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兰斯洛特熟络地朝石火打了个招呼,对于他的到来完全不意外。石火竟也默契地回应。
见此举动,酒肆这边几个人的脸瞬间一黑,这个石火是他们那边的人。
秋老压根就对石火的话没反应,连眼珠都没往石火的那个方向转一下,仍然冷声道:“程暄在哪?”
屋里四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回答的。
秋老见此眉头轻皱,一条裂痕兀然在金水的脚边出现,仿佛被什么给劈开了似的。幸亏她机警躲得快,逃过一劫。
“程暄呢?”秋老继续问道,虎视眈眈地就要进行下一轮攻击,目标随即的那种。
之前受惊的金水,低头看着原本脚边的那道裂痕微微发愣,随即望向孔方,神色惊疑凝重。而与此同时,金木则把目光钉在了兰斯洛特的身上。现在不是跟石火计较的时候,他也早就不是酒肆的人了。现在的金木能够想通这样的事儿了。
他的目光把兰斯洛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金木摆出口型道:“唇、亡、齿、寒。”最后一个嘴型刚摆出来,就心头一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往后一躲,站定之后才发现原本站立的地方显出来一道更深的裂缝。
抬头看向秋老,只见他神色冷酷如常,已经开始抬步向前了。他每迈出一步,所踏的地砖就会寸寸龟裂,如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身前没有人能拦住他,金水和孔方他们也只能盯着他的脸色一步步的后退。
兰斯洛特还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我觉得阿木说的很有道理。”石火笑着调侃一声,还拍了拍兰斯洛特的肩膀,一脚迈进了酒肆龟裂的地面上。“你可不止唇亡齿寒这么简单的事儿。”说着话,裂缝就蔓延到了石火脚下。
石火面露谨慎之色,一步踏在了伸过来的裂缝上,脚一落地就是倒吸一口气,再一脚迈过去,留下了一个带血的脚印,看着那个脚印,他还朝着金木顽劣地咧嘴笑了笑,“还真TMD疼。”
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的金木,再看到他的笑脸,忽然间鼻子就酸了。
“靠!你别误会,我没回来!我还跟金迎有梁子没解开。”石火连忙解释,满脸地不想跟你有关系的表情。
金木撇了撇嘴,移开视线,刚刚是自己太天真了。
“火,你不早就为了酒肆那点儿破事奔波么,诚实地承认有什么不好的?”兰斯洛特调侃了一句,也迈入了局。
白色圣洁的神光填充着裂缝,兰斯洛特临阵倒戈道:“秋老对不住了,毕竟是几百年看着长大的小伙计们,不忍心他们惨遭你毒手啊!”
实际上,随着兰斯洛特发出神光,秋老就停住了脚步。在这里面能让秋老停一下的也就只有兰斯洛特了,而兰斯洛特出手绝对不是什么不忍心的缘故,而是金木的那句“唇亡齿寒”。
秋老轻哼一声,对于兰斯洛特的倒戈一点不意外。他的袖子无风自动,如竹之谷外那个结界之刃终于被他真真正正用了出来,几乎无视空间距离,眨眼即至,威力惊人。
即便是兰斯洛特面对这个也必须全力以赴,因为秋老的实力原本就在他之上。兰斯洛特一手拿着十字吊坠,圣光随着他的吟唱而瞬间大涨,充满了整个大堂。
金水和孔方第一次看到结界之刃的行进轨迹,从被切割的圣光中。
圣光被切出了一个切面,结界之刃也被拖慢了速度显出了行迹,时光像被减慢了速度以至于一切的运动都因为缓慢而被拉长了。
秋老不屑道:“不自量力。”再一振袖,结界之刃的速度兀然加快。
金木看着心猛得一揪,这种战斗他们插不上手,光是看着就觉得心惊肉跳了。他虽然平时对兰斯洛特不太感冒,那也是因为立场不同,如今他只盼着兰斯洛特能挡过这一波攻击。
满屋的圣光猛地收缩范围,与此同时,石火则朝着秋老的方向一拳打了出去,拳风一开始还能在圣光里现出些痕迹,但随着圣光收缩到兰斯洛特身前,拳风也消失了。
下一秒。
秋老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拳印,微微凹下去又恢复原状,却引得他瞬间的错愕;而兰斯洛特这边,圣光收缩凝聚在十字架前,与结界之刃相撞了。
没有什么爆炸和白光之类的产生,只是,地面青砖、木质桌椅尽数缓缓坍塌。连带着兰斯洛特的衣服上的袖扣也化为齑粉了。
秋老转头看向石火,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道:“你的功法是?”
石火抬手擦了擦嘴角流下了的血,笑笑道:“我自己创的,怎么样?”说着还朝金木得意地扬了扬眉毛。
“很好。”秋老点了点头,招手示意他再次攻上来。
石火立即摇头,“别逗了成不,谁能跟你打?我还要小命呢!”他刚刚打了秋老一拳自己反倒震吐血了,实力上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要不咱都先各回各家洗洗睡吧,改天我专门找你切磋去成不?”
石火在很认真地插科打诨,外表看起来跟建议一样一样的。
秋老有种面子被扫了的感觉,抬手就要攻击他,却见兰斯洛特举着十字架吊坠站在了石火旁边,便作罢了,转身就要上楼梯走。
金水和孔方对视一眼,法决刚刚掐出来,就被秋老厉目一扫打断了。
金木最是不服输,在秋老看向金水和孔方之时,青焰已经喷薄而出,袭向秋老。沿途的空间都被烧扭曲了,但眼看着要接触到秋老时却戛然熄灭。
无用,秋老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用,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攻击。金木咬紧嘴唇,拳头也攥得紧紧的,这种无力感,恍若置身深渊之侧。
石火看了金木一眼,认命地叹了口气,就当是为了他的继任者还算合他的眼缘,也得留秋老一留了。明明是为了帮金木的忙,还要给自己找个别的理由才动手,这性格也确实像他。
有了石火出手,兰斯洛特怎么会不横掺一脚?圣光逼成一束,混合着拳意朝着秋老的后背袭来。
秋老双臂一振,两手握于身前,众人看不到他的手势,但是能看到,在他的身后,结界之刃舞成了螺旋盾,连空间都被撕裂出来一丝黑色。拳意和圣光尽数被那螺旋盾挡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