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对方持刀逼了过来,胖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跃而起,飞快地跑了。
有人追过去,胖子平时到处找吃的,对大街小巷子无比熟悉。三两下就不见了。
“别追了,先送人去墓地要紧。”
胖子躲在肮脏的垃圾堆里,见敌人走远了,这才爬出来。
他踉跄地向李家跑,一边拼命的跑,一边拼命的想:
我该向谁求救?
胖子先想到自己的父亲,可是想想父亲平时的为人。他觉得父亲肯定不敢得罪李鹰。
其他的长老,他也信不过。
他现在只信李良。
最近的李良变得厉害,总给他一种万事不怕的感觉。
他跑到李良家里,却没见到李良。
胖子挣扎着取了份疗伤药吃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虚弱和无力。
他趴坐在桌前焦急地等待。
远望见家里的灯光。
李良心中一阵的温暖,家里有人等待的感觉真好。
推开门,他看到胖子浑身是血污的昏坐在桌前。
李良吃了一惊,忙取出疗伤丹药,喂进胖子的嘴里。
他飞快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李婉。
李良的心里就是大急。
他跑回到客厅,摇醒了胖子,问:“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受伤了?李婉呢?”
“李婉被李鹰的人抓走了,他们去了墓地。”
胖子难得的没有说废话。
李良深望了胖子一眼,说:“谢谢!”
胖子吃力的咧了咧嘴。
李良飞奔了出去。
胖子望着李良的背影,喃喃地说:“良子,一定要救出她。千万要救出她啊!全靠你了。”
李良疾奔到大杨树那,将鬼面戒取出,重新戴在手上。
他立即全力奔向坟山。
坟山上,墓室中。
李鹰看着李婉满意的笑了笑,说:“彬儿还是挺有眼光的,这样的女孩才配得上他。”
李彬的妈也满意的笑了,说:“你们先出去,我帮她打扮一下。”
“嗯,总要有个新娘子的样子。”
李鹰带着手下守在了墓室前。
李彬的妈在四个仆妇的帮助下,将李婉的外衣脱了。
给李婉穿上大红的绣凤嫁衣,又细细给李婉化了个艳丽的新娘妆。
最后给李婉细细的梳头,戴上凤冠霞帔。
弄好后,李彬的妈挑剔的盯着李婉看了又看,将几处不起眼的衣服皱痕弄平了。
“进来吧!”
李鹰带着八个手下进来。
恐怖的墓室这一刻充满了喜庆的气息。
如果忽略墙角那三口装着死人的棺材的话。
那三口棺材还在滴着血呢。
李鹰夫妇坐在香案前,满面笑容。
李彬的弟弟李质很不情愿地抱着哥哥的灵牌。
一个仆妇扶着李婉站在李质对面。
李婉此时已醒了,只是浑身上下一点都动不了。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生了荒谬的一切。
一队抓来的乐师有气无力的吹打起来,奏起了喜气洋洋的婚曲。
李鹰不满的扫了眼乐师,心说一会将他们全杀了。
彬儿地下正好缺仆人使唤。
感觉到李鹰可怕的杀气,乐师们个个心惊胆战,打起精神来演奏。
李鹰这才满意的转过头。
一个仆妇临时充当嫔相。
“一拜天地!”
李质跪了下去,仆妇扶着李婉也跪了下去。
李婉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平日可亲的族人竟会抓她来,逼她跟死人成亲。
眼前婚礼将成,如果那个用宠溺死人的眼神看她的哥哥,知道了这事会怎么样?李婉不敢去想。
头重重磕在地上。
哥哥,你千万不要来!
“二拜高堂!”
红烛高烧,大红灯笼将惨白的墓室映上一片血色。
一口巨大的灵木棺材就放在后室。棺材里铺着龙凤合欢被。
这里布置得象洞房一样,正等着可怜的李婉。
李良看到墓室里红红的灯笼,听着喜洋洋的乐曲。觉得很是荒谬。
当他从没合上的墓碑看到里面拜堂的情景时,李良要气疯了。
想到李婉正在他们手上,李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且慢!”
李良慢步走了进去。
他脸上挂起职业性的微笑,标准地露出了八颗大牙。
李鹰见了李良,顿时站了起来。
本待发作的,见了李良的微笑。他不解地问:“你来干什么?”
“我亲妹妹的婚礼,我怎么能不来?”
“你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
“我儿子可死了!”
“那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活着就好。”
“你忍心妹妹嫁过来?”
“当然不忍心,不过,如果你能付出足够的代价。我的心也是硬得起来的。”
“你想要什么?”
“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是啊,帮你把这个婚礼帮得正规一点。”
“你想怎么帮?”
“聘礼啊,没有聘礼的婚礼是不对的。没有娘家人参加的婚礼是不正规的。只有我拿到了聘礼,喝了喜酒,这个婚礼才合理合法。”
李彬的妈妈听得直点头,正常的婚礼确实如此。
李鹰总是对李良不放心,狐疑地盯着他。
李良坦然地站那任他看。
“你这婚礼办得太差,没有宾客的婚宴象什么样子!”
