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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烟尘

马匹吃了大元丹之后,双眼赤红,肌肉突起,身形都变得高大了几分,速度更是比之前有了显著的提升。骁骑队和那疾风盗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近。双方持续策马一段时间,此时,在黑暗中,卧虎山已经隐约可见,显然此处离卧虎村已经不远了。

“所有人,放箭!”“嗖嗖嗖~”

左军校尉一声令下,身后五十名军士立刻松开持缰的双手,弯弓搭箭,不停的往前方的疾风盗匪射去。此时双方的距离不过五十步左右,完全在弓箭的射程之内。不过由于双方都在策马狂奔,速度飞快,所以这些骁骑队的军士准头并不高。可是,这些飞箭虽然没有射中疾风盗诸人,但他们却被那利器破空之声搅得神经紧绷,须知江湖中人,少有接触过弓箭的,正因为陌生,所以才更感到恐惧。

方才在那东阳城之中,藏身暗处的弓箭手个这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时闻得后方的声音,一种小喽啰都被一种恐惧给支配了。这时候他们疯狂的驱使胯下的马匹,想让它跑得更快一些。不过,那马在之前已经被驱使着使出了十二分力气在奔跑,此时任由他们在这么驱策,速度也不能在增加一丝一毫。反倒是后面的追兵,在放出三五轮射击之后,已经接近了敌人十步之内。这个距离在策马狂奔之中,不过是转瞬及至的距离,所以不需要校尉的吩咐,那一众军士都放弃了继续射箭,转而抽出别在马侧的佩刀。这些军士的佩刀都是统一制作的军国利器,最适合在马上砍杀。

如果按照一般的想法,自然是控制距离,在后方用弓箭不停的攻击敌人。但是,喂了大元丹的马匹根本无法进行随心所欲的驾驭,所以只能冲进去近身作战。这也是为什么这大元丹药效虽好,但平时军中也很少有人使用的原因。一般情况下,大元丹都是在战斗冲锋之前使用。服了大元丹的马匹不但速度奇快、力量大增,而且在药效持续时间之内,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其他什么,都绝对不会因恐惧而止步不前,甚至就连驾驭它的骑士都很难让它们止步。可以说,这大元丹几乎相当于一种霸道的增幅药剂,效果显著,但后遗症同样巨大。

为了追击敌人,左军校尉不得不下令诸人给胯下的马匹喂上这霸道的大元丹,此时,服用大元丹的弊端也显现出来了。本来可以毫发无损的完成的战斗,此时却不得不冒着风险来完成。但是,世间事本就没有两全,相对于让敌人跑掉的后果,战斗中的风险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甚至为了更好的减少马县尉找自己麻烦的可能,还必须要冒着这种风险来进行战斗。

前方的疾风盗中人发现飞箭破空之声不再响起,转头往回一看,对方却是在迅速的逼近。

“准备接敌!”眼看着敌人逐渐逼近,最先发现这一情况的喽啰发出警报。跑在最前面的刀宏阔三人一听这报警之声,立刻扭头往后面看去,追击而来的骁骑队果然在飞速接近己方,此时已经逼近了五步之内。

不能让这些人就这样闯进本方队伍,否则连番追杀之下,手下这些最后的骨干就真的是要彻底损失掉了。

刀宏阔毕竟是曾经纵横凤阳一郡千里之地的大匪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进行怎样的决断。就像之前,凤阳驻军全面出动围捕疾风盗的时候,就是他当机立断,抛弃了外围的一些成员,带着这些骨干逃离。因此在这个时候,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刀宏阔果断下令准备接敌。疾风盗的这些骨干一路上被不断追捕,虽然损失了许多人手,但是剩下的人手却变得更加的精锐。因而在接到大当家的命令之后,跑在前方的人马迅速向道路两侧分开、调头,变成正面面向敌人。后方的人马则继续向前,跑开一段距离之后调头。这四十来人可以说是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完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变向命令。这让后方那领头的校尉看得也是眼皮直跳,因为他身后的这些骁骑队成员,做这些动作的熟练程度也不过如此。

