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慕少艾的原话,当这句话被紫缡如实告诉淳于静的时候,淳于静乐得猛拍桌子。
“哈哈,三殿下,呃不,是秦王陛下,真是太男人了!紫缡你眼光真是不错耶,我就觉得你和阿柔都眼光相当好的。”
紫缡浅浅笑道:“在这一点上,邑王妃才是最该满足之人。”
是吗?唔……也是。淳于静点点头,拉了紫缡的手大喇喇的笑道:“那就一起喝杯酒吧,庆祝我们俩嫁对了人!”
紫缡微微怔了怔,“酒?邑王妃,你确定是喝酒吗?”
“对啊,当然是酒啊,你等着我这就去拿来!”
淳于静这会儿兴头很好,真的跑去取了酒来,还是烈酒。她要好好的庆祝一番,倒上酒就喝了下去。
结果事实证明,烈酒真的不是人人都可以喝的。
淳于静很痛苦的被呛着了。
日子一下子就变得平静起来,众人在忙碌之中,却也不敢松懈对公孙燕的寻找。可是说来奇怪,真不知公孙燕是躲到了哪里,莫非她还人间蒸发了不成?
二月二十五日这天,一件新的大事接踵而来了,便是神医公孙武池娶他的四夫人。
新娘坐在花轿里,堂而皇之的在街上走过,淳于静偷偷来勘察究竟,遇到了从酒肆里出来的唐夜。
唐夜带着一身的酒气,眉梢眼底藏不住每日借酒浇愁的愁绪,在见了淳于静后,心底的伤病再一次发作,痛苦的低吼道:“小静,你来看本少了吗?”
其实这些天淳于静有来看过唐夜,毕竟是不放心,可是唐夜总是酩酊大醉的被送回客栈的房间里,待他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送他回去的人是淳于静派来的。
今日见面,淳于静露出愧疚的笑容,指了指街上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对唐夜道:“那花轿里的人可能是赵蝶儿,我想来看看,却不能让她察觉。”
唐夜微微有些清醒了,从乾坤袋里拿出一粒药丸,指尖一弹,那药丸就以所有人都没有看见的速度飞进了花轿。
只听花轿里一声惊叫,蒙着盖头的新娘子突然跑了出来,口中喊着:“着、着火了!花轿里着火了!”跺着脚,惊慌失措的蹦着跳着。
两边围观的人都发出一阵阵惊叹。这是个什么状况?着火?哪里着火了?
唉呦娘啊,还真着火了!
只见那红色的轿子从里到外燃起了火来,将红色的绸缎和剪纸缀花都烧成了浓烟滚滚,一股呛人的味道流窜开来。
“快!快灭火!”
迎亲的队伍也顾不上吹拉弹唱了,举着喇叭就冲轿子砸了上去,围观人群也有端水过来的。
只有那新娘子还上蹿下跳的不安模样,结果突然之间,盖头掉了。
这一下可好,大片大片的目光被吸引到了她身上,谁不知道新娘子掉了盖头不吉利啊?不过能看到新娘子的模样,却是大家都乐意的。
伴随着一片惊叹声,新娘子赶紧捡起了盖头匆匆忙忙又搭回了脑袋上,羞怯的躲到了媒婆的身边,还推了推媒婆出来稳定大众。
只是这一瞬的时间,淳于静却已经清楚的看到了那新娘子的长相。
她真的是赵蝶儿吗?若说像,却也只有五分像。现在这个女人比赵蝶儿看着年轻好几岁,却又妖娆了一大截,年轻和妖娆这两个不是很搭调的词组合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总是有些怪里怪气的、不大舒服。
而更让淳于静介怀的是,那新娘子的眉心,有一股阴气,虽说不上是什么,但一切都已经足够说明此女绝非一般货色。
闹了一场波澜,很快平息,迎亲大队临时又买了一抬轿子过来,将新娘子装了进去,继续浩浩荡荡敲锣打鼓的送去公孙武池家。
淳于静顺手扯了扯身边一个围观妇女的衣角,笑呵呵的问道:“这位夫人,你可知道公孙神医娶得是哪家的千金吗?”
