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你现在所为,是为何事?”瑶池微怒嗔道。
“可!他何其无辜,错的是紫月,上天为何要夺其性命?”
“人命皆有常道,他本就命该如此,并非上天所为。且你本知所为有错,又为何要执迷?”瑶池轻叹,“你且,随我会天山去吧。”
“不。”紫月摇头轻笑,“世上都没有他了,紫月活着也没有意义了。望娘娘恕罪,紫月再不会独活。”说罢,她看向我,轻浅一笑,随后猛地朝我冲来。我一惊,立马凝聚内力,她却不曾出手,被我身上的内力刺成重伤,见状,我立马收了内力,她便在空中旋了几圈,跌倒在地。
“我知你为捉妖师,知前世今生,看透别人生死,那么……你能让我看看他吗?我求……求求你……”说着,她竟吐出一口鲜血,眼神里满是祈求。
“我帮你。”终于,我余心不忍,开口答应。便发动法力,找到了她口中的“他”将我看到的景传入她脑中。
“他投胎成了一个小公子。”我轻声开口。
“谢谢你……谢谢……”说着,她眼角滑过一滴泪水,闭上了双眼,随后便化为了阵阵尘埃,随风而去。
那一刻,瑶池脸色微变,轻叹:“痴儿,痴儿……若心无杂念,又怎会如此?罢了,你且去吧!”随后,扶袖而去。
“阿语!阿语!”回过神来,却是萧秋华不知何时寻到了这里,不想他再担心,忙回答。
“我在这里。”忙应了他走到他身边,“萧秋华,我们走吧。”
紫月本是天山上瑶池娘娘座下的一只灵雀,羽毛浅紫,又在月圆之日得道,故赐名紫月。得道之日,瑶池娘娘特意警告此生决不可动情,紫月铭记在心,却玩心大起,偷偷跑出天山,遇到了她口中的“他”——腾尔。
腾尔,草原上的骄子,深受游民爱戴,却死于天灾。草原干旱,腾尔寻找水源,却在到达枯竭的源头时,山蹦突发,四周山上巨大的山石滚落,将他压死在源头,随后,他的血液化为清泉,从此,草原上又有大河澎湃。
和所有纯美的爱恋一样,紫月和腾尔的爱情也是唯美的,美到紫月为了维护这爱情不惜付出一切……
明月当空,天山上一片祥和。一只紫雀正悠闲的在泉中洗澡。天山四处是冰天雪地,可雪峰中央的玉雪宫中,往生殿中,有一湾清泉,沐浴,可净化灵魂;饮用,可灭欲忘情,此泉名曰忘尘泉。
那紫雀饱受月光的洗礼,猛地身发金光,退去一身羽毛,化为人形。眉目如画,朱唇小巧,乌发及地,遮住未着寸缕的身体,好不漂亮。
就在她恍惚间,一双月白绣花金边鞋出现在视野中。疑惑的抬头,却发现来人皆是一袭白衣,青黛束腰。微愣,便轻轻开口:“瑶池娘娘。”
瑶池闻言不语,只微动手指,那紫雀身上便多了一套衣裙。浅紫沙衣,以深紫锦缎束腰,脚下一双血色绣花鞋,更显得她婷婷碧玉。
“你初为人形,只须记住,此生,觉不可动情。”瑶池浅笑,“还有,觉不可离开天山。”
“还望娘娘赐名。”紫雀微微轻拜。
“命是世上一切牵挂的源头,还是不要的好。”语闭,瑶池便转身离开。
草原。
一男子在夕阳下骑着一匹白鬃马,从遥远的天边不断靠近,不断靠近。紫雀便那样跌坐在地上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当那匹马靠近她时,马背上的男子伸出手来,将她拉上了马背。当时的她,私自跑出了天山,不懂人间世事,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靠在他怀里,虽然不明白那是何意,却莫名的心安,觉得那人不会伤害自己。四周已是一片黑暗,晓星浮出了天空,皓月皎洁。草原上的夜晚是很漂亮的,四周,还有萤火点点……
紫雀从未看过这样的景象,靠那人怀中,脸带笑意。
“你,叫什么?”突然,他轻轻开口。
紫雀却不曾说话,只轻轻摇头。不是不想说,是无法开口。在她偷偷跑出天山时,不小心弄伤了嗓子,无法开口。
“你,不会说话?”他又开口。
她又再次点头,见状,他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许失落。
“我叫腾尔,是这片草原上的主人。”腾尔说着,看了看她,他又开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紫月,如何?你的眼睛是紫色的,像那月亮一般漂亮,就叫紫月,如何?”
——紫月……
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她突然一笑,轻轻点头。终于有名字了呢,她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了。
快马急奔,很快,视野里出现了点点火红。那里便是整片草原的中心,可汗王庭。
马奔过两旁的盆火,便渐进停了下来。腾尔下了马,便将手递给了她。
见状,她便将手轻放在他手上,然后被他用力,一时重心不稳,便整个人跌落在腾尔怀中。不由心中一窘,微红了脸颊。
将紫月稳稳接在怀中,又轻轻将她放下才拉起她的手朝营中走去。看着被腾尔牵着的手,紫月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大汗,这位是……”守在营中的男子警惕的开口。他是腾尔的心腹,名为巴萨姆,是十分忠诚的勇士。
“是我新收的侍女,名为紫月。”腾尔坐在王位上开口。
“请问大汗可知这紫月的来历?”巴萨姆追问。
“她是孤女,是我从草原上捡回来的,她不会说话。”说着,腾尔让紫月坐在自己身边的羊毛毯上。
“大汗就不怕她是天延国派来的细作吗?”
“她不是。”腾尔只说了三个字,随后又轻叹“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相信她,你先退下吧。”
“可……”巴萨姆还想追问,听他言语,心有不甘的应声退下。
待巴萨姆走后,腾尔突然看向紫月开口问道:“你是天延国派来的细作吗?”他眼神中充满着期望。
只要你说不是,我腾尔便信你。
闻言,紫月只轻笑摇头。她不是什么细作,她只是一只偷偷跑出天山的仙雀。
“我信你。”
那一夜,紫月和腾尔一同在营帐里坐了一夜。那一夜,腾尔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让自己觉得仿佛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仿佛自己去了边境,独自一人从小道上回来,就只是为了遇见紫月。而紫月看着腾尔,只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在自己心里占据了那一席之地。
那时的紫月还不如爱为何物,那时的她只知道只要有腾尔在身边,自己就会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