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提上裤子的单易凡惊出一身冷汗,本以为重生之后,身为单家大少的他,就此永别‘道’上生涯。怎知,特么半夜跑出来这种‘摸人’的玩意,这是道上最不耻,最无能的行径。
想当初,虽然兄弟们做的也是背后勾当,但技术含量尤为重要,这种半夜摸人床沿的手法,架势堂的兄弟,从来不屑。
也许,当初自己真是害怕某天突然会给阎王打杂,所以,他才选择远离城市,居住孤僻小镇的陈年土舍。他喜欢面积狭小的房子,喜欢房间乱糟糟的感觉,似乎那样,他的心就能满满的,是踏实的。
可重生之后,坐上这单家大少,住上如此豪府,还有这般家势,竟然被人半夜给‘摸床’了。耻辱,简直就是耻辱,单先成的耻辱,也是自己的耻辱,自己的警觉竟然降低到和那舞老三同一个档次了,简直荒唐。
又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看着脚下身穿‘贼’衣的尸体,一股前世的疯狂劲儿,猛然觉醒,霎时,单易凡顺手捞起地上明晃晃的‘家伙’,掀门而出,嘴里还不忘记呼唤那俩个已经化成云烟的名字。
“二毛,二毛,抄家伙揍人,先给豪哥打电话知唤一声,让他喊架势堂的兄弟们开工,格老子的,活腻歪了。”
话刚一出口,踏过门槛的脚步,猛然停止。
顿时,眼角一热,泪从脸颊滑落,只有提刀的手,欲抓越紧。
方才击杀入院敌人的童战,急忙跨门而出,就在单易凡喊叫的同时,关切声如刀吟震鸣。
“少爷,姐姐,快,快穿衣服,家中定然已出大事。”
童战跨出门槛刚一转身,便看到手提短刀的单易凡,敏锐的眼光,陡然看到自己关切之人脸上,滑落的泪滴。
“少爷,你。”
单易凡擦去眼角泪,沉稳冷静:“别说话,我没事,带上霜姐,跟在我身后。”
这一刻,单易凡的反应速度,和效率再不是往常那个手拿纸扇轻摇的单易凡,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架势堂的二当家。
看着眼前熟悉,但气质甚至气势截然不同的少爷,童战心头顿生疑惑,可转瞬一想,单易凡遭逢死劫,与死神搏斗过的人,似乎都改观甚巨,少爷现在的表现,恰似童战乐意看到的。
轻轻点头,一向少言的童战更为寡言。待见那道白衣出门,便一手抓住童凌霜的手腕,拉在了自己身旁。
正堂,东厢,单家豪府内,火光冲天。
单易凡看着满府大火,心中震撼不已,这种场面哪怕是在前世,都不曾见到。恐怕,也只有在电影里,那些古代宫廷剧易主的时候,才会有此‘壮观’场景吧?
童战身带一身刀气,护着童凌霜,跟在偷偷摸摸,贼头贼脑的单易凡身后。对方这种奇怪的感觉,令自己分不清,究竟谁才是贼。
可就在此时,带着俩人轻手轻脚拉开西厢院门的单易凡,猛然一个跳跃,速度之快,令童战倍感惊讶,这种突袭的娴熟身法,竟然只靠肉体的动作和技巧都能达到如此地步,这一刻,童战心中对‘少爷’的认知,再掀惊浪。
在说单易凡。
轻轻掀开西厢院门,眼前俩米处,忽见一人,身上穿的竟然不是家族的衣服,念及方才被‘摸’的耻辱,眼一凛,手起刀落。
“哗”
“啊”
血光,伴随着惨叫同时响起。
可惜,美中不足,单易凡的一刀,没有结束对方的罪恶,只是带走了他臀部俩片鲜嫩的白肉。
不是说单易凡杀不了对方,而是身为架势堂的二当家,他仍然没有忘记职业道德,‘只抢货,不杀人。’顶多让对方失去战斗力,不到万不得已,杀人这种手法,是不可取的。
所以,刀起,砍向了对方后背,希望能一刀重创敌人。
但是,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单易凡原来的世界,这里的人,特么的警觉性都非常高,即便眼前此人,在当世修行者行列,只是蝼蚁一般。
但单易凡也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强壮了一点而已,所以,这一刀,被对方察觉背后刀风,闪过了。
刀斜而过,失去了目标,切向了对方落在后面凸起的屁股。
“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来人只觉得屁股一凉,顿时,锥如刺心的疼痛便差点令他疯了过去。
童战摇头苦笑,拈指一扫,“噗嗤”人头落地。
单易凡大感脸上失光,特么居然失手了,看来,自己的手法,果然退步了。
就在此时,熊熊大火中,一蟒袍中年,冲火而出,一只手,已到单易凡面门之前。
“喝”
童战轻喝一声,身带残影,步伐疾冲,一把扯过单易凡,另一只手,悍然迎上。
“砰”
一声巨浪震耳,受到波及的单易凡顿时耳朵失鸣,丝丝血迹,从耳洞流出。
童战大手朝身后一甩:“姐姐。”