李彬妈妈羞愧的说:“是,仓促了点。”
“你们真当李彬是儿子吗?怎么能这么草率?真是不象话。”
李良扫了眼现墓室,将香案,灯笼,乐师,所有的东西都指责了一遍。
说得李彬妈妈心中痛苦万分,越听越觉得有理,越听越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儿子。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地听着李良口若悬河,温文尔雅的骂人。
李婉越听越不对味,心里痛苦万分。
哥哥也要把她嫁给死人吗?
李婉一想到这,就心灰欲死。
李良说了半天,停了下,说:“婚宴连将军都不请,象什么样子?”
“那你说怎么办?”李彬妈妈问。
“当然是另挑吉日,大办特办。请族长证婚,六大世家都要请到,起码要全城大宴一天,这才风光吗!”
李彬妈妈连连点头。
李鹰冷冷地说:“你是想拖延吧?”
李良微笑道:“不信的话,我可以当场写下婚书。”
李鹰一挥手,取出笔墨纸砚。
李良说:“在写之前,我们先要议下聘礼。”
“你要什么聘礼?”
“首先,一把飞剑,一套法器袍,一件筑道基的天地灵物……”
李良贪婪地数着一件件宝物。
李鹰暗自咋舌,心说这小子还真敢狮子大开口,这是要天价卖妹妹啊!
这小子为了武道,连妹妹都不要了。真是我辈本色!
众人听得李良象店小二报菜名般,飞快地报着一件件珍宝的名称。
人人都想这小子穷疯了。
这是把李鹰当冤大头,要狠狠斩一刀的架式啊!
“这,这,太多了吧!”李彬妈妈吃惊的说。
“你不爱李彬了吗?他一生就结这么一次婚啊。你在这说这种话,你就不怕李彬在地下伤心吗?”
李彬妈妈立即闭上了嘴。
李鹰都不好说什么了。
李质本来想反对的,哥哥死了,他正兴奋的以为以后家里所有东西都是他的呢。
李质是最反对婚事大办的,他觉得这是在花他的钱啊。
可是听了这话,他也不敢做声了。
李良继续数宝贝。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李婉面前。
李婉听哥哥说了这么久,没一句提到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良猛然提起李婉,使了个巧劲将李婉扔出了墓室。
李婉落在地上,滚了几滚,一点都没摔伤。
躺在地上,望着星空,她心里糊涂了。
哥哥不是要把自己嫁给李彬,好得一大笔聘礼吗?
扔自己出来干吗?
是了,哥哥怎么会舍得我嫁人?
刚才都是在骗他们呢。
李婉心中涌起狂喜,哥哥果然还是爱我的。
随即她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
自己是出来了,可是哥哥呢?他在哪?
她想看看哥哥在哪,可是身体一点都不能动。
夜风如水,地寒如冰,李婉听到墓室那头激烈的打斗声,心急如焚。
李良一将李婉扔出,李鹰就反应了过来。
李鹰气得浑身颤抖,心说上当了,上当了。
这小子,果然还是来救妹妹的。
李彬妈妈和李质完全没反应过来,张大嘴看着李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良取出了烈炎飞剑,当胸向李鹰刺去。
李鹰更生气了,这小子不但救走了妹妹,还敢杀我!
剑尖到了胸口,李鹰才从愤怒中反应过来。急扭身躲闪。
烈炎飞剑刺破法衣,在李鹰胸口划了一道一寸深一尺长的伤口。
李鹰痛呼一声,向后撞去,将香案撞得粉碎。
碎木屑,香炉,红烛,瓜果,四下乱飞。
李良紧追不放,左手使出五帝龙拳,一记龙爪手直取李鹰胯下。
李鹰一着失先,见了大惊。
他本来不将李良放在眼里,他胸口的伤势却告诉他,不小心真会死的。
李鹰急缩胯扭腰,避开这记断子绝孙手。
李良虽使出了真龙拳意,但他修练的日子尚短,只得了点真意。
这震慑不足久经沙场的李鹰,到是吓得李质,李彬妈妈和众仆妇,乐师都瘫软在地上。
李良这一记却是虚招。
乘李鹰缩胯,头却不自觉前伸之际。
李良右手飞剑疾速刺向他的眉心。
李鹰神念扫见,吓得肝胆皆裂。
双足使命一蹬,整个人往后飞退。
可他没料到后面就是坚固的墙。
等顶到墙时,他醒悟到不妙,本能的一扭头。
总算他反应及时,让开了眉心要害。
锋利的飞剑刺破了他的额骨,差点连脑浆都甩出来了。
李鹰大叫一声,翻身侧滚。
李良本想再追,身后风声劲厉。
李鹰的八个手下都在攻击他。
两个道基境的驭使两柄飞剑,两柄飞剑挂着厉啸,疾刺李良后心。
其他六个蜕凡境外罡的手下也都扔出了飞刀和种种暗器。
一时之间,墓室中剑光,刀罡乱闪,暗器破空的尖啸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