当然了,这也是对方人少的原因,如果真是千军万马来完成这一动作,那真是难以想象。

双方的距离本就非常的近,在疾风盗一方完成调头之后,双方就已经要发生接触了。幸好,站在疾风盗一方最前头的,是他们的三位当家,所以虽然在马速上面有着十分的劣势,疾风盗还是抗住了第一破冲击,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双方很快完成了一次对穿,骁骑队一方完好无损,疾风盗一方有两人被击落马下。骁骑队在完成冲刺之后,调控马匹转头之时有些混乱,这是由于不久前给马匹喂了大元丹,导致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胯下马匹的原因。而疾风盗一方却是因为没有军方那千锤百炼的骑术,在调头之时也显得很是混乱。双方很快调整了位置,骁骑队一方是正常的骑战密集三角阵型,疾风盗一方则显得十分的散乱。从双方的阵型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出江湖人和军中战士的区别。

由于各种原因,双方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了阵型上的调整,准备进行再一次的相向冲刺。

刀宏阔等人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军方精锐是什么样子,所以也没有注意到骁骑队调头之时的混乱,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不过,骁骑队毕竟名声在外,虽然人少,但却是大梁皇朝镇压地方的主力。此时看到对方整齐划一的阵型,疾风盗一方心中不免有些许担忧。

这世界自有传承以来,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江湖草莽与那军方战士争斗,只有打乱对方的阵容才有可能取得胜利这一认知早就深入人心。无论多么强大的高手,也不可能和几十个军人组成的完整阵型进行战斗。如果在战斗之中不逃跑,几十个、甚至只需要十几个精锐甲士组成完整的阵型,几个回合之内就可以斩杀掉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这是皇朝初崛起之时,无数江湖豪杰用血泪换来的教训,刀宏阔等人不敢不谨慎。所以,面对这骁骑队的密集阵形,疾风盗一方都知道,唯有进入缠斗状态,在混战中形成一对一的局面,他们才有可能取得胜利,否则双方不断进行互相冲刺的话,本方人马迟早被对面一一斩杀。

而要完成这一纠缠对方以陷入混战的计划,只有让刀宏阔、占飞以及韩良骏这三位当家先行顶着骁骑队一方的锋矢,遏止对方的马速才行。骁骑队一方也知道双方各自的优势所在,唯有保持阵形不乱,迅速对地方进行穿刺切割,形成以少打多的局面,他们才能够取得这最后的胜利。

这一刻,左右胜负的关键就在于双方锋矢的较量!胜者生存,败者丧命。

战斗进行到这种地步,是左军校尉不愿意看到的,他们后方其实还有着援军,但是能否及时赶到却是一个疑问。而且喂了大元丹之后,他们的战斗时间就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胯下马匹进入虚弱状态。失去了马匹的骁骑队虽然还能结阵自保,但肯定是失去了追击敌人的能力。前面已经交待过,如果不能彻底地留下这群盗匪,东阳城中的马县尉就会有大麻烦。至于他这个奉命追击而来的左军校尉,肯定会在县尉倒霉之前,被处以更大的麻烦。所以此次却是不能不拼命了!

……

马蹄声震响之时,在自家院中伤怀的刘秀就感受地面的震动。一开始他还没注意,但是随着疾风盗以及骁骑队双方迅速靠近卧虎山,这种震动也在迅速变大,刘秀这才意识到出了问题。稍微感受了一下震动传来的方向,刘秀飞速取出自己的武器,赶到了卧虎山顶,放眼向前望去。

他先是看到尘土飞扬,并且这扬起的尘土在不断的向卧虎山推进。借着朦胧的月光,刘秀清楚的看到是一群穿着混乱的人骑着马向这边赶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联想到近期的流言,这让他的精神紧绷起来——这里,毕竟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接着又注意到这些人后面还有一股骑兵在追赶,很快,双方进行了第一次交战。短时间的混战之后,两队人马的位置调了个个,刘秀这时候才看清楚,此时离自己近的一方衣甲鲜明,行动整齐划一,看起来似乎是正规军。

通过对局面的初步判断,这似乎是皇朝的军队在围剿匪寇。于是刘秀稍微按捺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准备再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事情。卧虎村中响起了狗吠,显然这里的声响已经惊动了村中的百姓。

就在刘秀准备在山上观望之时,山下的战斗已经是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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