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一瞬之后,扈酒娘心思动了动。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面泛起了狭促,她歪着脑袋看向秦沐歌,“沐歌,有个事,你可干的不厚道!”
“什么事?”
见扈酒娘突然转了话头,秦沐歌满头雾水,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
酒娘倾了身子,朝着秦沐歌那边靠了过去,直逼得她不得不身子后仰,“快说,你什么时候跟未央王好上了?”
酒娘的这一番话差点没叫秦沐歌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她没好气的一把将酒娘推开,“别胡说八道!”
扈酒娘狐疑的盯着秦沐歌,一直盯得她浑身不自在,“我可都听说了,你们当街啵啵的事情了。”
秦沐歌满头黑线的望着扈酒娘,“那个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解释在扈酒娘的耳里,却显得那样没有说服力。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我可听说未央王已经当众表态,要你当未央王妃了!”
见扈酒娘一脸八卦的模样,秦沐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连解释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了。
什么叫做越抹越黑,她这会儿总算是彻底清楚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车亦是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
秦沐歌连忙躬身从车厢里面钻了出去,免得扈酒娘再刨根问底。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嫁给容景的!”
而就在秦沐歌脚尖刚刚触到地面的时候,扈酒娘却是语带狭促的道,“都叫上王爷的名讳了,还说没事!”
这话叫秦沐歌脚下一软,原本就没站稳的身子一晃,整个人朝着马车前面就跌了过去。
“啊!”
眼看着自己就要脸先着地,秦沐歌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只希望自己待会儿落地的样子不要太难看才好!
原本以为会摔的鼻青脸肿,却不料就在她马上要落地的那一瞬间,突然一道怪力却是从一旁赫然而至。
一只大手一把环住了秦沐歌的腰肢,一个用力……
秦沐歌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身子一轻,便叫人给打横抱了起来。
“沐歌,你没事吧?”
扈酒娘的惊呼如期而至。
待秦沐歌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张并不熟悉,但也不陌生的俊脸出现在眼帘之中。
此刻,正打横抱着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晋王容 。
他身着一袭浅墨色的长袍,整个人褪去了往日的儒雅,多了几分俊逸。
此刻他正一脸温吞的望着秦沐歌,“秦小姐,小心些。”
突然被点名,秦沐歌突然就回过了神来。
她眸光一亮,整个人顺势就从晋王的怀中跃了下来。
不知道为何,从第一次见到这个晋王开始,她对他就抱着几分防备。
他与容景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两个人的性格还是有些差别的。
容景是喜怒无常的暴虐妖孽,那晋王就是扮猪吃虎的高手。
在他那温吞的表面,内里不知道装着多少算计。
这一点,他们兄弟两个倒是有相同之处的。
只是,今个儿为何晋王也会出现在这卧龙商行?
脑海里面虽然充满了疑问,但是秦沐歌面上却依旧是恭谦客气,“多谢晋王殿下。”
晋王淡淡的扫了秦沐歌一眼,嘴角浮起笑意。
这个丫头,明明眸子里面是算计,可面上端着的恭谦,却是叫人压根儿就挑不出一丁半点儿的毛病来。
“不过是举手之劳,秦姑娘不必介怀。”
知道秦沐歌并不乐意与自己有太多的交集,晋王亦是十分识相的抱拳离开。
望着他歆长的身影缓缓离开,秦沐歌一双秀眉也跟着蹙了起来。
她狐疑的回头望向扈酒娘,“酒娘,他怎么会在这?”
说完这话,秦沐歌又想到了那日毓秀夫人差点中风的场景……
该不会扈酒娘所说的好事,就是这件事吧?
不过扈酒娘接下来的话却是叫她放下了心思,“噢,听爹爹说,毓秀夫人之前托我们找一个人。这次晋王过来,可能是有了一些线索了吧!”
“那这么说,毓秀夫人也来了?”
秦沐歌与扈酒娘两个人朝着卧龙商行二楼缓缓而去。
酒娘点头,“应该是没错,你待会儿要去见见毓秀夫人么?怎么说,你还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秦沐歌笑着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既然晋王和毓秀夫人都来了,恐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谈,我去了反而不妙。”
见秦沐歌这么说,扈酒娘一想也觉得是,便不再提这个事情。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天”字号包房里面。
“这会儿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秦沐歌开口询问。
扈酒娘笑吟吟地走到包房的外厅,在这宽敞的大厅里面悠悠然转了一圈。
“你看,这个房间是不是不太一样了!”
