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见到苏夏,沿海的风春天还没大苏醒。四月的天气说冷又热。他说拾笑,你还欠我一个微笑。
我跟苏夏的爱情在一开始就被预言无法好散,但是两人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我们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就那么高不成低不就的在一起了。
成年人的爱情是跟年少时不一样的。
学生时代你喜欢一个人,哪怕午睡时偷偷看一眼都是罪过。你只要半睁半闭一只眼,偷偷地注视着趴在桌子上睡的安静的梦中人。你就像一只偷腥的猫,小心翼翼的用眼光抚摸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嘴角..
一遍又一遍,甜蜜又欢愉。
如果不巧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脸就会从额头红到脚板心。
你可以无限的努力在你并不擅长的领域仅仅只是为一个你以为是鼓励的眼神。
我们后来都管这种情愫叫做喜欢。
那么爱呢?
什么是爱?
当我们互相诉说彼此的爱时,我跟苏夏不着寸缕躺在宾馆简陋的房间里。我们拼命的用力抱紧对方,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血液,吃进筋骨。
我们都想更用力的告诉对方我们比对方更深爱着他。
那一年,我们二十一二。
我们活在一个并不能承担责任的年龄里。
那时候梦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幸好我们梦想很多。
我想象着自己穿上大红色的嫁衣走向对面那个剑眉星目的美男子。此生我要做他的新娘,为他洗手作羹汤。
我们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恋爱了。等到我们反应过来时早就无法自拔。
然后,我不知道在哪里听说,‘如果一对恋人陷入热恋后,他们将失去朋友。而当你终于发现你没有朋友时,你们要么过了热恋。要么就是失恋了。’
我们开始发现我们有许许多多的小矛盾。但是谁都不认为自己有错。经常为小事吵得不可开交,虽然过不了多久我们又好的跟连体婴儿,但是每次争吵时的那些言语都会跟利剑似得戳破血管,埋进血液。直到下一次的争吵冲出体外,把彼此都刺得遍体凌伤。
我们叫嚣着这个世界上我们都是最爱对方的人了,可依旧用最直接的方式伤害着彼此。我们都在想,‘你不是说更爱我吗?那你为什么都不愿意为我做哪怕一点点的改变?’
跟所有情侣一样,我们在现实面前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是的,我们分手了。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睡觉。
那时候,关窈每天都打电话给我,用不同的招数骂的我狗血淋头,企图刺激我衰弱的神经。
她说:“瞧你现在这幅德行,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人家马路上扫卫生的都比你强。男人不喜欢你也是很正常的。”
她说:“男人爱你时,你是欧巴桑都是真爱,男人不爱你了,你是林黛玉都照样甩你没商量。与其卑微了自己,不如给自己一颗女王心。”
..
关窈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能想象电话那头的她四仰八叉的拿着手机冲我指手画脚。虽然她说的用力,我听的云淡风轻。
我从不主动给她打电话,因为我始终以为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是强求不得的。包括友谊,属于我的,无论怎么都会不离不去。
主动给她打电话,是看到朋友圈里她正在山区八县愉快地抓着螃蟹看油菜花儿。阳光下,关窈美的不可方物,我瞬间就有点嫉妒她有那么明媚的脸。
我一边刷着牙一边给她打电话拼命催促她赶紧回来,要挟她我要从八楼的天台跳下去。
我说关窈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抛下我这个个刚刚失恋的人独自潇洒。我一边刷牙一边注视自己惨不忍睹的面孔跟她胡诌。甚至看到她气喘吁吁的跑到我家门口我都没内疚,只是继续躺在沙发上边抠脚边吃薯片。
我不看关窈脸色是否难看,我什么都不关心。
我失恋了,失恋的人做任何事都是可以原谅的。
何况关窈,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敢肯定她会原谅我。
虽然这个家伙就是当初反对我恋爱的人。她提前预言了我们的爱情不会长久,为这个我们很长时间不再联系。
但是真正的好朋友是无论多长时间都可以肆无忌惮。
所以,关窈原谅了我的无理取闹。帮我收拾了满屋狼藉,收走我的垃圾食品,填充满我空荡荡的冰箱。
关窈的名言就是多大的事儿都不能对不起肚子。
“你看啊,胃是离心脏最近的器官。难受时你没办法用手去按摩心脏吧。但是胃可以。高兴时你没办法玩玩儿心脏吧?但是胃还是可以。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持胃的健康。”说这些话时,我们正坐在临江的豪华餐厅胡吃海喝。
我们俩从来都不顾形象,我们都吃的很解气。毕竟,这顿饭后我也没有理由继续这么消极。
我想无论发生什么,我跟关窈都会一直这么好下去。并再一次从心底否定了妈妈说朋友之间没有纯洁的友情的屁话。
关雪用牙齿撬开啤酒瓶盖儿,猛给自己灌了一口。大声说:“******男人算什么啊?前两天不是看你发说说自己换了家里的强灯?自己修好了堵住的马桶。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男人,就是个奢侈品。你就是有一chanel包包也不可能天天背着吧。要是没有你还能活不了啊?”
“甚至连那方面都有替代品,孩子都可以你自己人工受精。”
..
“对。”我一边拼命喝酒一边随声附和,这妞儿酒品不行,明显已经醉了,我只得随声附和。
不过我心底还是想“其实有些也是不对,我们恐怕还是想给心爱的人生一个孩子吧。”但是我没有纠结,跟酒鬼说这些显然不明智。
关窈又说“得了吧,心爱的人。你不寒碜我都替你磕碜了。当初是谁要死要活的说自己非韩焱不嫁的。你看你现在,咋们不说你这个男朋友。韩焱之后你都谈了多少个了啊?还特么难过。不矫情你会死啊?”
然后我听到我们的心都在听到‘韩焱’这个词的时一颤。
我没有想过时隔四年。我还有机会可以听到这个名字。但显然,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所以我们不欢而散。
我走在江边。江风一阵阵的吹过,有些发寒。夜晚江边在漂亮也没有抚平我内心翻腾的波浪。
韩焱是我们大家的禁忌,我们说好了这辈子都不在提这个名字的。
我不知道关窈是不是真的醉了。但是四年都没办法忘记。那么这个人还是很重要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