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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030.规矩不同

午餐时间到了。

旺旺三姐妹和武哥儿愉快地围餐桌而坐,开始用餐。用餐的同时,旺旺他们谈论刚才游戏中的趣事,叽叽喳喳地边说边笑,与同桌用餐的李浩、梁丽蓉绷脸闷头用餐形成鲜明对比。

六个小孩子用低矮的餐桌用餐,不远处世子妃、崔莹莹和雷五婶子坐在较高的餐桌旁用餐。

这餐桌虽说低矮,对于旺旺这小身板来说还是过高了,旺旺只得站着用餐。旺旺朝餐桌上张望,没有几样菜是认识的,便从眼前的盘子开始试菜。旺旺人小手劲小,夹菜时筷子颤悠悠的,一不小心便掉菜。晓晓便主动帮忙,将旺旺够不到的菜夹到旺旺的空盘子里。武哥儿尝过几道菜,觉得味道很好,便向旺旺推荐。

梁丽蓉不耐烦了:“你们有完没完?‘食不语’,你们不知道吗?”

“‘食不语’,什么叫‘食不语’?”旺旺问梁丽蓉。旺旺小朋友捧着虚心好学,不懂便问的心理请教。

梁丽蓉认为旺旺是故意找茬,用鼻子哼一声,就板着脸用餐。梁丽蓉自己还在为花园里发生的事生气,便想当然地认为旺旺也惦记着当时的事,还真的是以小人之腹度旺旺之心了。李浩踢飞了那半篮子鲜花后,旺旺不仅得到了一篮子鲜花的补偿,还获得以后来摘花的待遇,可算得上是因祸得福,满心欢喜,再与两个姐姐和武哥儿打闹玩耍一番,早将不愉快的事抛到脑后。

不过,梁丽蓉用鼻子回答,令旺旺恼火。

“晓晓姐姐,你知道‘食不语’吗?”旺旺问就坐在左手边的晓晓。

晓晓果然知道,告诉旺旺说:“‘食不语’就是用餐的时候,不得说话。”

旺旺冲梁丽蓉做个鬼脸,瞧见没有,你不说自然有人告诉我的。

梁丽蓉看旺旺是真的不知道“食不语”,并不是故意跟自己找茬,便又讥笑说:“连‘食不语’都不知道!怎么,你家大人没告诉你么?”

旺旺没有回答梁丽蓉,转去问闷头用餐的李浩:“你家大人告诉过你‘食不语’么?”

李浩放下筷子,看旺旺认真回答:“说过的,我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了。”

旺旺点头表示知道了,她想了想又问:“那么,你们家用餐是不能说话的?”

“对,用餐的规矩是不能说话,用餐时说话显得没有修养。”李浩很认真地回答。

梁丽蓉嫌李浩说得不够明白,插嘴说:“大户人家的规矩,都是‘食不语’的,只有小门小户的没规没矩,用餐时叽叽喳喳。”

晓晓、曦曦、旺旺和武哥儿一齐瞪梁丽蓉。她这是指桑骂槐,说他们没规没矩,用餐时说话。

哼,什么鬼规矩,我们家才没有这种破规矩。

旺旺扭头朝高桌子那边张望,看到世子妃在跟母亲交谈,便问梁丽蓉:“你瞧那边,娘娘在说话,她可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规没矩?”

梁丽蓉争辩说:“‘食不语’指的是自家人用餐。姑姑如今在招待客人,不说话行么?”

“自家人用餐‘食不语’,你刚才叫我们‘食不语’,”旺旺冲梁丽蓉做鬼脸,“谁跟你是自家人。”

你这是赶着攀亲么,我们可不要你这种自家人。

晓晓、曦曦和武哥儿都“噗噗”地笑,连李浩也忍不住笑。绕了一大圈子,用梁丽蓉的话堵她自个的嘴,梁丽蓉被自个给坑了。

梁丽涨红了脸,委屈地看李浩一眼。李浩不理会梁丽蓉,只顾低头用餐。

武哥儿便用胜利的姿态发现见解:“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见鬼的‘食不语’。来客人时要跟客人说话,没有客人时自家人就不说话了?我爷爷奶奶有重要的话,一向都是在吃饭时候说的。”

旺旺马上附和:“武哥哥说得对。一家人坐到一块,不说话行么。我到哪里去玩,遇到了什么人,都是吃饭时告诉爹爹和娘亲的。”

晓晓也难得发现说话:“我们家的规矩是,有什么话要对爹娘说的,吃饭时赶快说出来。”父亲身为一方父母官,事务繁忙,难得有空闲的时候,若是用餐时不说就难有机会跟他说了。

旺旺家没有食不语的规矩,武哥儿家也没有。

旺旺家用餐的时候,父亲会将当天遇到的趣事告诉妻子和孩子们,母亲也会将家里一些事当孩子们的面告诉丈夫,三姐妹也趁机将自己高兴的事不高兴的事说出来,跟家人分享快乐或请父母亲帮忙解决麻烦。在旺旺家里,用餐就是一次热闹的家庭小聚会。

