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杰森和汤尼本来就喝得有些醉醺醺的,被壮汉整个吓了一大跳,手一个没拿住便是把酒杯掉落在桌上,里面的酒水撒得到处都是。
“老子花钱买的的酒!”杰森的个头比汤尼强壮一点,却也比不上这个壮汉,要放平时遇上这事他早就低头认错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可今天他喝了不少的酒,整个人脑袋都有些大,倔强劲不知道从哪里冒了上来,竟是准备借着酒劲和壮汉耗上了。
杰森双眼恶狠狠地回瞪了过去,叉着腰站起身,理直气壮地重复道:“老子刚才说的是拉比是一群该死的家伙,是老鼠屎!怎么了!”他说着还那手指指着汉克,挺起胸口齿不清地叫嚣道,“老子就要这么说!你有意见啊!”
“呵……你说拉比是老鼠屎?”壮汉轻蔑地笑了一声,突然举起他那健壮的手臂,“抱歉呐,不巧你面前现在站的这位正好就是名你口中的拉比。”他说着用力挥了挥拳头,“看样子有必要好好教你该怎样正确说话了!”
“等等!汉克!”眼看着壮汉挥舞着拳头就要往杰森的脸上打,潘娜洛浦不得不出声阻止。她认出这名壮汉正是附近屠宰场的屠夫汉克,每日和大砍刀打交道,让他浑身充满着肌肉,再加上他的力气也大,随便往杰森身上招呼一下就有的他好受的。更何况若是两人在酒馆里打起来,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
潘娜洛浦惊呼一声冲到汉克的身旁,一把抓住了他悬在半空的手腕。汉克手臂的肌肉紧绷着,那其中蕴藏着的巨大力量通过皮肤传递到了潘娜洛浦的手上,让她也禁不住战栗起来。潘娜洛浦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这才好不容易拉住了汉克。
“冷静下来。”潘娜洛浦柔声说着,身体微微向前倾,似乎是在恳求,“汉克,别听他的胡言乱语,他只是喝醉了!”
汉克没有说话,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在杰森的身上,双眼因愤怒有些发红。只是片刻后,他便是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潘娜洛浦只感觉手心握着的那只手腕微微发着抖,聚集在手腕上的力量渐渐地向四周散开,直至消散。
直到汉克收了力气,松开拳头,缓缓地将手臂放下,潘娜洛浦这才松开紧抓着他手腕的双手,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大口气。
可是喝醉了酒的杰森自然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主,他见本来还气势汹汹准备揍人的汉克把拳头给放下了,自作聪明地认为这是因为汉克明白他不占理,更是嘚瑟了起来。他趾高气昂地昂起头走到汉克的面前,伸出食指重重地戳了戳汉克的胸口。
“孙子!你给爷爷我好好听着!”杰森打了个饱嗝,口齿不清地叫嚣道,“你们拉比就是怂,就是废物!怪不得只能卑微地给人当奴隶,永世不得翻身!”他说着还冲汉克做了个下作的手势。
这话一出,可没把一直躲在旁边唯唯诺诺看着汉克脸色的汤尼吓得魂飞魄散,这杰森平时说话就没什么遮拦,现在喝醉了更是变本加厉。如果脑袋清醒的时候还好,可现在是喝醉了,要是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说不定到时候连自己都要挨揍,要是身上挂了彩,那道明天被问起来那可真是没面子。更何况,他看到,杰森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汉克又是把拳头举了起来。
汤尼来不及再多想些什么,赶紧冲上前支着杰森的双臂就把他往后拉,嘴里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听身侧突然“咚”地发出了一声巨响。酒馆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汉克一拳打在桌子上,便纷纷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发现发出此声的另有其人。
潘娜洛浦双手都拍在桌面上,她的腰因这个动作弯曲着,脑袋低得很低,酒红色的长发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胡乱地荡在两旁,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哼……?奴隶?永世不得翻身?”潘娜洛浦冷笑一声,扣在桌上的十指都弯曲的起来。她的手很是用力,指骨向外突出,被皮肤衬得有些发白,尖利的指甲在桌面上划过,像是野兽的利爪。她“咯咯”笑了两声,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的脸像是北方最遥远的极地的寒冰,双眼中却是如同烈焰般的怒火。
“小子,该好好听着的人应该是你!”潘娜洛浦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迅速出手,所有人只觉得有一道人影一闪,下一秒潘娜洛浦的手便是掐上了杰森的脖子,就连本来就准备揍人的汉克也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大为惊讶。潘娜洛浦收紧了掌心,指甲掐入了杰森的肉中,听着他痛苦地嚎叫,又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别以为你是普通人就可以这样随意践踏拉比,别忘了你也只不过是个阿斯嘉德人眼里的卑贱货!”
