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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烟尘2

“杀!”

疾风盗一方发出了怒吼,这场战斗,将会决定他们的命运。

刀宏阔、占飞以及韩良骏三人带着疾风盗诸人向那骁骑队冲去,队形虽然有些散乱,但同样有股杀气腾腾的气势。不难看出,如果他们能挺过这个关口,从此之后的疾风盗将不再是单纯的武林人士集合而成的盗匪,而会变成那经过战场洗礼的战士。事实上,现在的疾风盗已经开始有了军队的雏形。

不过,任何话说的再多也没有用,一切,只看他们能否撑过这一次在大梁皇朝境内的最后的战斗。撑过去了,自然是逃出生天前途远大;输了,就是身首异处命赴黄泉。

相对于疾风盗诸人的怒吼,骁骑队一方却是一言不发,沉默的策马冲锋。他们是皇朝镇压地方的有力支柱,是真正训练有素、百战余生的精锐。战斗,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不需要用怒吼来发泄自己内心的情绪。

站在卧虎山上的刘秀看着山下三五里外的战斗,心中也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这种战斗,他刘秀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见过一次。

男儿和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横枪跃马,驰骋杀敌的梦想,刘秀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此时的他倒没有被热血冲昏头脑,还是站在山上,继续观望着山下的战斗。只有在必要之时,他才会出手,拦截那些人意图进入村中的人,以免惹得村民不安。还是那句话,这地方,毕竟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离开以后,刘秀看不见,自然也管不着,但在他知道的情况下,绝不能被人扰乱它的平静。

这边的刘秀在观望,山下的战斗也已经开始,东阳城中,刚刚引发的混乱却没有结束。

“打开城门。”

站在墙头的马县尉吩咐身边的士兵。得到他的命令,立刻有人去下方将城门打开,放任那城外的军队进城。

“哗哗哗”

这些士兵身穿铁甲,在行进之间,甲叶不断撞击,汇成了一片连绵不断的声响。这些,却是在东阳城外的驻军。军营离东阳城并不远,所以现在后续准备的步兵已经赶到城池,准备弹压秩序了。

由于方才那些贼人的杀人放火,颇有一些不知死活的泼皮无赖趁机出来准备做些事情,在城中引发更多的混乱。军队进城之后,立刻分散到各个街角路口,限制行人。但凡见到那些趁火打劫的,就是刀枪齐下,直接将其斩杀,完全不留情面。

马县尉站在城墙之上,略微点了点头,只要不引发更大的混乱,他对于城中的一众官员就有得交代。加上那左军校尉马越已经带着骁骑队去追击敌人,只要他能带着一众贼人的脑袋回来,自己应该就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这些人可是六扇门签发了通缉令的疾风盗!

他们在凤阳郡做下的惊天大案,马县尉也是略有耳闻,只要拿下他们,说不定他自己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过了一会,就有马县尉的家仆领了个小厮走过来。那小厮见到马县尉,先行了个礼,然后道:“县尉大人,县尊请您走一趟。”

马县尉闻言点头,示意那小厮前面带路,自己领着那十来个家仆跟在后面,向县衙走去。如果是在平时,马县尉当然不会这么配合,但在这非常时刻,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进了县衙大门,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县令居住的后衙。马县尉发现这里还站着几个仆人,看着像是主簿和那县丞的家仆,看来他们也到了。将自己带来的家仆留在前院,马县尉随着那小厮一路走到县令的书房门前。那小厮请马县尉稍等片刻,自己上前敲门,进行禀告。马县尉趁此整了一下自己的衣着,但却没有解下佩刀。

很快,县令就请了马县尉进去。进了书房一看,东阳的六房主簿和那县丞都已经在里面坐下了。此刻看到马县尉进来,除开县令,其他人都站了起来。注意到马鲁的佩刀,县令暗自皱了一下眉头。这马县尉先是向县令行了一个礼,接着才向诸人招呼。其他人一一回礼,待所有礼节过后,县令示意诸人安坐。

此时的书房之内,县令高居书案之后,剩下八人则分别坐在零时增加的椅子上。这椅子在书案两边放着,分成两列,县尉和县丞分别在左右第一把椅子上坐下,待两人坐下之后,六房主簿才各自安坐。