武哥儿家跟旺旺家差不多。

旺旺想,一家人一声不吭地用餐,一定很沉闷。

别人家的规矩,自然由别人去遵守。旺旺只遵守自家的规矩。

因此,用餐的时候,旺旺该说的时候就说,该笑的时候就笑,吃饱了抚摸撑得圆溜溜的肚子,感叹世子伯伯家的饭菜太美味了。

该告辞了。

旺旺冲微笑的世子爷挥手:“伯伯,我回家了。您家的花儿真美。”你家里,最让我难忘的就是有个美丽的花园。

世子爷乐呵呵地挥手:“孩子,你要是喜欢,随时可以来摘花儿。”

目的达到。旺旺乐呵呵地扯住父亲的手朝外走。

雷家就在王府别院隔壁,雷家人最先回到家。

雷捕头走进家门,在柴草堆里抽了一条比小手指头还小的棍子,冲蹦跳的武哥儿吆喝:“你过来!”将小棍子在半空中挥舞几下,发出响声,叫人心惊胆战。

这是挨打的前奏。

武哥儿白了脸,磨蹭着向祖父那边移动,求救地望向祖母。武哥儿很少挨打,不过要是挨打的话,够他受的,浑身的伤痕几天都不会消失。武哥儿的父亲时常不在家,雷捕头自然担负起管教孩子的重担,雷捕头不识字不会跟孩子说做人道理,谁做了坏事雷捕头用棍子跟谁说话。雷捕头打孩子很有经验,专门挑细小且有韧性的棍子,抽下去只伤皮不伤筋骨,一道道的伤痕足够孩子痛几天,将这次教训深深记住,以免屡教不改。

雷五婶子抱小燕子坐到屋檐下,并不上前阻拦,只是问:“老头子,武哥儿做了啥坏事了?”

“你问这个小子。”雷捕头用小棍子气呼呼地指向武哥儿。

武哥儿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祖父拿棍子。武哥儿急忙自我反省,认为是在王府后花园跟李浩打架的事,便急忙分辩:“他欺负旺旺妹妹,把旺旺妹妹的花儿踢飞了。见到坏人行凶,要出手制止,是你教我的。”

“不是为这事。虽然说到别人家作客不应该动手,不过是他做得不对在先,这个不怪你。”雷捕头在动手之前,是先要孩子明白原因的,要不就白打了。

一听跟李浩打架的事不被追究,武哥儿挺起胸脯,理直气壮了:“那你不能打我。我没有做坏事。”

“还没有做坏事,你这小子。。。。。。”雷捕头说不下去了。

武哥儿钻狗洞到隔壁王府别院偷花是不可饶恕,可武哥儿不是独自一人干这事,还有个同伙是知县大人的小女儿旺旺,要是揪出武哥儿偷花这事,势必牵连出旺旺。武哥儿野孩子似的,被人知道钻狗洞去偷花关系不大,要是知县大人家那个娇滴滴花朵似的小女儿被冠上偷花贼的名头,就不好办了,他们这些大户人家,最讲究名声这样东西了。

雷捕头用小棍子指头武哥儿“你”了半晌,都没有说出武哥儿的罪状。武哥儿的胸脯挺得更直了,不服气地望雷捕头,就差没说祖父冤枉好人了。

雷捕头想了又想,从当时的状况看那世子大人也知道了这事,他都没有追究,还哈哈大笑,自己要是追究下去传到他耳朵里倒像小题大做了。最要命的是,教训这小子是小事,牵连到知县大人家的小女儿便不妙了。

唉,算了,饶过这小子一回。若是再有小偷小摸的事,再狠狠地教训他。

雷捕头扔掉小棍子,冲武哥儿挥手,饶过你,不打了。

武哥儿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小屁股。幸好,幸好,逃过一劫,要是被打得屁股开花,就不好意思去找旺旺玩耍了。

雷五婶子看武哥儿和小燕子到后面去玩耍了,才说雷捕头:“老头子,你不会是喝高了,吓唬孩子醒酒吧。”

雷捕头想,老伴一向嘴牢,不是搬弄是非的人,再说让她知道了武哥儿钻狗洞偷花这事,平时管教孩子时心理有数,于是将听到武哥儿和旺旺咬耳朵说的话说了。

知县大人家那个娇滴滴的旺旺也会偷东西?还钻狗洞进去偷!虽然说偷的是花儿,可偷花儿也是做贼。

雷五婶子惊骇了,她宁愿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也不肯相信旺旺会钻狗洞偷东西。雷五婶子摸雷捕头的额头,怀疑他身体不舒服头晕。雷捕头恼火拍掉老伴的手。

“我将此事告诉你,是要你心理有数。这事绝对不可对外人吐露半句的,就是知县夫人也不行,你明白么?”

雷五婶子点头,表示这事只会烂在自己肚子里,决不会对外吐露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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