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什么都不知道,竟然敢这般诋毁自家爷!
倒是容景此刻面上淡淡,仿佛秦沐歌的话压根儿就没有勾起他的怒火似得。
他淡然的望着秦沐歌,“啧啧,你那么心仪他,可他恐怕是活不长了,可怎么办呢?”
“王爷大可放心,容耀就算只有明日一天的好活,沐歌也是倾心相付。”秦沐歌憋着一肚子的火,专挑容景不喜欢听的说,“不知道这样的回答,王爷可满意了?”
容景的面上依旧平静如初,可只有熟悉他的苏牧,才能嗅到他周身慢慢散发出来的骇人冷意。
“本殿自然是满意的。”容景慢慢的凑到了秦沐歌的面前,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即便是再口不择言的秦沐歌在对上那双眸子的时候,亦是忍不住头皮微微发麻。
她的第六感素来都是极其准确的,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已经成功的惹怒了面前这个大妖孽。
他……是真的生气了。
“只是,本殿没有料到的是……”容景缓缓的靠近,直到双唇险些要靠上她的耳垂,这才停住了。
“长得这么难看,还能出去招蜂引蝶,这一点本殿还当真是小看你了。”
这一番话,听在秦沐歌耳里,差点没叫她气的一口血喷出去。
从头到尾,她都是一个人乖乖待在家里,筹备自己的医馆。
明明是他们这些莫名其妙的男人一个个找上门来,特别是容景这个大妖孽。
现在他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出去招蜂引蝶?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气闷的将脑袋别到一边去,秦沐歌气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容景吐气如兰,淡淡的呼吸拂过她细致的耳垂,满意的看见她身子轻颤。
“怎么,被本殿说中了,无言以对了?”
秦沐歌气愤的扭过头来,咬牙切齿的道,“王爷身份尊贵,即便是信口雌黄,民女也只有受着的份。要不然,万一王爷一个不高兴,便要了我的命怎么办?”
听了这话,容景不怒反笑。
他微微后退了一些,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红润的双唇之上。
目光微凝,双唇之上仿佛还能感觉到方才亲吻摩挲时候的触感。
自己好像渐渐喜欢上这个感觉了呢!
“知道害怕便好,怕就怕你不知天高地厚,连害怕两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呢!”
说完这话,他才缓缓起身,“既然你那么喜欢容耀,就算他只有一天好活也要跟她,那本殿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容景这话叫秦沐歌浑身一僵,只觉得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容耀好不容易才答应退婚,她秦沐歌可不想没过几天好日子又掉入狼窝。
“王爷,你要做什么?”
看见秦沐歌面带惊恐的模样,容景眼底划过一抹狐疑。
这个丑女人不是喜欢容耀么,为什么自己说要撮合他们,她脸上竟然没有一丝喜悦?
“那本殿就只好让他只有一天好活了。”
容景理所当然的说着这话,那绝美的脸上是如孩童一般的纯真无辜。
“一天之后,你就等着去替他收尸,然后长相厮守好了!”
他这话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要了一个堂堂世子爷的命,就像是捏死一只小蚂蚁一般的简单。
这话说完,容景也不等秦沐歌有什么反应,便悠然转身,朝着客房外面走了出去。
“可是王爷……”
容景这边才刚刚走到门口,便听见躺在床榻之上的秦沐歌堪堪开口了。
听她那语气,里面似乎还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儿。
容景一张俊脸倏地就黑了,他赫然转身,周身泛起的骇人冷意将正在说话的秦沐歌唬的一怔。
“怎么,舍不得他死?”
冰冷的语气缓缓的从容景口中溢出,那凝着寒冰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秦沐歌。
仿佛只要她敢开口说一个“是”字,他就会立马伸手掐死她。
秦沐歌对上容景那冰冷的眸子,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
这个大妖孽干嘛用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看着自己?
容耀的死活关她什么事?
若不是昨晚自己要确认那个人是不是夙玉,就算他跪下来求自己,自己也未必会跟着他去闵亲王府。
秦沐歌硬着头皮看向容景,弱弱的开口道,“我,我只是想问一下,我的药箱……”
“什么药箱?”
一听秦沐歌压根儿就没提容耀的事情,容景刚才扬起来的怒意瞬间就消失了。
他蹙眉望着一脸小心翼翼的秦沐歌。
“就是……世子让我替别人看病,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那我带过去的药箱……”
在容景的气势和极低气压之下,从来都是淡定清冷的秦沐歌瞬间化身成为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咪。
她一边对着手指头,一边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想要回我的药箱。”
那药箱里面的药品没有了倒是可以另外做,可是那几把手术刀可是她的命根子呀!
