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秦沐歌的心头也是跟着一沉。
“景哥哥,这一次的暴民事件当真仅仅是暴动这么简单吗?”
对于容景的反应,秦沐歌还是有些狐疑的。
若是换做以前,杀阀果决的容景绝对不会任由事态发展到如此的场景。
而现在,他似乎在犹疑着什么。
容景略带深意的看了秦沐歌一眼,“你只需要知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就对了。其他的都交给我,好么?”
容景的声音叫秦沐歌感到安心。
这两日,容景安排人在准备密室和密道以防万一。
这些事情都是由钦慕和和容景身边几个亲信准备的。
因为他们不确定,那些士兵和暴民中间到底有哪些是真正的灾民,哪些是奸细。
容景将他设计好的图纸交给了秦沐歌。
也因为在明面上,他必须还得应付容耀的为难。
在暗地里,就由秦沐歌牵头,开始准备密道。
回到密道,她一路上复习着容景告诉她的启动点。
因为时间太过仓促,好些地方她都记得比较模糊。
担心时间拖久了会忘记,她走进房间之后,拿起图纸准备对照着做些标注。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突然一顿。
迟疑的看了看图纸,有些不确定的回想着。
这个图纸,刚才似乎并不是放在这个地方的……
容景去了书房,她顺手将图纸塞哪的?
似乎并没有放在桌上呀?
敲了敲额头,她暗骂自己的破记性。
想不起来就算了,她也不在意,趴在桌上飞快的在图纸上做起记号来。
不知道写了多久,当她从桌上撑起来,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一双因呵欠而变得湿辘辘的双眼突然像见鬼一般鼓了出来。
灰白着一张脸,她走到正对着她的墙角。
弯下腰,死死的瞪着墙面上那些成片的小点点。
确认了这些小点的确是无数没入墙面的银针。
她咬着嘴唇呼地一下站起来,抓起桌上的图纸就推门狂奔而出。
有生人进来过!
她心急如焚,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
有--生--人--进--来--过--!
所谓的密道,不过是一个布有机关的地底庭院。
庭院的过道布满了各式的机关。
而庭院里的六个房间表面上是作为囤积物资以及各人休息之用。
其实即将完工的传送通道便是建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的。
就因为如此,如果不是按一定的方法进房间,房间里的机关就会被触发。
360度无死角的毒针会在一瞬间将来人射成个马蜂窝。
看墙面的情况,来人竟然只触发了四分之一的机关。
并且毫发无伤的躲过,又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要怎样的高手才能做到?!
秦沐歌向着密道口狂奔,她甚至不敢去查看其余五个房间。
万一,万一那个神出鬼没的高手此刻就跟在她身后呢……
这样想着,她控制不住的开始四下张望起来。
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到最大限度,四处探寻着者的气息。
没有,没有……
什么都感觉不到……
慌乱之中,秦沐歌用最快的速度将大伙召集起来……
望着墙面上的密集针孔,大伙一时间相对无言。
“先不论这个人是谁,他是否有同伙,他的目的何在。”
韩悠然悠悠的道:“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加快动作,争取在这一两日将密室完工。
同时将所有机关都做一次修改,别忘了,密道机关的图纸很可能已经为他所获。”
“这期间,我会寸步不离的。”巴陵道,“我想我们之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那好吧,就这么办。”
秦沐歌有些黯然,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过容景回来之后,知道有人闯入了密道,却是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
他弯腰将墙上的针孔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嘴角却是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怎么?”
秦沐歌注意到他的表情,心情没来由的开始阴转晴朗了。
“有两根……”
比了个二字,他笑道:“不必担心,我虽然没料到会有这种高手,但并非一点防范都没有……”
秦沐歌惊笑道:“你是说,中了两根?”
容景但笑不语,牵着她的手道:“走,去把机关的位置都挪一挪。”
秦沐歌安心了,乖乖的跟在他身后,陪着他忙上忙下,再不见前一日的消沉。
而那位倒霉的中了两根毒针的某人就没这么好心情了。
位于青城山某处的临时行宫内,粟裕躺在软榻上。
任由一裸着上身的美艳女子给他包扎伤口。
大概是他身上的戾气太过,那女子给吓得颤抖不止,手下就没了轻重。
“滚!”
粟裕抬腿将她踹出老远,“都给我滚!”
他真是烦透了。
看了一眼绿得诡异的大腿,他低咒了一声。
原本今日就能得到她了!
