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元卸力,激发冲天霞光。
空明顿悟,一劫止戈神力。
剑,万兵之皇,展双锋。
一则念善,除尽天下不平事。一则忘心,握剑之手变凶手。
战,秉心而论,以战止战,以战息战。
心念,不忘初心,当适可而止,视为止戈。
“轰隆…”
脑海震荡,‘止戈’俩个大字强行迫开环绕脑海的十二字真言,激发万丈宏威。
霎时,单易凡身上,扭筋错骨,刹那间,境界爆然提升。
“啊…”
“轰”
单易凡昂天震吼,一股雄浑之力,汹涌喷发,一举,震飞身后的飘千雪。
“啊…”飘千雪发出一声惊叫,无力倒摔出去。
陡然。
“大小姐小心…”
只闻一声仓促的关怀,冰弘三千里与魄魂罗同时赶来,俩人双双伸手,接下飘千雪,帮她化去所受震力。
“嗡嗡嗡…”
霞光冲天,单易凡身上,一股强烈的战意,直冲云霄,撼天动地。
冰弘三千里,甚为惊讶:“好强的战气,易凡兄弟因祸得福了。”
魄魂罗冷哼一声,气愤说道:“他的福,乃大小姐的劫。好运的小子,差点误伤了大小姐,他必须接受本尊的惩罚。”
冰弘三千里扭过头,打趣说道:“王前尊使,说好的一甲子寒元呢?”
魄魂罗脸皮一抖,气呼呼的吼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酣战最后,这小子身上冒出来的冰力,你该作何解释?是你犯规在先,难道还想让本尊守约?”
冰弘三千里嘲笑到:“赌约开始之后,你何曾见过我为他蓄力?魄魂罗,你也就这点气量了,还王前尊使…如此没有信用,冰城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魄魂罗把拳头握得“啪啦”作响,一咬牙,厉声吼到:“愿赌服输,本尊只恨掉进了你的陷阱里,冰弘三千里,你真是好算计,一甲子的寒元之功,本尊输得起,喝…好运的小子,接受本尊的恩赐吧。”
“哗”
漫天尘雪,激荡升空。
魄魂罗身上,顿时,寒冰强涌,随后,提纳一口重气,运功在掌。
只见。
“嘭”
魄魂罗一掌印在战气冲霄的单易凡背后,六十年囤积的雄浑内力,源源不断,输给了对方。
“一念秉初心,一恶忘心源,以战息战,以战养战,这便是止戈之理吗?”
陷入悟境的单易凡呐呐自语,殊不知,在他境界提升的同时,一名强者六十年的功元已输入到自己体内,他的实力随着境界,双管齐下,周身经脉,在强骨炼经的同时,已然被强力贯通。
筑基巅峰,开光初阶,开光后期,元化境,元化中期,元化巅峰。
单易凡的境界与实力狂升不止,眼看直逼破界之门。
“轰…”
一声冲天巨响,荡起满地落雪,霞光消散,战气敛体,单易凡的实力,也在同时,驻步在阔海初期。
“噗哇…”
魄魂罗猛然怪叫一声,张口喷出一道血泉,来不及收力的他,硬生生被震得狂退不止。
“砰…”
冰弘三千里,举掌助力,推在魄魂罗身后,帮他化去反力。
“王前尊使真不亏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呵呵…一甲子的功力,造就一名阔海初期的三流高手,也不枉你的头衔了。”
魄魂罗擦去嘴角的血迹,咒骂到:“这小子的战气有古怪,简直强的吓人,不像是凡人之力,与天道有融。”
冰弘三千里的心猛然一阵惊恐:“你确信?”
魄魂罗点点头,不情愿的说道:“你我止步在证道期百年,始终跨不出那道寸壕。如今我感受到这小子身上强烈的战意,似乎,正是我们所追求的那道极限之门,绝对不会有错。否侧,你认为一个破界期的小子,如何以战意逼退我这名证道期的高人?”
