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看在眼里,着实觉得嗔怪。明明赵丞相是主子,雪无声是客人,可是雪无声不仅喧宾夺主,还当众给赵丞相难堪。而这赵丞相好歹也是两朝元老,居然还对雪无声唯唯诺诺?
赵丞相当然也很不爽,但是他相当清楚,上座的那位爷绝对惹不起。
“赵丞相。”
雪无声蓦然开口,赵丞相竟无法自控的颤抖了下,“老、老臣在,邑王有何吩咐?”
雪无声眼底划过一道轻蔑,他慢悠悠的说:“昨晚咸阳宫发生的事情,想必赵丞相已经全都知道了吧。”
“这……是、是都知道。”赵丞相强笑道。
“那好,既然如此,本王就直说了。”
雪无声一说要进入正题,赵丞相和紫霄就都心下一凛。
“赵丞相,昨晚本王的王妃险些遭了奸人的毒手,连本王都几乎被人蒙蔽。事后本王听说,那个想要打本王王妃主意的人,是丞相府上的,可有此事?”
赵丞相的心脏差点炸裂了,他只是放任了蝶儿一把,哪知道才一晚上的时间,邑王就找过来了!这么说,邑王已经查得水落石出啦?
睥睨着赵丞相强装出来的镇定,雪无声喊了声:“把他们带上来!”
接着,黑鹰带着几名侍卫踢进来两个五花大绑的人,身上都已被抽了好多鞭子了。其中一个是兔唇太监,另一个赫然是鲁仁。
赵丞相的脸色瞬间黑了,他赶紧调整好,装成一概不知的模样问道:“邑王这是……?”
雪无声早把赵丞相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回答:“本王是什么意思,赵丞相心知肚明。”又将视线放到瑟瑟发抖的鲁仁身上,质问道:“是谁指使你对本王的王妃下手的?”
清清淡淡的一句,却比泰山压顶还来得恐怖,鲁仁慌忙壮起胆子嚎叫:“没、没人指使!是我自己心生歹意,得罪了王妃!邑王饶命啊,我、我家中还有妻儿老母!”
“哦?有妻儿老母?”雪无声冷笑道:“既然有妻儿老母,你还干出这种事情来,这是个男人干的事吗!”
鲁仁一头磕在地上,狠狠的磕着,“邑王饶命!邑王饶命!小的一时鬼迷心窍了,小的不配做男人!”
雪无声的眸光深深的沉了下去,“的确,如你这般,是不配做男人……”扬眉对押送犯人的侍卫道:“既然他有心承认,你们就帮他一把,把他废了吧。”
鲁仁一听,登时仰头怔愕的望着雪无声。
不等鲁仁开口,黑鹰已经拔刀上来了。
那刀子锋利的很,只听一声钝闷,鲁仁如同被宰杀的猪般嚎啕大叫。他裤裆那里全是血迹,惨不忍睹,鲁仁捂着下半身那个被砍断的工具,在地上打滚。
“哼,让你再祸害良家女子!”黑鹰还骂了一句,收回刀,一脚踢了鲁仁。
鲁仁就这么滚向慕云夕,后者捂住嘴巴尖叫起来,跺着脚想把鲁仁踢回去。慕云夕的公主形象,在这一刻全瓦解了。
紫霄和赵丞相都在战栗。
唯有雪无声,还平静的喝着茶,唇角挂着冷笑,问道:“你是叫鲁仁吧,怎么样,招还是不招?本王的手段还有很多。”
鲁仁痛不欲生的嚎叫,再也忍不住了,“我说!我说!是、是大小姐!大小姐让我破了邑王妃的身,说、说那样的话邑王就不要王妃了!”
“你、你含血喷人!”赵丞相真差点喷血。
鲁仁还没叫完:“还有、还有楚国的二王女是、是帮凶!雾是她弄得,不关我的事!”
“你放肆!”紫霄拍案而起。
雪无声的视线迅速扫向赵丞相和紫霄,这目光能杀人,赵丞相一把年纪哪里承受得住,差点晕过去。而紫霄的手在袖子下面握成了拳,拳心冷汗淋漓,抖动得厉害。
“好,很好!”
雪无声一掌拍下去,身边的桌案立时成了一地的碎片。
“赵丞相,紫霄殿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紫霄咬破了下唇,叫道:“邑王也太蛮不讲理了,单凭一个不知道哪里抓来的人说几句话,邑王就信吗?!”
雪无声冷道:“丞相府区区一个家丁,竟这般兴风作浪,本王为何不信这些皆与丞相府有关?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本王的王妃,这不是有恃无恐又是什么!”
接着,视线刷得落在兔唇太监身上,后者吓得魂飞魄散,两腿间流下尿来,自己先招了:“奴才错了!这事情确实是赵蝶儿指使的,还有紫霄殿下设得迷雾!奴才害了邑王妃,罪大恶极,不求邑王能饶了奴才,只求能死个痛快!”
