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两兄妹出谷寻亲
三侍卫误入陷坑
20-1埋葬云姑
依然是春天的山野,依然是盛开的繁花,依然是葱茏的树木,依然是和煦的暖风。
一颗枝繁叶茂的构桃树上,搭着一个燕子窝。窝里叽叽喳喳的传来乳燕的叫声,一只燕子匆匆的飞过来,虚虚的停在窝边扑楞着翅膀,窝里一下子探出五六个小燕子的头来,都把嘴巴张的大大的,唧唧的叫着要食吃。老燕子将口里叼的虫子稳稳的塞进一个小燕子的嘴里,便又匆匆飞走,又去觅食。
这棵树长在小树林的边上,小树林前面,是一片不太大的平缓的斜坡,西南角上堆着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磊成一个小山的样子。靠西侧的角落上,是一个新磊出来的土坟,此时坟前跪着两个人,那个十来岁的女孩眼睛红肿的像两个桃子,正目光痴痴的看着树上喂食的燕子。
女孩旁边跪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浓眉大眼,满眼心疼的劝着女孩:“棠儿,师傅已经不在了,你,你别怕,别难过,还有我!”他拉着女孩在坟前重重的又磕了几个头:“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棠儿!“
跪在坟前的这两个孩子,正是棠儿和石青。
石青好不容易劝着棠儿,从师傅的坟前离开,绕过篱笆围成的院墙回到院子里。已经三天了,按照这里的风俗,刘老汉帮着石青将云姑安葬在石青练武功的那个小场子里。
20-2四个师傅都没回来
奇怪的是,来福几兄弟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人来报个信。
又等了十天,还是没有来福几兄弟的消息。石青细细的收拾了东西,准备带棠儿去长安寻亲。临走前,石青告别刘老汉老夫妻两个,带了些简单的行李和积攒的银子,领着棠儿出谷下山向长安方向走去。
却说来旺弟兄四个,那天去后山采药,一路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来旺闷头走在最前面,心不在焉的敷衍答应几声弟兄们的说笑,只顾往前赶路。翻过了两座山头后,下到了一个谷里,谷底有细细的溪流,树木很是茂盛,小儿胳膊粗的藤条缠着参天的树木攀上去,又垂下长长的藤条,搭的树林里密密的透不进阳光来,虽然已近中午时分,但林子里光线还是昏昏暗暗的,地上长着低矮的灌木,厚厚的青苔从地面一直覆盖到粗壮的树干上来。
“再往前走一截,那个山崖下面,就是我说的那个地方。”来旺脚下没停,闷声说了一句。
“三哥,真是大山参?在咱这地方可不常见啊!”来财一边走,一边用手中的镰刀拨开挡在脚下的刺藤,问来旺。
“是哩,远远的看着像,那次来天快黑了,又看到有大野物的爪子印,没敢太靠前去。”
“那好,咱弟兄几个今天去看看,就算找不到大山参,打个大野物也好,回去正好给棠儿做个过冬的大褥子。”走在最后面的来福呵呵笑着说,他最偏疼棠儿,有啥好东西都先想着她。
“就是,棠儿那丫头又怕潮又怕冷的,冬天整个大褥子倒是不错!”来贵也随声符合着。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前面隐约看到耸起的山崖,来旺忽然停住脚步,神情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跨过一个横倒在地上的大树干,斜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发足狂奔起来。
20-3掉进坑里
紧跟在他身后的来贵楞了一下,叫到:“三哥,咋了?三哥——”一边叫,一边也小跑着往前冲了几步,后面来福、来贵也加快了步子,边跑边叫来旺。
说时迟,那时快,来贵只觉的脚下一虚,看着平平的地面突然向下陷去,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已坠进一个不知深浅的坑内,紧接着,来福、来贵也掉了进来,三人重重的向坑内摔去。
