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才一声唤,就直达淳于静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催得她鼻头发酸,勾得她泪珠成串,丝丝线线就这么流淌下来,滴落在被子上。
“王爷……!”
扑入他的怀中,只有这个怀抱才是她的心停泊的地方。除了他,再没有人能给她这样的温暖和宠溺。她贪恋这个怀抱,从前、现在、将来,永远都贪恋着,怎么也不舍得离开。
雪无声坐在床边,将淳于静紧紧抱在怀里,抚着她的身子安抚道:“想哭就哭吧,看你醒来,我就安心了。”
“……王爷,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是你不好,是本王的错。那日在咸阳宫前,本王真不该……”话语止住,消散在啜泣声中。淳于静紧紧抱住这个人,哭得厉害。
窗口仍有冷风漏进来,却吹不进两人的世界里。唯独唐夜,被那风吹得寒透了全身,萧瑟、黯然,如同被遗弃的流浪人,默默退开,转身离开了房间。
没敢回头,耳边却还是淳于静的哭声,那眼泪不是为他流的。
手在背后将门掩上,阻隔了一屋子的声响,徒剩下他自己黯然神伤的叹气声。
这次,他算是做了个大好人吧……是吗?
屋内,随着时间的流逝,抽泣声渐渐止息。雪无声宠溺的为淳于静擦了眼泪,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静儿,这几****瘦了。”
淳于静心酸的反捧起雪无声脸,呢喃道:“你才瘦了,脸色不好、呼吸虚弱,眼底血丝满布……你有几天没休息了?为什么就不知道在意自己的身体呢!”
屋内,随着时间的流逝,抽泣声渐渐止息。雪无声宠溺的为淳于静擦了眼泪,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静儿,这几****瘦了。”
淳于静心酸的反捧起雪无声脸,呢喃道:“你才瘦了,脸色不好、呼吸虚弱,眼底血丝满布……你有几天没休息了?为什么就不知道在意自己的身体呢!”
“好了,那都过去了,不要再担心,本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谁说的!经常熬夜不睡觉的后遗症,等你年纪大了就会显现,到时候你后悔都没用!”
“呵,年纪大了……等本王年纪大了,王妃还陪不陪本王了?”
“……唔,陪,当然陪,不过到时候我也人老珠黄了耶。想起来还真有种很可怕的感觉,怪不得紫妍那么想长生不死呢……现在,我有点理解她了。”
可是一提及紫妍,雪无声的神情就如山雨欲来风满楼,把淳于静吓得一愣,还含着泪诧异的问:“王爷怎么这么生气?紫妍已经得到惩罚了,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不……你这几日沉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紫妍在离开秦国的那一天,就被人截杀于半路了。”
“什么?!”淳于静大惊失色,“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秦楚两国都认定是本王杀了紫妍。”
这句话如同一道雷电打在淳于静的身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你这些哪有时间和心情去管什么紫妍啊,这一定是嫁祸,是谁干的!”
“暂不能下定论……毕竟,与本王结了梁子的人不在少数。”
雪无声沉沉答了一句,却又很是无所谓的逗弄着淳于静娇俏的鼻梁,一边说道:“据说楚国的使团在紫妍的尸体旁边捡到本王衣服上的羽毛,便抬了紫妍的棺材,上金銮殿找慕白讨说法。哼,又不是本王干的,本王何须理他,就连前来宣召本王的慕少青,也让烛烟轰走了。”
按说雪无声做得这些事情很“大逆不道”,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是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并且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淳于静不禁汗颜:“王爷,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狠,放眼列国,再没有你这样为所欲为的臣子了吧。”
“怎么?爱妃希望本王收敛收敛?”玩笑似的反问。
“没有没有,”一本正经的回答:“你就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理会那些不明真相就乱叫唤的家伙,反正我在南宋就是这么个行事作风,所以我绝对支持你。”
听言,雪无声忽觉得世间之事总是说不出的神奇,尤其是缘分这东西,更是让人叹为观止。不禁的,由衷道:“静儿,你不觉得我们是一类人吗?”
淳于静一愣,怔怔的说道:“虽然性格不一样,不过……似乎还真是……真的很像。”
确实很像,他们两个。
都不循规蹈矩,都是随性而为,也都那么自信,相信再困难的事情也可以在自己的手上办到。
更一致的是,他们都那般重情重义,对敌人不必客气,对朋友两肋插刀。而对待彼此,则更是无条件的全部信任,一旦认定了,就是天打雷劈也横眉不惧。
可不是么?
