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三人又闲聊许久,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中午,何术盛情邀请苏牧绾二人一起去镇上酒楼喝酒,本来就没什么事的二人自然无不答应。正当三人在酒楼凭窗雅座坐定,酒菜刚刚上齐正要干杯喝第一口酒的时候,路上传来一阵呼喝声。三人往声音处一看,一群衙役不停的推搡着街上的路人,正往前追赶一个黑巾蒙面的姑娘。
苏牧白嘴角一勾,轻笑道:“这么沉不住气,大白天的就敢闯县衙。呵呵。”
苏牧绾看着那如泥鳅般穿过人群的一抹倩影,也不由得一拍额头,心想:“这姑娘是有多笨,居然大白天去.”
何术在一边好奇地问:“这姑娘不就是昨天来我赌坊偷钱的么,今天居然大白天去肉衙门的东西了。对了,这姑娘不是你俩朋友么?”
苏牧白顺手抄起桌上酒壶猛灌三口,然后对何术抱拳道:“老何,今天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先告辞了。”转头对苏牧绾说:“绾弟,跟上。”就纵起身法飞身而起。苏牧绾对着何术微一抱拳,也纵起身法跟了上去。
“哥,咱俩往哪去啊?为何不跟着离姑娘?”苏牧绾一边暗运轻功,一边好奇地问。
苏牧白笑道:“跟着多没意思。我们得去前面等她。昨晚我看她走的方向是镇子东南面。据我所知,那个方向出了镇子有个破败的道观。她可能会往那里去。”
“好的。”苏牧绾点头道。
“绾弟,你有手帕没?”几个起落后,苏牧白突然问。
“有啊。干嘛?”
“我们跟那个离姑娘一样,等会儿蒙住面。衙门里的捕头王任不是等闲之辈,据说早些年被霸道山庄的前辈指点过几招。一会儿你去拦住他。”
“你呢?”
“我一用扇子就露馅了,所以我就在边上看你打了。你没出过山庄,没人知道你。”苏牧白指了指自己的铁扇,佯作无奈地说。
“好吧。”苏牧绾看着他装腔作势,一阵无语。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飞到了破道观,苏牧白迅速地用青手帕蒙上面,苏牧绾照他样子用白手帕也蒙上面。苏牧白指了指破道观前的那颗两丈高的树,苏牧绾会意,同他一起飞到树上,各选一枝树枝坐下,等好戏开场。
约摸过来一盏茶时间,听到一个汉子呼喝着“站住”往这边赶来,苏牧白微微一笑。
“怎么就一个追来了?”苏牧绾不解地问到。
“有的被人群挤在后面了,有的跟不上了,毕竟只是一些普通的捕快而已。”
离人归显然没想到衙门里有这么难缠的对手,逃到这边已经是面红耳赤,气息紊乱。她跑近道馆时,猛然看到树上一青一白两个蒙面人,顿时愣了一下。青巾蒙面人手指了指破道观里面,离人归会意,也不犹豫,迅速闪身进去。
离人归刚进去,后面追赶而来的捕头离树也不过一丈远了。白巾蒙面人出手了,手中铁笛激射而去,直直的插在离王任两尺远的地上。王任略微一顿,看向树上的二人,怒道:“原来那女贼还有同伙。哼!接招!”言罢打个起手式,接着迅速飞身而起朝苏牧绾砍来,苏牧绾一个错身躲过刀势,跳到地上就地一滚,拔起铁笛就挡在自己身前,王任的刀就已经砍在铁笛上,但是这刀自上而下来,势大力沉,“噌”的一声溅起几颗火星,苏牧绾更是被这力道吓的一身冷汗,也不顾形象往后一滚,卸去了不少力道,堪堪让虎口没有裂开。
分开距离后,苏牧绾迅速起身,打个剑招的起手式。王任也不多废话,再次持刀砍来,苏牧绾身形晃动,并不与他硬拼。这王任刀势霸道,速度却不甚快,所以苏牧绾都能堪堪躲过。几十招后,看似处于上风的王任先就气息不稳,有点后续无力的样子。
苏牧白在树上看的真切,对王任喊道:“那捕头,我等路过此处缺些盘缠,只想取财。你若再纠缠,我等一齐出手,恐怕你也讨不到便宜了去。”
其实,王任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对招的白巾男子居然也不出招,光在自己招式下就游刃有余的躲了几十招,如果他出招自己能不能接的住,而且边上还有个青巾男子,心中早有了退意。听到苏牧白的话,王任一个后跳,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离了一会儿,也不答话,一脸愤怒的转身就走。
等的那王任走远了,苏牧白才冲着破道观里喊:“出来吧,那捕头已经走了。”
“多谢两位好汉出手相助。”
“不必言谢,我就说天涯何处不相逢。离姑娘,不到一天,我们又见面了。”苏牧白摘下蒙面青巾,戏谑地看着离人归。
“原来是你们两个。”离人归皱着眉头看着摘下蒙面地两人,愤然道:“你们居然跟踪我。”
苏牧白打开折扇,一步一扇地朝离人归走去:“离姑娘说笑了,我们兄弟两个本来在酒楼正准备痛饮三百杯呢,离姑娘你却弄出这般大的动静,搅了我等酒兴不说,现在还诬陷我等跟踪姑娘,却是好没道理。”
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进苏牧白,离人归心中突然有点害怕,一步步地往后退。然而看着向后挪步地离人归,苏牧白更是笑的得意起来,说:“不知姑娘从县衙里拿了多少东西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离人归突然明白了这两人地来意,怒道:“原来是想黑吃黑!”说完,转身就准备逃,谁知刚转身,从空中一个腾身,苏牧白就落在她面前。真的是面前啊!那距离,鼻尖都几乎碰的到了。离人归吓得“啊“地一声,一屁股就跌坐在地上。