经过她的提醒,秦沐歌这才仔细的将这间房打量了一番。
原本装潢硬朗质朴的包房里面,似乎刻意又重新装修了一番。
淡淡的墨香和药草香混杂在空气中,叫秦沐歌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难不成……”
“没错,”扈酒娘笑靥如花,“我爹说以后这间房就作为你特用的诊间。而且,前几日你的招牌才刚刚打出去,今个儿便有病人上门了。”
一听到有病人上门,秦沐歌一双眸子倏地便亮了。
“酒娘,此话当真?”
扈酒娘得意的点头,“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带上的药箱,我这就带你过去瞧瞧。”
说着这话,酒娘便拉着秦沐歌起身就要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只是她们的脚步还没有迈开,“天”字号包间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道沧桑的声线响了起来,“在你出门面诊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秦沐歌抬眸一瞧,来人不是扈流星又是谁?
“扈叔叔。”
秦沐歌笑着颔首福身,见了一个少女的礼。
扈酒娘这会儿正心急,连忙跑到了扈流星的身边,“爹,沐歌要给人瞧病呢!听说那个人还是洛阳的达官贵胄,这首战若是告捷,那以后她的名声可就响透了。”
说着这话,扈酒娘仿佛都已经看到了秦沐歌门前病人络绎不绝排队求医的模样。
扈流星素来就清楚自己女儿的性格,他反手将大门阖上,朝着秦沐歌那边就走了过去。
“沐歌,你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
面对扈流星这样的提问,秦沐歌微微一愣。
下一瞬,她便点头道,“不暴露身份,这些我都谨记在心。”
见秦沐歌态度甚佳,扈流星原本有些生硬的脸似乎也柔和了起来。
“我指的不暴露身份,不单单是你丞相府三小姐的身份……”
扈流星看着秦沐歌那张有些平凡的脸,眼底闪过深意。
秦沐歌微微蹙眉,心中有一个念头划过。
不过,她还是从善如流的开口询问道,“那扈叔叔的意思是……”
扈流星缓缓起身,从身后的隔板层里面取出了一个十分精美的锦盒。
他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尘埃轻轻拂去,这才递到了秦沐歌的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吧!”
秦沐歌和扈酒娘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底都是浓浓的好奇。
而当秦沐歌将这个小锦盒打开之后,里面出现的东西却是叫她眸光一凝。
只见,一张薄如蝉翼一般的人皮面具赫然出现在锦盒中间。
而那张精致的人皮面具的旁边,是一个上好的墨色琉璃玉扳指。
秦沐歌微微凝神,望着那个扳指……
那是用极其上乘的琉璃玉制成,放在阳光下,似乎还能看见里面丝絮流转。
“这是……”
秦沐歌狐疑的看向扈流星,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本意到底是什么。
扈流星将秦沐歌引到了包房的门口,轻轻将门推开了一些,露出一道门缝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熟悉的脸从斜对面的包房里面露出了出来。
那人不是容耀又是谁?
此刻的容耀面色晦暗,似乎还带着一丝焦躁不安。
在秦沐歌错愕的目光之下,扈流星将门缝缓缓合上。
“这种情况,你以后会遇到很多。洛阳的王孙贵胄,没有人不认识你。如果你想隐藏你的真实身份,那你的容貌也不能被人看到。”
顿了顿,扈流星的目光才重新挪回到了那个精致的锦盒之上。
扈酒娘抿了抿唇,只觉得秦沐歌受了委屈。
她正要跟自己爹爹争辩,却发现秦沐歌暗暗握住了自己的手。
她正错愕的回头,便瞧见秦沐歌已经笑吟吟的走到了圆桌的边上。
那歆长白皙的指尖缓缓的触上了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她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才发自内心的惊叹,“这做工和质量均是上乘,莫非也是出自那位从不露面的大当家之手?”
秦沐歌突然冒出来的一番话,叫扈流星的面上微微一凝。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声音晦涩的开口,“没错。这个世上,除了大当家,恐怕没有人有这个手艺了。”
秦沐歌缓缓的沉下眸子,掩去了眼底的深沉。
“我只想凭借自己的医术,并不需要靠相府三小姐这张脸。戴上这张人皮面具之后,的确护省下很多麻烦。”
“沐歌……”扈酒娘见秦沐歌竟然就这么妥协了,不由的沉下了小脸。
倒是秦沐歌自己看得开,她笑着拉着扈酒娘,“放心吧,难道你对我的医术没信心么?”
这一席话堵的扈酒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怎么可能会怀疑秦沐歌的医术?
那次毓秀夫人差点就断气了,被她几个轻巧至极的动作,就这么救活了。
若是换做洛阳任何一个医生,都不可能会有这般手段。
她,只是怕自己的好姐妹觉得委屈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