童凌霜立刻接过单易凡,顺手撕下身上白衣裙角,敷了上去。
双掌对击,俩人已不是第一次见面。凭借气息,双方便已认定,对手是‘他’。
功元相抵,童战不退反进,脚下腿扫如风。
幕洪帆又岂是庸俗之辈,当即腾身起,回旋在踢。
另一边,朝皇宗山门。
战力全然迸发,单四爷势不可挡,一招起,痴狂怒喝。
“气映八辉,裂天骄,呀啊~~~~”
“轰隆”
一拳击向地面,顿时,气浪如刀刃铺卷,六长老面前百名精锐,俱被震飞冲天,在落下中途,已然失去了声息。
六长老带头猛冲:“四哥守住退路,先成吾侄,随我来。”
青衫掠过宗殿,眨眼已到暗藏密室门前,伸手一拉。
“噗嗤。”
精光一闪,一颗人头应声飞起,随后,青衫倒地。
单先成悲愤怒喊:“六叔,可恶,拒狼进虎,撼天地。喝啊。”
“嘭”
一声响。
“嘭嘭嘭”
回震四方。
顿时,密室之内机关阵法全部失效,单先成虎躯一闪,窜入其中,随后,虎掌拿玉匣,放入怀内,伸手把地上无头青衫紧紧搂在怀里:“六叔。”
适而。
战局再起,只听一句诗号黑暗中响起,如苍蛟龙吟,响彻天地。
“苍云卷途遮天路,翱冲万里搏乾坤,皇临再步踏天云,已为战龙逆苍天。朋友,不请自来,还盗他人之物,非礼也。”
“昂”
一只五首蛟龙冲破黑暗,周身被浓云环绕,吞噬而来。
“小心,二式,击长空。”
赫见,一道长光惊破黑暗,宛如一柄开天巨刀,斩向五首蛟龙。
“昂,轰。”
光散,龙陨,夜幕中,爆耀出一团余辉。
单四爷横挡在单先成身前:“走。”
单先牙一咬,驮起六长老尸身,扬空而去。
“朝皇之地,焉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腾蛟起,六首回旋。”
“昂”
龙吟在起,云雾弥漫夜际,赫见,六颗云首,旋转冲击,直扑单先成后心。
旁观之人单四爷,举掌托天,深深纳气,爆喝一声:“贯颐奋戟,去。”
黄金之气化成一杆重戟,当空横截,与六首相撞。
只听。
“啊,噗。”
年迈的身躯无力频频后退,每一步都踏裂脚下固土,单四爷嘴角带血,退出十余步,才勉强稳住脚跟,面前呈现一道乱糟糟的深印。
黑夜中,因单四爷奋力一截,单先成已成功逃离。
而对方,却毫不在意,话语中甚至带着欣赏:“呵呵,不错,以区区‘感道’境界的实力,能正面硬撼我六首之威,真是老当益壮,可是,也就到此为止吧。”
“画,龙,点,睛。”
一字一顿。
“啾”
一声疾速的破空,夜幕里,乍显一道极为细小的炽光,穿透黑暗,似乎涵带着一丝愤怒,迅雷极闪,一闪,便已到眼前。
感知面前一击,看似无力,实则威力无穷,涵纳一股锐锋不可破之威,给单四爷造成有史以来最大威胁。
但见单四爷狂喝一声,身上夜行衣已然炸成粉末:“四式,匕光投枪。”
苍老的手,伸出一根食指,食指尖头,一束刺光,渐凝渐强。
“唰。”
枪起,倆强相对。
“噗,哇。”
一股浓浓的内血狂喷,单四爷强忍重创,身形一扭,再不敢恋战,仓皇而逃。
夜幕之下,一袭黑袍渐渐走出,也不追敌,映在同时起火的朝皇宗内,显露出一副皇圣之威。
“单家如此实力,大超父皇所算,呵呵,不过?蜉蚁终归是蜉蚁,即便能咬人,但龙翔于天,仅投影可灭,化鳞丹呐,你还真是功德无量,罢罢罢,吾略感疲惫,明日再登门讨回吧。”
黑袍转身,正巧看到从山下疾掠而来的幕湘君等人。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观及遍地的宗门弟子尸体,和破损的密室,幕湘君倒头坠落:“天呐,化鳞丹,我的化鳞丹呐,单先成,没想到你如此深谋算计,如此歹毒盗取我圣物,你这个小人,你这个只会耍小手段暗地里摸人东西的贼人,哎呀,气煞我也。”
“哼”
冷哼起,黑袍一步跨出,已逾百米,立在宗殿大门。
“你杀人全族,门人才死了百余,恬不知耻。”
幕湘君跪爬而来,一把抱住黑袍大腿,眼泪鼻涕齐出:“主上,主上,快,快去单家,打死单先成,给我打死他。”
“啪”
无形一掌,把脚下陷入癫疯之人抽飞五十余米,中途,七颗老牙带着肉丝,从此与嘴巴分离。
“无用,如此心境,就算赐你化鳞丹,又有何用?妄你幕姓,谈敢与吾同源,真想一掌击杀你。”
深夜里,幕世鸣灰头土脸好不容易从山脚下爬来,竟然看到眼前场景,自己的父亲被主上抽飞,还抽掉了七颗老牙,顿时吓得如同仓鼠,躲了起来。
如此细节,焉能逃得过那双斗笠下的锐眼。
此时,黑袍人心中对这父子两人倍感失望,只是抬头望向夜空,喃喃出口:“若我幕氏都如那单家人一般精诚一心,团结向上,谈何不能跨越巅峰取代苍穹之力?单先成?呵呵,真是一代好家主,那么?好家主,你不会丢下府中老幼和伤残族人,携宝物独自苟活逃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