淳于静抹了抹眼泪,深情的喃喃:“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雪无声闻之,唇角上翘,似是心情好极了,埋头在淳于静的脸颊边蹭了蹭,却又低问:“这诗句是哪个朝代的?”
“是出自南北朝的乐府诗集,名字叫做《孔雀东南飞》……很美很贴切的两句话对吧,不过……”语气微窒,“故事的结局是悲剧,两人殉情而死,坟墓上长出了合抱之树,他们化为了一双鸟儿……”
“这不算悲剧,只要能与彼此厮守,是人是鸟又有何分别。”
也对,又有何分别?做人就很好吗?也不一定吧!至少要是做人做成慕白那样可就悲催死了,还不如当鸟!
乐观的淳于静自解能力还是很强的,她赶紧把眼泪都抹干净,破涕为笑,双手搂着雪无声的脖子,看入他墨蓝色的眸子深处,忽而甜甜的问:“王爷,你可以吻我吗?”
佳人佳约,雪无声自是不会拒绝,他笑着倾身,臂上搂了搂淳于静,印上她的唇。
酥麻裹着甜腻,从唇齿之间一直滑到心底。窒息之余,是甜蜜的折磨。唇唇厮磨,两舌缠绕,灼热的呼吸如一丛火苗般将周围的温度升了起来。
两个人跌到了床上,紧紧的抱拥,疯狂的亲吻,甚至越发粗暴的撕咬着对方的唇,竟像是在角逐、在攻城略地,谁也不让谁。
粘稠之间,溢出淳于静开怀的甜笑,下一刻就被雪无声的唇吞没在其中。直到两个人都窒息的头脑发晕时,才不舍的分开彼此,仍就紧紧抱着,依偎在床榻之上。
淳于静意犹未尽,色咪咪的笑着,小舌舔了舔雪无声的唇,吃了小豆腐身子就往后一倾,不让雪无声反咬到她。她娇笑道:“那现在说正事,紫妍的事情你总要出来表个态吧,难道还用七悠阁造舆论影响吗?这次可是国家问题了。”
雪无声双手将她的身子重新捞回怀里,不让淳于静再搞小动作,此外还报复性的在她的唇上重重的点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说:“明日上朝,任他们如何闹腾,本王拒不认账就是。”
好吧,真是铜墙铁壁般的脸皮啊,汗颜……“只是,我刚才还是想到一个疑问啊,你外衣上的羽毛是什么时候被人摘下去的?凭你都发觉不了?这么说暗算你的人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雪无声眸色敛了敛,沉然点了点头,心里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却又无法确定。
寒冷的冬日吹不散屋内的温暖,淳于静睡了这么多天,腹中早已空了,本来就瘦的身子现在更是又瘦了一圈。这让雪无声看着如何不心疼?赶紧给她添了一件火红色的羽毛披肩,亲自为她系好带子,然后温柔的抱起了她。
“走,先吃点东西。这些天膳房的人都备着热粥,就等着你醒转了赶紧服用。”
“啊?真的,王爷你对我真好,这么的细心。不过嘛……”有点不怀好意的说:“我想明天开始吃你做的药膳,吃一个腊月!”
“既是王妃的要求,本王没有理由不满足。对吧,静儿?”亲昵的亲了亲淳于静的额头,对上的是她惊奇的眸子。
不会吧……淳于静真的愣住了,其实她刚才只是随便说说,想看看雪无声什么反应,按说一个大男人谁愿意连着一个月都给老婆做饭嘛。结果呢,雪无声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还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
哦天哪,自己到底是被他宠成什么样子了!
淳于静的心简直比蜜罐子都要甜,她勾着这个人的脖颈,贴在他怀里,偷着欢乐。
沿着回廊一路走过,只见院中的树木都已经枯萎凋谢,落叶早已被风吹得一片不剩,整个院子不免萧索。却唯有白鸾阁那处,盛开了几树的白梅花,暗香、淡雅,犹如冬日里的仙子。
淳于静远远的看过去,看到烛烟素手折下一枝白梅花,拈下三朵花瓣,放进一壶茶水中,提到旁边的一个炉子上。又垫了一张草席,跪坐在草席上,专心的烹起茶来。
慕少艾、紫缡等人都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而小莲则露出了崇拜的神色,靠近烛烟想要学得其真传。
唯有一人与这画面格格不入。
冷风吹起那人的衣摆,如行走在孤独的边缘,摇曳着几分落寞。唐夜神情黯淡,眸底的光彩就和这冬日的花木一般,都枯萎了。他独自一人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的天空。
这身影映入淳于静的眼中,她忽觉得好刺眼,胸口漫上一层苦涩,连忙出声叫道:“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