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将军府内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今天是为虎狼骑庆功的日子,也是为王泽宣庆功的日子。正位上坐着王将军王昌,右垂手坐着虎狼骑骑兵长安平,安平后面虎狼骑的大小将领依次排开。左垂首,坐着王泽宣,泽宣后面坐的则是各个营盘的营带千总,这头一位便是李嚣
宴席的座位并不是特意安排的,但安平入座之后却看到对面的王泽宣和李嚣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不是说王泽宣是被从先遣营打出来的吗?他应该记恨李嚣才对,怎么两个人却聊上了?于是侧耳过去想听听他们聊些什么,但是人声嘈杂也就听了个大概,意思是说恭喜李大人高升之类的奉承之词。安平也就释然了。
席间,王将军王昌高举酒杯:“我王昌今日摆酒,第一是为虎狼骑庆功,这次能够铲除韩放这个蛀虫,全靠安平心思缜密能够查出阳平关私自贩卖官粮的证据。第二,则是慰劳各位营带千总,为了荆州城的安全,防范其他州县侵扰,诸位都付出了不少的辛劳,如今内城才可以坐享太平。”安平听罢暗想,坐享太平?你可知军营之中有多少人都想反了这荆州城?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就只能继续听王昌说下去。
“这第三,就是为我侄儿王泽宣贺喜!”众人都很疑惑,不知这喜从何来。“今日我要认王泽宣做我的义子,难道这不是喜事吗?”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起身贺喜。王泽宣听王昌这么一说,心里一阵翻腾,怎么要认我当干儿子?给你当儿子我这不是认贼作父吗?可是自己这些天做的这些事不就是为了得到王昌的认可吗,哼,义父就义父。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摘下你的脑袋!
泽宣起身上前,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双手抱拳大喊一声:“谢义父!”这一声,只有李嚣听出来了里面的怨恨和不满,李嚣却突然害怕起来,这王泽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连认贼作父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可见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心中不悦的却不只李嚣一人,旁边坐的安平也面如沉水,安平心想,好你个王昌,你这是一点后路都不给我留啊,这要是王泽宣真的进了虎狼骑,是我管他还是他管我?唉,算了吧,区区一个王泽宣不要也罢。
王昌一看泽宣这么快就磕头叫爹了,心中真是比拿娶媳妇还要高兴,于是眯着眼说道:“好儿子!说吧,你想要点什么,只要荆州有的,除了荆州王的王位,一切为父都能做主!”泽宣一听机会来了,再次跪倒说道:“义父,孩儿什么都不想要,自从那天在阳平关见识到了虎狼骑的威风,孩儿做梦都想成为虎狼骑的一员,还望义父成全孩儿,等孩儿在虎狼骑锻炼成熟了将来好随着义父出兵报国,平定天下!”
此话一出王昌更高兴了,但转念一想,这个傻儿子还真想回到军营去受苦呀,哪怕你今天说想要阳平关总兵我都会给你,但话已出口只能答应:“好吧,既然你有心想去当兵,那就去吧。安平过来,我有话吩咐。”安平正在一边窃喜,原来这王泽宣早就想来我们虎狼骑,看来我那天真是多此一举了。正想着听到将军叫他,美滋滋的来到王昌的近前。
“既然我儿泽宣想去你虎狼骑服役,你可给我听好了,他这次算代本将军巡狩。我儿不可按军规处罚,如果我儿在军营里受半点委屈我要了你的脑袋!“安平听完心想,他现在是你的义子了,我还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吗?这要是他跑回来跟你告我一次黑状我哪有好果子吃。咳,不管怎么样,我总算是多了一名帮手。于是抱拳说道:“微臣遵命!”
度过了推杯换盏的一夜,王泽宣顺理成章的进了虎狼骑,也糊里糊涂的当上了少将军。
在虎狼骑中却没人当王泽宣是其中的一员,都把他当少将军看待。泽宣每次看到骑兵们聚在一起聊天都想过去凑凑热闹,想看看能否打探出有用的消息,可士兵们一看少将军来了,纷纷起身施礼,不再说话,泽宣也只好转身离开。泽宣只能在虎狼骑里过着将军府一样的生活。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唯一的消遣就是跟安平在一起切磋武艺,可是泽宣身上的重任却让他十分苦恼。入夜后,泽宣仔细回想着从先遣营出来的头天夜里李嚣跟他说过的话,突然计上心头,为何不能像张褚哪样也去套套安平的话呢,想到这里,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提上两坛酒,直奔安平的营房而去。
王泽宣走到帐外卫兵一看是少将军来了也没有阻拦,泽宣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进帐后一抬眼,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在跟安平切切私语,安平一抬头,一看是少将军也就没有隐瞒什么,立刻站起身来对那人说:“知道了,你去吧,继续监视先遣营。”泽宣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惊,难不成起兵的事被他发现了?我的身份不会被揭穿吧?那人走后,安平笑着迎了上来:“少将军今日到此,不是所为何事啊?”泽宣心里仍然在打鼓,故作镇定的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呆着无聊想过来找你喝酒。”
安平笑了笑:“好啊,自从那天庆功宴以后我就没喝过酒了,今天还真有点馋酒。”说罢,叫来门外的卫兵,让他们去炊事营简单的找了两个下酒菜便叫他们退下了。二人相对而坐,安平先开了口:“不知少将军在军营住的可还习惯?”泽宣一想这要是跟你在这说一夜官话还不得把我累死,于是摇了摇头:“安大哥,以后就别叫我少将军了,我除了义父就没什么亲戚了,我早就把你当成大哥看待可是你一口一个少将军叫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以后就直接叫我泽宣,听着顺耳。”安平听完笑了笑:“那怎么行,您是少将军,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泽宣面露不悦起身说道:“你要是再叫我少将军我可走了,这酒我也拿走,你也别想喝了。”安平一听可着急了:“那好那好,以后在营中我就叫你泽宣,可是人多的场合还是要叫少将军的。”泽宣这才坐下,将两个酒杯斟满,说道:“安大哥,这杯酒我敬你,这些天在营中你对我百般照顾,我心里早就把你当成我大哥了,要是给小弟这个面子就干了这杯。”说完两人举起酒杯喝了个一滴不剩。泽宣倒上了酒,看安平只是笑没说话,便问道:“大哥,那天在城外见你第一面我就看出来你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在这军营之中你可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能不能给我讲讲,凭你一己之力是怎么坐上这骑兵长的位置的?”
安平一听泽宣问自己以前的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摇摇头说道:“唉,一言难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