等到诸人坐定,县令对马鲁开口道:“马县尉,这次的事情,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可有什么章程?”这县令名叫冯易,是个读书人,三十上下,身材修长,面上白白净净。此刻开口,言语中也不带丝毫火气。

不过,听到这县令对自己的称呼,马鲁知道对方心中已经有些动怒了。确实,这不值得奇怪,因为今年是冯易在本县任官的第六年,按照惯例,若无意外,他铁定能得到一个优评。这样的话,加上往年的记录以及自身的打点,这冯县令必然可以调到郡中任职,亦或是到其他富裕繁荣的县中继续担任主官。

照惯例,县令别调,县丞继之;县丞升任,主簿继之。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意外,明年初,县令就会调走,然后县丞就会上位,成为本县县令,再从六房主簿中挑选一人作为县丞。可以说,人人都有好处。但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让一切都变得充满了不确定性,自然人人心中都有着怒火。

县令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坐在左手第一位的马县尉。这世界武人的权势还是很大的,有时候甚至在文官之上。如果是平时,就算这些人联合起来,马鲁也不惧他们。他这个县尉名义是在县令之下,其实属于郡中直辖,县令对他并无多大约束力。只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得不借助这些人的力量来减轻他自己的罪责,所以姿势还是要放低一些。

马鲁对着县令拱了拱手,又看了在座所有人一眼,才道:“诸位有所不知,这次的贼人可不一般,处理好了,不但无过,反而是大功一件。”

众人没有出声,全都看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解释。

“想必县尊和诸位都听说过凤阳郡中的疾风盗吧?”马鲁继续开口,说完这一句就停了下来,不在吭声。

在座诸人自然没有蠢笨的,听到马鲁的话,自然就联想起了两个月前的发生在凤阳郡中一件大事。想到这点,诸人脸色都在不停的变幻。最终那签押房的主簿最先借口道:“县尉的意思是,这次的贼人是那伙疾风盗?”

“不错,我当时赶到现场,和那贼首打了个照面,确实是疾风盗诸人。”

听到马县尉的回答,众人都再一次沉默。如果真的是那些人的话,处理好了,确实是大功一件,些许混乱确实算不得什么。但问题是,如果不能处理好,又把贼人乃是天下通缉的疾风盗这一消息给露了出去,恐怕就要罪上加罪了。看到众人沉默,马鲁当然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于是开口,“诸位不用担心,事情初生之时,我已经派骁骑队先行一步到城外拦截敌人。刚才过来之前接到信号,骁骑队已经咬上敌人,显锋营也已经在路上了。想必这次那群贼人必是插翅难逃。”

话到了这一步,众人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也不质疑所谓说到信号的说法,于是马县尉就借口调拨军队告辞离开了书房。

等他走后,书房中的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县丞有些犹豫的开口,“县尊大人,您看这事……”

冯县令挥了挥手,“诸位稍安勿躁,到时自有应对。”这句话看似模棱两可,但诸人都感到满意,于是开始讨论起善后事宜。

这次大火将钱庄及其附近的房子烧的几成废墟,无论事情最后有个什么结果,这件事总要处理一下,左右对在座的诸位是有好处的。

在书房中讨论善后事宜的诸位官员且不说他,汇合了自己带来的十来个家仆之后,马县尉举步离开县衙。一路上,他内心都在盘算着事情可能的发展方向,不过事已至此,再怎么盘算也不过是成功和失败两种结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刚才在书房中,他的说辞成功的让县中的一众官员打消了立刻上书参他一本的念头。但他很清楚,这些都是暂时的,如果他不能顺利的解决掉后续手尾,那些人绝不会客气。

所谓接到信号,自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此时的马鲁其实已经失去了对骁骑队的掌控,根本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他只能寄望于骁骑队不要跟丢了敌人,否则的话,他的麻烦就大了。显锋营固然战力惊人,是皇朝一等一的精锐,但也不过是支步兵,机动能力有限。何况他手里的这支还只是显锋营的一个小分队,人数只有区区一百,又都身披重甲,如果骁骑队在前方跟丢了,他们就更没有追上敌人的可能。

“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马越,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马县尉走在队伍的前面,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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