就算她秦沐歌把小命丢了,也不能将那几把手术刀给丢了。
弄清楚了秦沐歌的意图,容景面色微缓。
他迈开步子走到了秦沐歌的身边,修长白皙的大掌伸到了秦沐歌的面前。
“咦?”
秦沐歌望了望眼前的手掌,复又瞪着一双水澄澄的眸子迷茫的看向容景。
容景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妖冶的桃花眼微微上扬,面上浮起一抹故意为之的不耐烦,“不是说要去拿药箱吗?”
秦沐歌望着容景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要去拿药箱没错啦!
但是,你伸手做什么?
她这边才刚刚挪动身子准备起身,便觉得整个人一阵失重。
下一瞬,她便被人抱到了半空之中。
秦沐歌瞬间就惊呆了。
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理所当然抱着自己的容景,惊恐的开口,“王,王爷,其实我自己会走的。”
不过她的抗议并没有让容景改变初衷。
只见他堂而皇之地朝着客房外面走了去,“你不是受伤了吗?”
容景就这么堂堂的抱着她,一路朝着门外而去。
而秦沐歌却只觉得黑线爬满了整个额头。
她尴尬的将脑袋垂了下去,用蚊子一般的声音低低呢喃,“可是,我伤的分明是手,不是脚啊……”
容景这般堂皇地抱着一个女人,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场面。
就连当初被他打了一掌而躺在客房养病的南珍,在听到外面丫鬟的动静也是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而眼前出现的一幕,却是叫她恨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有出来过。
自家那位喜怒无常,冷酷无情的爷正抱着那个平凡无奇的秦沐歌,阔步朝着外面而去。
他脸上没有嫌恶,只有像鸵鸟一般缩在他怀中的秦沐歌才没有看见的那一抹隐藏起来的温柔……
一时间,南珍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怎么会,怎么可以?”
之前爷伤了她的那一掌,南珍从来就没有怨过他。
那是因为爷太过于忧心如姬小主,这才一时愤怒而出的手。
即便是因为这件事,爷说等自己伤好了就要将自己赶出未央王府,她南珍也没有半句怨言。
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爷在担心如姬小主的安危。
而现在,爷却抱着那个女人在王府里面行走,这不就是在昭告天下,他与那个女人的关系吗?
那如姬小主呢?
那个为他宁愿奉献出生命的女人呢?
他要置她于何地?
想到这里,南珍平淡的眼底终于是掀起了波澜。
甚至,在看向秦沐歌的时候,还带着一丝恨意。
她面色平淡依然,但是中衣下的拳头已然是紧紧的攥成了一团。
秦沐歌这个女人是祸害,不能留!
南珍平淡的眸子里面,第一次有了杀意。
她转身飞快的回到了客房,草草的穿了一件长衫,便打算出门。
只是,她这边才刚刚走到了门口,抬头却发现苏牧正冷着一张脸,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南珍只觉得心头一跳,她下意识的别开目光,想要从苏牧身边绕过去。
苏牧没有拦她,只是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低低的开口,“这次若你离开了,下次见面就不是未央王府的人了。”
苏牧在众人的心目中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存在,众人鲜少能够瞧见他如此冷静的样子。
他的话音才落下,南珍的脚步便顿住了。
一瞬间的沉默之后,南珍缓缓的开口,“苏牧,你不懂我对如姬小主的感情,你更不懂我对爷的感情。”
“南珍,你……”
苏牧一怔,终于是回过头去。
只不过,他看见的确只有南珍坚定决绝离开的背影。
苏牧有几分错愕的望着南珍的背影,心中还在咀嚼着她那番话的含义。
难不成,南珍对爷……
且说容景抱着秦沐歌一路走到了未央王府的门口,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那边苏牧早已经派人安排好了宽敞舒适的马车,只等容景和秦沐歌上车便行了。
而窝在容景怀中的秦沐歌只觉得如芒在背,她想挣扎,想反抗,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容景这个大妖孽武功高强,要是自己当真触怒了他,他要捏死自己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嘤嘤嘤,她秦沐歌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正当马车夫利索的将车门打开,准备迎两位贵人上马车的时候,一阵平稳的马蹄声却是不急不缓地朝着这边而来。
容景和秦沐歌两个人下意识的扭过头去……
只见一辆枣红色的华丽马车正缓缓地朝着便驶了过来,目的明确,就是未央王府。
那华贵的马车顶棚之上,一块镶金的牌匾在阳光下面十分耀目。
上面赫然书了一个“闵”字!
容景微微蹙眉:自己还没去收拾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秦沐歌亦是趁着容景这个一瞬间的分神动了动身子,飞快的从他怀中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