坑下隐隐的流水声传来,原来这却是一个地下暗河的露口,是一个小小的漏斗状天坑,被人用细树枝搭着洞口,上面铺了一层青苔,刚才来财三人只顾着看突然向前跑的来旺,全然没有留意脚下的陷阱,竟然都着了道,跌了进来。
只听得“噗通、噗通”几声,来福几人的惊叫嘎然而止,地面上只留下一个裂开的大口子,黑沉沉的不知道下面有多深。
20-4来旺的兄弟
“哈哈,二弟,还是你说的这个方法省心。他奶奶的,也不枉我在这老林子窝了这十几天,才弄成这个陷坑。”从坑前面的大树后面转出三个人来,跑在最前面的来旺跟在两个人身后,最前面的是一个黑瘦的汉子,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竟然就是来旺在黄沙镇遇到的所谓的街坊,还有一个汉子,圆脸,皮肤发黄,偏胖的身材,长相平淡,放在人群里绝不会有人去看第二眼。
这三人走到坑边,探头向下看了看,黄脸的汉子从旁边抱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向坑内丢去,隔了一会儿,只听得“通——”的一声,应该是石头落到坑底传来的声音,显然这坑不浅,但却没有听到落在坑内的人的声响。
那黄脸汉子又向旁边的一块更大的石头走去,显然是想讲这块石头也推到坑里。来旺脸色阴沉,过去挡住了那黄脸汉子:“这陷坑下面是暗河,人掉下去绝对难以活命,毕竟他们和我一起同生共死十数年,就不要在推石头下去了。”一边说,一边面上露出不忍之色。那黄脸汉子便住了手,不再去推石头。
“二弟,何必婆婆妈妈的,事情既然已经做下,就不要再像妇人一样,乱发仁慈。”黑瘦汉子不满的责备来旺。
“大哥,再不要说废话了,赶紧走吧,办正事要紧。要不是你说老父病重垂危,你要我二人在太子面前立下奇功,以救老父,我又何必做这等杀自己兄弟的不义之事。”
“你那些甚么兄弟,都是假的,真不过你我的血肉之情,这阿三虽是跟二娘走到阿耶跟前的,就算不是我们阿耶的亲骨肉,也一心为阿耶出力,你总不至于放这自己的老父病重不管,去服侍一个不明不白的主子吧?那个娘儿们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你就那么衷心?这十来年了,你还没伺候够?”黑瘦汉子越说越来劲,“啧啧,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从二公子的贴身侍卫,到现在跟着一个娘儿们在这深山里混,你打算一辈子就这么交代了?看你这出息!”
20-5那娘儿们死了
“够了!”来旺一声暴喝,向空中一甩手,显然心中十分愤怒,他打断了黑瘦汉子喋喋不休的唠叨,“既然我已决定跟你回去,一切就不必多说!”
“何必假惺惺的,你给那娘儿们下了药,想必已经死翘翘了吧,你也就没啥顾虑了,回去我们兄弟齐心,混一个破天的富贵出来,也好好的享受享受。”
“你说什么?那药会死人?你不是说只是轻微的昏迷几天,没有大的影响吗?”来旺呆愣了,转过身,一把抓住黑瘦汉子胸口的衣服,将那汉子双脚提的离开了地面。
“放我下来!”黑瘦汉子手脚胡乱扑腾着,“不弄死她,你咋会铁心跟我走?放我下来!那药能放倒一头牛!”
“走吧,走吧,两位哥哥就别吵了,赶路要紧。”黄脸的阿三赶紧上来劝解着,拆开两人。
来旺心知云姑绝无活着的可能了,因为是他自己亲手把能放倒一头牛的毒药加进了云姑的药里。他放开黑瘦汉子,一屁股蹲在地上,用双手抱住头,好半天没有吱声。
黑瘦汉子在来旺身后转了两圈,又不敢走到来旺跟前去拉他,就推推黄脸汉子:“阿三,叫他起来,得赶紧出去,这深山老林的,万一出来个野物就麻烦了。”
阿三过去扶起来旺:“二哥,赶紧走吧,大哥说的对呀,天快黑了,要出来个野物就麻烦了。”
来旺站起身来,甩开阿三的手臂,只是闷头快步向出山的方向走去,却再也不肯和那二人搭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