“钱什么的,本少爷可看不上眼。”苏牧白又邪邪地看下她,眼睛故意在某些地方停留一下。跌坐在地上的离人归现在已经吓的不知所以了,眼圈一红,噙在眼里的泪花作势就要淌出来了。
原本站在离人归背后掩嘴偷笑的苏牧绾见状,便看不下去了。他走到离人归面前,忙安慰道:“离姑娘不要害怕,我等其实不坏人,我哥就跟你开玩笑的。”
听到苏牧绾的话,离人归心中稍安,她看向苏牧白,然而苏牧白却一脸无辜的样子,她知道被他戏弄了,脑海中又想起昨晚被他的戏弄,心里一阵委屈,眼里的泪水就如决了堤一般往外躺,“呜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她这一哭,可把两人弄的尴尬不已,幸亏周围没人,不然非找个地缝钻进去。苏牧绾赶紧道歉说:“离姑娘,我等唐突,实在抱歉,您先别哭了行不?”但是这不道歉还好,一听这道歉,原本就哭的稀里哗啦的离人归哭的更凶了。苏牧绾无奈闭嘴,看向苏牧白,想问一下该怎么办。谁知苏牧白竟然怔怔地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的离人归,双眼居然也有点泛红。正在苏牧绾纳闷的时候,苏牧白居然一个箭步冲到离人归面前,蹲下来,一把把离人归抱在怀里。
“是我不好,我不该逗你的。是我不好,你别哭了.”苏牧白在离人归耳边不停喃喃地道歉,语气轻柔好似自言自语。
这一幕发生地太快,让苏牧绾惊讶的张大了嘴。如果他当时在喝茶的话,估计得把自己呛死。这一向放浪不羁的苏大少爷什么时候会这般低声下气的道歉了?什么时候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了?
正当苏牧绾大脑当机的时候,被突然抱住的离人归震惊之下本能地想挣脱,但是苏牧白抱的很紧,好像松了一点就她就会消失一般,又突然听到耳边传来那喃喃道歉的声音的时候,离人归就不动了,她任由他这般抱着,他的声音中包含着无比的自责,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在等着别人的原谅。她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可能他心中藏着无数的心酸。于是,原本就感性的女孩,又哭的更大声了。
于是他俩就这么抱了许久,一个哭,一个柔声道歉安慰。至少苏牧绾觉的过了很久,因为他的大脑已经停止思考了,他找不到苏牧白突然来这么一下的原因。反正他是觉得那女孩哭到累了才止住了哭。
“你打算还要抱多久?”渐渐止住了哭声的离人归略带无奈地问,然而语气中竟没有半点恼怒或者怪罪的意思。
听到声音的苏牧白身子一僵,嗖的起身向后一跳,看了看离人归,又看了看苏牧绾,然后纵起轻功向镇子方向掠去,只留下“回客栈”三个字。
此时的苏牧绾更是吃惊不小,因为他看到苏牧白双眼血红,脸上两条泪痕清晰可见。离人归看着苏牧白远去的身影,向苏牧绾指了指苏牧白飞走的方向,好像在问他怎么了?
“你别看我,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今天这样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苏牧绾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他看着站起身擦泪痕的离人归,心想今天的“好戏”终于该结束了,便抱拳行礼,对离人归说:“离姑娘,今天多有得罪,甚是抱歉。如果姑娘没什么事了,在下便先告辞了。”
“等等!”
原本想尽快脱身的苏牧绾脸色一苦,心想:“麻烦了,这该死的抱完姑娘转身就走了,留下我在这边收拾残局,简直见了鬼了。也不知这姑娘会如何刁难自己,但是自己理亏,也没办法,一边心理叫苦,一边脸上陪笑道:“不知姑娘还有何吩咐?”
“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不放心他。”离人归看着苏牧白消失的方向说。
苏牧绾心里大叫我了个天,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行为自己都看不懂了,难道这就是老爹平时说的女人心,海底针,你永远不知道她们心里在想什么。更是感叹自己果然涉世未深,果然应该出来多历练历练。心中一边感叹,嘴上一边客气地说:“离姑娘愿意同行,我自然欣喜还来不及。”
离人归从肩上卸下布兜丢给苏牧绾,“帮我拿着,太沉了。”苏牧绾伸手接住,入手确实挺沉,不禁好奇地问:“离姑娘去县衙偷.额.拿的是什么,怎么这么沉?”
“三十几根金条。”
饶是在山庄见过不少金银珠宝的苏牧绾,此时也不由的倒吸一口气。但他也没说什么,摇摇头,向镇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