冰弘三千里心头,涌起些许担忧,但转念一想,忽然笑出声来:“如此,那本座可要恭喜王前尊使了,功力的退步,换来的是境界的提升,这可是本座梦寐以求的好事啊。”
魄魂罗一甩衣袖,冷哼道:“那还不容易?把你六个甲子的功力全部都传给他,你就可以登上极乐之门,荣登西方殿堂了。”
冰弘三千里顿时大笑:“哈哈哈…”
就在这时。
传来飘千雪的焦急关心:“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你刚才的气势好吓人哦。”
“吱呀”
单易凡轻握拳头,一股强劲的气流冉冉升出。
此刻,他感到浑身舒畅,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仿佛自己现在和前一世里联想到的超人,有得一拼。
“我…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强了百倍不止,而且,刚才有一道强大的念力突然出现在脑海,那念力…”
‘咳…咳咳…“
冰弘三千里咳嗽俩声,打断单易凡:“那是你的道境,不可外扬。呵呵,如今你恩怨已了,又实力精进,可谓双喜临门。但说到重点,此刻,你更应该好好感谢王前尊使的一甲子功力啊,哈哈哈…”
单易凡一愣,顿时,明白了身上这股强大力量是如何而来。
当即。
朝着脸色铁青,犹如被人欠了几百万的魄魂罗鞠躬行礼:“魄…额,前辈…多谢提点。”
“啊…怠…”
魄魂罗突然高声诈唬:“好运的小子,便宜你了。哼…如今,你体内有我六十年功力,说起来,也算是本尊小半个徒弟,这虚华之礼,就免了,只不过?你这声破前辈的称呼,我听起来很刺耳啊。”
单易凡顿时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飘千雪看着地上的老人,心中酸楚说道:“这个老爷爷看起来也不像那天那么凶,他好可怜。”
寒风吹,吹片片落雪,吹起丝丝白发。
因一战武仙公,才造就了如今的单易凡。
此一刻,单易凡心中感慨万千,大仇得报,本应充满了喜悦,奈何,此刻徒剩凄凉。
“老人家,您的话,对易凡受益终生,您的死,更让我明白活着的难能可贵。以前凌娪告诉我,用代价唤来的生机,弥足珍贵。可惜,我却始终没放在心上。如今,易凡痛彻领悟,如果我不能及时振作,就只能把时间拿来后悔了。”
单易凡抱起老人,把放在武府满院的坟前。
随后,召唤念娪剑,一击,轰出一个地窟窿:“生者还有弥补的余地,死者我该如何挽回…唉,老人家啊,您一世磊落,我愧对亡人。”
单易凡默默无声,从武府内找出木料,亲手为武仙公立碑,把他葬在乱坟最前方。
看着一块铭刻“爱孙,武令之墓”的碑文,单易凡平静说到:“武令公子,我把你爷爷与你葬在一起,若有来世,希望你们还能是亲人,也希望你能好好孝顺他,用心去聆听一位长辈的心声,他,爱你如命啊。”
荒风吹,吹不尽人世凄凉。
谁才是对?谁才是错?
死后,只能用一捧黄土,去掩埋一切,留故事让后人评说。
闲雅武府,如今,已成了武氏祠堂。
单易凡安葬了武仙公之后,就与众人离开。
期间,多次向孀落城的人询问,武家的家丁侍卫,他们妻儿父母的落脚之处。
单易凡希望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告慰那些冤死的亡灵。
当然,暗中施为的时候,他会把真相掩埋,无论是对死者亲属还是对自己,善意的谎言,要比真实写照来的更容易让人接受。
还有就是,这一举动的后果,就是把冰王身前俩名得力属下的钱袋,彻底掏空了。
黄昏风儿呼呼,风厉,竟暖了凉心。
有飘千雪的陪伴,单易凡虽说忘不掉崖顶的心上人,却也在很大程度上,转移了他的伤感。
一对白衣男女,闲情漫步在雪林间,画面充满了温馨,若是男子能把少女揽在怀里,那无疑更是在雪景上,锦上添花,画龙点睛。
“喂,不许跟着我们哦,飘千雪大人需要私人空间,不准出现在我百里之内…”
飘千雪朝着身后空无一人的雪林,放声呐喊,喊声一句句回荡,声音中充满了甜蜜和欢心。
一身白衣侠装,束起满头银丝的马尾,单易凡无奈摇头:“千雪,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家?我看的出来,冰弘大哥和魄…额…前辈,其实很关心你。”
一听到‘回家’俩个字眼,飘千雪顿时生气:“怎么?你很希望我走嘛?没想到你这么无情无义,我可是救了你好几次唉。”
单易凡连忙赔笑到:“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唉,如今你有何打算?”
飘千雪眨巴着水灵大眼,走在单易凡前方,伸手拥抱大自然:“自由,千雪在追逐自由,你呢?”
单易凡长长舒出一口气:“提升实力,找到那个带我来带到…额…提升我的能力,去南海深渊救我母亲,她为我,为我们单家,承担了太多,我一定要救她出苦海。”
飘千雪在雪地上,蹦蹦跳跳,笑得如银铃悦耳:“那也就是说,你要闯荡江湖了?嘻嘻,跟千雪一样,飘千雪大人这一路可是救了不少人呢,以后,你我结伴同行,一起去帮助别人,怎么样?”
单易凡没有说话,似有难言之隐。
飘千雪问到:“怎么了?跟我在一起,让你很为难吗?”
单易凡察觉出飘千雪的伤心,认真说到:“千雪,你是个好姑娘,你家世显赫,人又这么漂亮可爱…”
飘千雪撒娇“哼”了一声:“你是不是还想说,世上的好男儿多的是,你又何德何能,能让我如此,对不对?你少臭美了,飘千雪大人救你,只是把你当成我的病人。和你一起游历,是因为看你顺眼,最起码,你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不会对我图谋不轨,哈哈…雪儿啊雪儿,千雪的世界…”
飘千雪在林间饶着一颗颗冰晶雪树,笑得如此纯真,她的性格,亦如此天真,就如同这漫天冰雪,纯洁无暇,惹人喜爱。
单易凡摇头自笑:“也许,只是我想多了,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因为,我不能对不起凌娪,虽然这听起来有点可笑,放在前一世,甚至连我自己都觉得很荒谬。”
“但是,意到浓时怎忍舍,情到深处无怨尤,凌娪在心,念娪在手,易凡此行道不孤也,唯恐再怕连累了旁人。”
冰晶山川雪晶莹,无花雪景暗自香。
某人的忧心,究竟是多心,还是怕会再死一次心?那种痛,旁人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