可恶!
他有多久没受过伤了?!
越想越怒,他阴沉着脸,湛蓝的眸子闪烁着一丝狠意。
“勃名,摄政王那边什么情况?”
早在几日之前,他就派人向摄政王透露了关于青城山失窃一暗的情报。
不出意外,他们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名唤勃名的是一高大的棕发男子,闻言即刻回答道:
“摄政王的人马最迟明日下午抵达。”
“很好,”半眯着眼,粟裕笑得狰狞:
“那么明日就按原定计划实行,下去准备。”
勃名领命而出,他身边的另一个黑发男子则躬身道:“主人,你的伤……”
“药师来没有!”
提到伤口,粟裕顿时觉得大腿上奇痒难耐。
更糟糕的是,那诡异的绿似乎还在扩散中……
“还,还没……”
“那还不快去催!”
一阵鸡飞狗跳,终于药师来了。
看了半晌,却是束手无策。
这毒,解不了。
大怒之下,将那倒霉的药师一掌了结了。
粟裕身形一闪,身体因为用极快的速度一路前行,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团黑雾。
不一会儿,一阳光小美男立刻精神了起来,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广场上。
这个时候,营地正挨家挨户的在检查。
“出什么事了?”粟裕站在广场上,悄声问道。
旁边的一大嫂好心的为他解惑:
“听说是遭了小偷,正在查呢。”
查?怎么查?脱了衣服检查吗?
粟裕想得并没错,挨个检查,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可惜,粟裕的皮囊是完好无损的。
查不到他身上去,嫌疑洗清。
秦沐歌他们没查着人,心里不免有些郁闷。
危机意识迫使他们加快了传送机关的修建速度,保守估计,明日的正午就能完工了。
只要明日的会面一切顺利,那么他们就可以赶在朝廷的援兵到来之前,将一切搜处理好。
“容景,针上的毒厉害吗?”
秦沐歌在入睡前还不忘追问。
“死不了人,不过……”
容景的笑容有些诡异。
“不过什么?”
秦沐歌注意到他的表情,心里顿时一阵兴奋。
“若平心静气的躺个十天半月那是丁点事情都没有。”
秦沐歌的眼睛亮晶晶的,不耻下问的道:
“那若是他静不下来,也躺不住呢?”
容景坏笑着打了个呵欠:
“毒性会随着气血的翻腾而渐渐蔓延。”
“怎么个症状呢?”
“痒,奇痒无比。”
“那毒性蔓延发作了,还有法子救吗?”
秦沐歌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被挠得浑身溃烂的身影来。
打了个寒战,她赶紧将不河蟹的画面挥去。
容景靠在她的肩膀上,迷糊的嘀咕着:
“没有……”
毒性只能持续半个月,发作之后只要能硬撑过半个月就没事了。
注意到他睡着了,秦沐歌拖过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自言自语的道:
“想不到我家容景也是个蛇蝎美人呀,生生将人痒死的毒药也被他制出来了。”
还无药可解。
啧啧!
那个倒霉的神秘人纵是一身本事,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得个凄惨。
而凄惨的某人这会儿的确是不怎么好过,再次回到行宫。
他旺盛的火气几乎将行宫都给炸了。
这钻心的痒让他心里跟火烧似的,让他难受得想杀人!
“都是些废物!”
尽管那些倒霉的药师的残肢已经被清理干净,但大厅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粟裕郁郁地斜靠在软榻上,一双湛蓝的双眸此刻爆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恶毒:
“容景,看我届时怎么折磨你……”
第二日,正当秦沐歌他们为机关的圆满竣工而兴奋不已的时候。
却听巡逻兵来报,一队不明人马正在快速向小城行来。
秦沐歌的心紧了紧,下意识的朝着容景那边看了过去。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是路过还是冲着他们来的?
又或者,是王富贵那边的人?
手心传来的一抹温热让她的心瞬间安定下来,耳边是容景轻柔的低语,“别担心。”
“恩,”点点头,她瞪了似乎有些蠢蠢欲动的花无漾一眼,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
他屁股翘一下她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自从到青山城开始,花无漾的表现就有些不对劲了。
秦沐歌并非是一个粗心大意之人。
在他听容景说起过花无漾之前的经历之后,她也清楚了为何花无漾在这段时间举止有些怪异。
在容景没有做出决策之前,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单独行动。
花无漾闻言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