结识肖汀后,秦爱华发生了很大变化。特别是肖汀帮她伸冤后,秦爱华更坚定了同肖汀过日子、做肖汀情人的想法。因为这几年时间,秦爱华手里攥了二十几万元,足以打发自己的后半生。她现在需要的是男人的忠诚、关爱和体贴。为此,她故意冷落起了张李陶甘和过去追求她的一帮男人来。这次秦爱华对肖汀却是认真的,认真得没半点虚假。
一是肖汀帮她报了仇,抓起了大恶人古云,她感激不忘;二是肖汀人老实,可以托付终身,不用整天虚情假意同那些男人周旋;三是肖汀是个文人,国家干部,比起那些满身铜臭,一字不识的男人来说高雅多了。秦爱华真心喜欢他。
有了这三条,秦爱华也就有了从良的想法。可出歌厅以后究竟干什么,最后还是肖汀出了个主意开书店”。
不到一周时间,肖汀利用自己的关系,不仅找好了门面房,还办妥了各种手续和证照。当然,这钱都是秦爱华掏的。一周之后书店正式开业,取名为“爱汀书屋”。这是秦爱华取的名,不光是在肖汀与她的名字上各取一字,同时寓意的明确也是显而易见的。从这天开始,化名赵媛的秦爱华专心致志地经营书店,本本分分地做起了肖汀的女人,肖汀也不再去歌厅了,没事就去爱汀书屋帮忙,小日子过得很惬意。
就在秦爱华离开歌厅不几天,八号歌厅来了两位年轻人。一个二十七、八年纪,横眉立眼,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混混;另一个二十四、五年纪,身体瘦削,显得很文弱。两个青年点名要林丽作陪,孟雅丽告诉他们,林丽早已离开歌厅不知去向。这两个青年开始不信,连续问了好几个人都是这样讲,最后才悻悻地出了门。没几天,这个信息就传到了秦爱华那里。
那天,秦爱华给肖汀讲了这件事。肖汀很警觉,他让秦爱华回忆是不是接待过两个青年。秦爱华怎么也想不起来,或许是秦爱华艳名远播,这两混混慕名而来吧。反正秦爱华现在已经脱离苦海,不用再受这份惊吓了。可是肖汀还是告诉秦爱华进出门要小心,尤其不要同陌生人交谈。”秦爱华说是不是跟宰相垴的事有关?”肖汀说广可能性不大。现在古云、任立恭已被双规,杨铭外逃,所有首恶都不在龙城市。群龙无首,不会有人找你。”秦爱华说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那天我关在村委会的时候,我听到隔壁审问王大头,大概他们动了鞭子,不光听到啪啪的响声,还能听到王大头的干嚎。隐隐约约听得他们让王大头交出金喇叭。那天晚上我很害怕,在到后半夜三、四点钟隔壁没声音了才睡了觉。可过了不长时间,就又听到有人回来,那个姓杨的同姓任的还在说广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他来硬的就是不讲。不过明天赶快把后事处理一下。’”肖汀问:“他们说这话是在哪一天?”秦爱华说就在他们欺负我的前一天,大概是三月二十八日。”肖汀说:“这些情况不要乱讲,小心别引来麻烦。”但是,在他们交谈后的第三天,还是出了事。
那天,肖汀因为市政府开会不能到书店,只好给秦爱华打了个传呼,可是好长时间没回电话。直到会议开完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肖汀急忙赶到书店,只见门开着,店里乱七八糟的满是书。秦爱华的包扔在床上,BP机还在有气无力地不间断地响着。
直到第二天,还不见秦爱华来电话。所谓关心则乱,万般无奈之下,肖汀以邻居的名义拨打了“110”报警电话,第三天上午,肖汀正在市政府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忽然他的手机响了,正是秦爱华打来的。她在电话里焦急不安地告诉肖汀:那天晚上,她正在店里边整理图书,边等肖汀到来。天刚擦黑,就见店外进来两年轻人,一个堵在门口,一个进了店里。进来的那个年轻人问秦爱华:“你是不是林丽,原来‘爱之声’八号歌厅的小姐。”秦爱华说你认错人了,我叫赵媛,根本没做过什么小姐。”那个在屋里的青年一挥手抽了秦爱华一巴掌,说你还嘴硬,我们早调查清楚了。你就是林丽,是姓肖的小子把你领出来的。”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照片,冲秦爱华晃了一晃,然后抓住她的头发就往外拖。刚出书店门,就见黑暗中走过一个蒙面人来,他手里拎了把扳手,走到他们跟前,冷不防砸在拉着秦爱华的那个青年头上,那个青年一声不吭就倒在了地上。另一个青年见状掉头就跑。蒙面人没吭声,拉着秦爱华上了一辆出租车,一直把她送到宰相垴,然后那个蒙面人搭车走了。不过,凭直觉,秦爱华怀疑那个蒙面人是她的丈夫杨文进,可当她在车上试探地同他搭话时,他对她根本不理不踩,秦爱华也只能作罢。这天晚上,她在家里躲了一天,没敢露面,连母亲也吓得坐卧不安。她最后又打电话给肖汀,问肖汀她现在该怎么办?肖汀告诉她,现在要立刻离开家,离开宰相垴,找个亲戚家躲起来,然后保持同他的联系。下午五时左右,肖汀接到了秦爱华的电话,秦爱华告诉他,她已到了靠山村的姑姑家里,并把姑姑家的电话告给了肖汀。看得出来,秦爱华已把自己的一切全都交给了肖汀。
龙城市公安局快速反应分队在接到匿名电话后当即派人到了城南区的“爱汀”书屋。经勘验,初步认定绑架作案的嫌疑最大,特别在门口发现了一大滩鲜血和挣扎爬行的痕迹,这让许多人对爱汀书屋店主赵媛的生死不敢乐观。按规定,该案被移交刑侦队城南区分队。该队调查中发现,现场遗留的BP机中,有一个市政府办公厅的电话,在深人调查后,发现这个电话是从机要室打出去的。这使刑警们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为此,市公安局长应天碧带了一名刑瞀,专门来到机要室找肖汀,理由是肖汀是市长亲自指定的本案的联系人。胸有成竹的肖汀在他的办公室单独接待了应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