雪无声满意的提了提嘴角,“也好,那就送他上路吧。”
语毕,黑鹰的刀落下,只见一个脑袋飞了出去,砸在一根柱子上,带起一片血红喷飞在墙面上,最后脑袋被反弹向大门口。
“啊--!!”
赵蝶儿一进来就被一个血淋淋圆滚滚的东西砸了满怀。
那东西掉在她脚边,她只看了一眼,就吓得魂不附体,尖叫着往大厅里逃命。被兔唇太监的无头尸给绊了一下,赵蝶儿一头栽下,滚了三个圈,趴在地上捂着耳朵尖叫。
她本来听下人们说邑王来了,还以为是邑王休了淳于静来向她提亲,便兴冲冲的过来,谁知道竟然--!
“哼。”雪无声看她都觉得恶心。
这样水性杨花、心肠狠毒的女人,杀了都是便宜她!他才不会让她痛快的死,他要让她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烈十倍的代价!
身形一闪,椅子上便空无一人。
赵蝶儿吃惊雪无声怎么不见了,下一刻,喉咙被人死死掐住,雪无声将她提了起来。
赵丞相一屁股跌在了地上,伸着胳膊求道:“邑王,请手下留情!老臣、老臣就只有这一个孙女!”
“本王不也就只有一位王妃?!”雪无声低吼。
赵蝶儿只觉得脖子都要断了,偏偏还能够呼吸,这种半死不死的感觉极尽的折磨。赵蝶儿求道:“邑王,蝶儿不明白是做错了什么,咳咳,有话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雪无声冷眼瞅着这张恶心的脸,一字一句的道:“你伤了本王的王妃,就要付出十倍的代价。本王不会让你死,却会让你生不如死。”
“邑王!咳咳,邑王你不能这么对我!”赵蝶儿泪眼汪汪的挣扎着说:“我从十五岁就一直在等你,咳咳,等了整整五年了,我……我都没有出嫁……”
“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就会心软吗?”只会让他更加作呕而已。“赵蝶儿,本王告诉你,就是你再等五十年,本王也绝不会正眼看你一下!”
这话对赵蝶儿来说,可谓是打击到内心深处了,如同一千把刀同时插进心窝。
赵蝶儿怔愕片刻,绝望的发起泼来:“我不服气,我就是不服气!咳咳,淳于静才刚认识你几天!凭什么她就能受宠!咳咳,她出身那么低贱,相貌也根本比不上我,而且没教养……咳咳,我到底哪一点不如她,凭什么她就当了邑王妃?!”
雪无声的眸底冷彻了,如果不是为了折磨赵蝶儿,他现在就能把她的脖子掐断。“赵蝶儿,本王最后告诉你一句。本王看中的人,什么都比你好,你永远也比不上她。”
手上一松,赵蝶儿的身体软软的瘫在地上,她捂着脖子不断咳嗽,颈项上的红痕已经渗出了血迹。雪无声闷哼一声,在赵蝶儿即将抱住他的腿之前,就决绝的走开了。
“黑鹰,将鲁仁衣服扒光了,悬挂到闹市区示众!告诉咸阳百姓,谁家有女儿被他残害了的,尽管照死里打,本王默许他们报仇!还有,将赵蝶儿拖上囚车,给她挂上‘我是贱人’的牌子,游街示众,直到日落!”
这命令一下,黑鹰和几个侍卫便分别把鲁仁和赵蝶儿拖了出去。
鲁仁疼的快死了,无力反抗,还在哎哟哎哟的叫着。赵蝶儿挥舞双臂,像个泼妇一样。
旁边赵丞相不顾年迈冲了上来,黑鹰轻轻一推掌,掌风就把赵丞相送回了椅子上。赵丞相这刻忍不住老泪纵横,就这么看着宝贝孙女被拖出去游街了。
大堂内的温度冷到极致,雪无声犀利的目光,霍然移到了慕云夕和紫霄脸上。
慕云夕早就蜷缩成一团,紫霄比她强点,还敢用余光看雪无声。
“六公主。”雪无声叫了慕云夕,还给她拱了拱手,“今天的事情想必令六公主受到惊吓,是本王思虑不周。不过,相信经过这些事后,六公主一定会清楚的明白--本王的底线。”
这招杀鸡给猴看慕云夕怎能不明白,这也是雪无声请她来的原因。慕云夕打了个寒战,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矮了矮身说:“云夕都、都明白。”
“那就好,六公主如此聪慧,定然不会令本王失望。”
雪无声嘴角提了下,有冷眼看向紫霄那闷火般的表情。
“紫霄殿下也是一样。”雪无声警告道:“殿下是楚国的王女,本王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中原流传着这样一句评价本王的话,想必紫霄殿下听过的--宁可招惹阎王,莫要招惹邑王。”
话音落下,雪无声拂袖而去,一股泰山崩塌的气场被遗留在身后,压得几人心脏都快停了。
这次问罪丞相府就这么告一段落,杀了兔唇太监,严惩了鲁仁和赵蝶儿,警告了慕云夕、紫霄、赵丞相。
当然事情还有后续。
闹市区处,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被高挂在杆子上,人们都跑过来围观,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