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郡医院院长不明白为何区区一个少年郎打架斗殴受伤警局一哥土地会亲自前来探望?临走时还拉着自己到了僻静处特意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受伤的孩子,一切要最好的,包括病房包括医生包括药品包括服务态度。
“老石,拜托你了!”临走时东海郡警局一哥土地握着郡医院院长的手,“这事老哥欠你一个人情,拜托了……”说完土地又一次紧紧地握了握院长的手。
一个是警局一哥,一个是医院一哥,双方能干上这个位子,当然都是精明人,有些话是不需要明说的,但土地还是说了,当着自己的面说“欠自己一个人情”,那还有啥说的?院长老石紧握着土地的手,“一定不让老哥失望!”
土地带着小土地还有小灶君上车走后,院长老石马上命人将叶无忌转进了特护病房,单人单间,药用最好的,医生用最有经验的,护士用最有耐心的。完了院长还不放心,亲自带人去查房。
七公守在还处于昏迷中的叶无忌身旁,回答完院长面带微笑的善意的询问后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医生,我们是山民,没多少钱……”说着七公用眼神打量了一下环境优美的特护病房,“非得住这里吗?我们想回到原来的病房去……”
院长知道面前的老人在为钱担忧,于是就握着七公的手,按着土地临走时的吩咐,说“老人家,这病房跟之前的病房是一样的收费,但环境好,住这里病人好得快,你就安心待着吧,所有的费用跟之前的病房一模一样!”
七公并不相信院长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不再要求换病房。七公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土地跟院长握手交谈的一幕他都看到了。一定是土地给院长打了招呼。
……
夜很深很深的时候,守护在一旁的专职小护士困的开始不停地打盹,七公善意地让小护士回护士站休息,“闺女,有事我叫你。”小护士就打着呵欠摇摇摆摆地回了护士站。
七公关了灯,借着月光端详着躺在床上的叶无忌,眉如剑锋、高鼻梁、短寸头、大耳朵,侧影活脱脱就是那人当年的影子啊……
那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敌人?朋友?好像都是,好像又都不是,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是自己最敬佩的人,所以当那人找到自己请求带大这孩子的时候,自己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没有问原因,没有问为什么。那人告诉自己这孩子姓叶名无忌,长大让他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了。七公点点头,依然没有问为什么。那人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七公拜了三拜,然后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人从窗户中跃出时有寒风灌进屋子,冷的襁褓中的孩子一个哆嗦,紧接着一个喷嚏,七公急忙背转了身,进了里屋,将这孩子放在了摇篮中摇了起来。
一屋子都是孩子,都是被人遗弃从路上捡来或是放在自家门口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或先天或后天的病,几乎都没办法治愈……七公摇着摇篮,盯着摇篮中的孩子,那孩子也盯着七公,眼睛亮亮的。
叶无忌是七公所有孩子中运气最好的一个,没有疾病,身体正常,学历最高,考入了郡一中。七公原本想着就按那人的嘱托,让这孩子上大学、找工作、娶妻生子,普普通通过一辈子。虽然七公知道那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这孩子也一定不是普通的孩子。但在今天,七公改变了自己的主意,特别是现在在月光下,七公愈发觉得要教这孩子习武是非常重要的。
七公原本今天是来给叶无忌送口粮来的,但在路过大草坪时就刚好看到了叶无忌跟一群穿得花里胡哨的年轻人打斗的场面。看着叶无忌被人背后一刀,摇摇晃晃倒在地上,七公当时一下子就蒙了!扔了干粮袋子狠命就跑了过去,然后跟着救护车到了郡医院,然后去找土地借钱……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当七公从小土地小灶君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老人便有了教叶无忌习武的念头,护体强身、除强济弱。
现在,在这如水的月光中,七公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很久没有动了,不知道老胳膊老腿还中不中用。七公起了身,活动了一下腿脚,突然窗外梧桐树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七公循声箭一般射向梧桐树,瞬间又退回到屋中,就见他手中,多了一只麻雀。那麻雀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七公走到窗前,松开手,那麻雀扑鲁鲁地飞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