“嗬哟,这奴家可不知道。”妇人耸了耸肩膀说:“你瞅那新娘子长得倒不错,可是据说从头到尾没听说过有关她父母的事情,所以奴家觉得她没准是孤儿。”
孤儿吗?难道真的和赵蝶儿没有关系?如果是赵蝶儿本人的话,没有理由嫁人还不知会赵丞相吧,她可是赵丞相唯一的孙女呢。
怀着困惑之情和一种隐隐的不安感觉,淳于静邀请唐夜回邑王府居住,遭到了唐夜的拒绝。淳于静只好将他送回了客栈,嘱咐他好好休息,便告辞回去了邑王府。
话说那厢,公孙武池娶妻,亲朋好友们都去蹭酒席了,他的“豪宅”今晚是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他原本那三个夫人也都满脸春光的模样,跟着喝酒张罗,只是,谁知道这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洞房里早已等待在这里的新娘子忽然将盖头扯下来,捏在手里后就站起身往外走。
门口负责看门的婢女吓了一跳,忙道:“四夫人,您这是……”话还没有说完,人却突然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月色凄寒而鬼魅,此时此刻,那月光正投射在新娘子的双眼上,只见那眼珠子里竟然亮起了妖绿妖绿的光,就是这光转瞬即逝,却在那一瞬就将一个婢女的神智给夺取了。
失神术。
一种江湖上流传的歪门邪道,有点像月姬的媚魂术。但媚魂术是将人控制,而失神术则是让人陷入永久的沉睡中再也醒不来,一旦醒来,便是身体已经消耗到临死的前一刻。
解决了这个婢女,新娘子偷偷摸摸绕到了一处矮墙,纵身跳了出去。后面正是一片树林,里面种植了不少松柏,很是遮挡视线。
蹑手蹑脚的偷溜进了树林,新娘子查看了周围没有人跟踪她,于是做了个口型,轻声学了两声布谷鸟叫。
下一刻一个黑影钻了出来,兴奋的低吼着:“亲亲我的宝贝蝶儿!”
赵蝶儿始料未及,狠狠一推身上的男人,妩媚的娇嗔道:“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嘿嘿,怕什么。”男人的语气里****的成分很明显,“我的宝贝儿,你怎么才出来,害我等了好久,所以你现在得先满足我!”
折腾了好半天才算完事,两个人赶紧穿衣服,赵蝶儿娇喘着问道:“你从魏国离开以后跑到哪里去了?”
男人答道:“其实就在咸阳附近的各个村落,我一共杀了七八个新娘,才终于把华如海教得这套魔功给练好,由于怕被发现,所以拖了几个月的时间。”
此刻若是淳于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指着男人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慕少弘,贼心不死,还对新娘们动手!居然还敢躲在咸阳的附近行凶了几个月!”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初华如海的意思,便正是让慕少弘躲在咸阳周围。
赵蝶儿一脸阴毒的笑,咬牙切齿的愤愤道:“既然你现在够厉害了,就快点把淳于静捉到我这里来!我要狠狠的折磨她,把当初她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都加十倍的还回去!”
慕少弘露出为难的神色,“这可不行啊,华如海亲口交代我了,淳于静绝对要好好的活着,华如海的大事还得靠她呢。”
“哼,你就那么怕华如海?”赵蝶儿嗤之以鼻。
慕少弘也皱了皱眉,厌恶的说:“当初他逼我先吃下了毒药,我哪敢拂逆他,我可不想自寻死路。”随即笑吟吟的揉着赵蝶儿珠圆玉润的胸脯,哄道:“再忍忍嘛,听华如海的意思,他已经离事成不远了,等淳于静没用的时候我去找一群乞丐把她骑了,你当然也是想怎么发泄就怎么发泄。眼下我们先专心对付公孙武池,把他的家业弄到手再说!”
赵蝶儿愤愤不平的眼底杀意浓烈,可是禁不住慕少弘的调弄,身体不禁又热了起来,呻吟道:“好、好,就照你说的做,先为我们的卷土重来在咸阳置办一块地产和新的身份……公孙武池那个蠢货,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啊对了,我听说他似乎看上淳于静那个贱人了!”
“哈?”慕少弘宛如听到一个大笑话似的,嘲讽起来:“就公孙武池那样子还敢做这种白日梦?淳于静再瞎眼也不会看上他吧,何况我瞅那淳于静也不过是长得还行、医术高点,其他的实在不怎么样!”说到这里还故意魅惑的夸赞道:“跟我的亲亲宝贝儿蝶儿没法比!”
赵蝶儿被哄得心花怒放,一时都忘了自己从前是怎么追求雪无声的了。不过本来她也只是为了攀高枝攀美男,自从被雪无声辣手摧花之后,便将所有求而不得的怨念都化作了对淳于静的仇恨。
却说这会儿,淳于静却在邑王府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仰望冬日的夜空。
星斗现出的并不多,淅淅零零的点缀在近乎黑蓝色的湖泊上,发着微弱的光,仿佛在一点一点的远去。
淳于静忽而抬起手,心底猛地生出一种执念便是将它们握住,可是相隔太远了,那光芒如同在嘲弄她似的,就在手掌一开一合之后,悄然被云层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