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言拿着一纸盟约,回到了荆州城,见到了荆州王李嚣,立刻跪倒,将盟约举过头顶,大声说道:“臣公输言幸不辱命,已与江州签订盟约,前来复命!”李嚣接过盟约,仔细看了一遍。扶起公输言,满脸的笑容说道:“有劳公输先生了,能得先生功成名就,真是荆州万民之福!”
荆州与江州结盟之事,不胫而走,不日便传到了益州王张鲁的耳中。张鲁坐在大殿上不顾仪态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荆州王,我这里又是送礼又是说好话,你非但不领情,反而却和江州勾搭在了一起!”说道这,瞪了一眼陈宫,继续说道:“你这两次出使荆州都做了什么?你口口声声说荆州是后起之国,谨小慎微,必能为我所用。而如今呢,非但荆州没有为我所用,反而同江州结盟,我们这不又多了一个敌人!”
陈宫立刻跪倒在地磕头说道:“这微臣也万万没想到啊,荆州王竟然是如此背信弃义之徒!”说着,眼睛一转,计上心头:“陛下息怒,还望陛下再差我往荆州一行。”张鲁一听,事已至此你还去干嘛,强压怒火问道:“哼,你这次是去送礼还是去贺喜?难道你还嫌我益州不够丢人吗!”陈宫立刻说道:“这次我不需一兵一卒,也不需金银财礼。单凭我陈宫一人,定叫他荆州万劫不复!”说罢,躬身上前,伏在益州王的耳畔,将自己的计划对张鲁说了一遍。张鲁听完转怒为喜,笑着说道:“那朕就恭候你的喜讯了!”
都督府中,一门卫匆匆来到王霜的近前,低声说道:“门外有一马车,说是车上坐的大都督的老友,今日特来拜会。小人不知虚实特来禀报。”王霜听完纳闷起来,我哪有什么老友?自从进了军营以来,就不再跟外界有什么接触了,哪来的老友呢?便对门卫说道:“请他进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位老友。”
不多时只见门外走进一人,蹑手蹑脚来到正厅之中,王霜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益州使节陈宫。王霜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只见陈宫抬起头望两边看了看,王霜顿时就明白了陈宫的意思,立刻将陈宫带到了后堂,屏退左右,低声问道:“不知陈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陈宫故意把脸一沉,破口骂道:“我益州如此待你,为何你荆州背信弃义,做出这等不齿之事?”王霜一下就明白了,原来这是看我们和江州结盟了,过来我这问罪来了。立刻赔笑说道:“王大人息怒,与江州结盟一事,并非我一人就可阻挡的。咳,都怪那李嚣,如果不是他畏惧江扬两国势大,怎么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我曾经进言,益州对我荆州恩重如山,我们怎么能如此行事?他却说益州哪是扬州的对手,非要和江州结盟与扬州示好,这叫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宫一看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便装模做样的慨叹了一声:“咳!如果荆州王是都督你的话,恐怕现在江州早就成了囊中之物了。而如今九国天下,他扬州已得三分,你我大业,何日可成?恐怕连我益州,也会断送在你们荆州之手!”说着,又假模假式的抹起眼泪来。
王霜一听此言愣了一下,沉吟了片刻说道:“陈大人不必悲伤,李嚣任人唯亲,独断专权,我早就恨之入骨!自从夺了这荆州城以来,我们本想以这荆州为根据,平定天下。而他却胆小怕事,只知坐守荆州,毫无拓疆之意!曾经发兵洛阳之时,是夺取天下多好的机会,而他却胆小如鼠,不敢与扬州开战,反而去与江州为敌,导致我军损失惨重!他既然背弃了我们当初起兵之愿,这荆州王的位置,我去坐坐又有何不可?”
陈宫一见计成,低声说道:“这谋反之事,说来容易,如果我益州发兵相助,江州定会前来支援,但若不发兵,恐怕大都督又难以独自成事,这个…”陈宫故意拖沓,想知道王霜是否真心谋反。只见王霜狂笑一声:“我乃是荆州兵马大元帅,虽然这些日子征伐不断,但我军中仍有四十余万精兵,我即刻回营点兵入城。看他李嚣能奈我何!”说完往外就走。
陈宫见状立刻拦下了他,说道:“大都督不必如此。敢问大都督,内城守城将士现有多少?”王霜仔细算了一下答道:“太尉的虎狼骑,约有不足千骑,再加上禁卫军,大概三千余人。”陈宫点了点头说:“禁卫军乃泛泛之辈不足为惧,但是虎狼骑个个骁勇,不可小觑。大都督如若攻城,虎狼骑必会全力反击,即使拿下王城,必然损失惨重。”
王霜显然也知道虎狼骑的厉害,如果冲突起来,必然损兵折将。便问道:“不知陈大人可有良策?”陈宫立刻起身俯到王霜的耳畔,低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王霜。王霜听罢狂笑不止,说道:“此计甚妙!没想到陈大人竟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大人可在府中暂住,事成之后,定拜大人为我荆州太师,以助我共襄大业!”陈宫笑了笑拱手说道:“大都督谬赞了,哦不,是陛下。我陈宫在这先行谢恩了。”
次日早朝,大殿之上,王霜拱手上前奏道:“启奏陛下,如今我荆州国泰民安,百姓上感天恩,下拜厚土,各地寺庙香火正旺,而护国寺乃荆州寺院之首。自建寺以来,香火一直不如他国,陛下可知护国寺的兴衰预示着国运的兴衰。如今护国寺经书匮乏,众和尚佛法低微岂能福保我荆州国运昌盛?太师终日忙于政务,无暇顾及护国寺之事,故臣越俎上奏,还望陛下定夺。”
太师陈默把眉毛一斜,你王霜一天想的都是什么?今天为何无缘无故参我一本?只见李嚣把眼一抬,望向陈默说道:“太师可有此事?”陈默只好上前答道:“却有此事,因为护国寺兴建不久,香火不旺也是常理之事。但若说护国寺经书匮乏,我早就命人去各地采买,各类佛经典籍不敢说应有尽有,但也均有涉猎。还望陛下明鉴。”
王霜立刻上前一步摆手说道:“太师此言差矣,护国寺藏书百余本,也敢说均有涉猎?恐怕只是临渊羡鱼吧!我这里有各类佛经书目一份,而此数目所记载的,只是佛经中的九牛一毛罢了。还请陛下审阅。”说罢,从怀中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来,递给了李嚣。李嚣接过来大致翻了翻,上面所记载的经书不说过万也有九千。李嚣一边翻书,一边暗自点头。陈默见状,哑口无言,只能退到一边。
李嚣大致看了一便数目,抬头问王霜说道:“这些经书何处可得?”王霜摇了摇头,上前拱手答道:“佛经之类,并非市井之间可以流传。所以无处采买,均藏于各国寺庙当中。益州藏书丰腴,本应派人前去借取,而如今我国已与益州决裂,恐怕借书为时晚矣。如今我邻国之中只有扬州是礼佛大国。护国寺内藏书尽万余,所以扬州国运昌盛,民富国强。如今只有差人往扬州一趟,或借或取,必有所得。”
李嚣沉思了一会,问道:“扬州与我毫无瓜葛,岂肯借书给我,如若强取,必然导致扬州记恨于我,到时两国交兵,岂不得不偿失?”
王霜摇了摇头,故作遗憾的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作罢吧。可叹我荆州百姓虔诚祈福,却没有上天保佑。咳,国运将衰,荆州危矣!”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着李嚣。只见李嚣沉默了片刻,起身说道:“何人愿往扬州一趟,替朕求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