汤尼本拽着杰森把他往后挪着,完全没料到平日温柔友善的老板娘会作出如此突然的举动,也是被吓个不轻。脑袋转空了好一会,他才想起好像有人和他说过这老板娘其实也是名在第七区登记的拉比,平日里待人友善,但一旦涉及到拉比的事,她就会突然变得暴躁,充满着攻击性。
原本汤尼以为这是别人和他说笑呢,也就没把事放在心上,可现在那个充满攻击性的老板娘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手指还紧紧扣着杰森的咽喉,满脸尽是杀气,汤尼不禁也吓得腿软了。他慌乱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视线不小心瞟到了汉克,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突然一猫腰钻到了一张桌子下,整个人缩成一团,捂着耳朵不断地颤抖着,竟是选择了自保。
潘娜洛浦感受到手下那人身体抖得厉害,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她轻笑一声,手上的力道稍稍松了点,反正已经威慑到人了,之后只要再用言语来教训教训这人就行。她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发出一个音,便听酒馆的门似乎被谁拉开了,伴随着两声沉重的皮鞋叩击地板的声响,一声严厉的呵斥充斥着整间酒馆。
“你们在做什么!”
酒馆里那些不嫌事多的人都围在一旁热闹,就连门口也聚了不少人,被人自身后突然一呵斥,都纷纷向他投去了不满的目光,可脑袋刚别过去,他们的脸上就像是吃了什么不好的食物般发绿了,大气不敢出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给来人让出了一条道。那人也丝毫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迈着步子走到了事件的中心。
潘娜洛浦不满地瞥了眼来人,仍然没松手。
这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乌黑的短发很是利落,高挺的鼻梁上夹着一副细框眼睛,薄薄的镜片掩盖住了那从灰紫色眼眸中透出的锐利。他身上穿的是一套黑色的制服,制服被熨烫得整洁平整,穿在男子身上很是挺括,从中透出一股气势。制服左胸的位置别着一枚银色的徽章,上面印着两把刀刃相交的利剑的图案。
男子踏着沉重有力的步子稳稳地像这边走来,被擦得锃亮的皮鞋敲击着地面,随着他的步伐,在安静的酒馆中“蹬”、“蹬”、“蹬”有节奏地响起。他一直走到潘娜洛浦的面前才停下脚步,抱起胳膊冷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争斗。
“我还在想这边怎么这么吵。”男子冰冷的视线定格在了潘娜洛浦的身上,浑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气场,“原来是老板娘亲自和顾客在动手?”
潘娜洛浦也轻笑一声。就在男子刚踏入酒馆的那一刻,她便是认出了那枚治安局的徽章,也认出了来人正是第七区治安局所属,阿尔塔尼亚王国史上最年轻的治安局局长——杰格尔·莫里斯。潘娜洛浦舔了舔嘴唇,又或者说是第七区住民都会忌惮三分的人物。
治安局是往设立在赫尔的权力机构,其人员配置就如同于小型的军队,掌管着赫尔的治安。赫尔被划为十二个区,每一个区都设有治安局,每区的局长行事风格不一,而第七区一直是以严格而闻名,有传言说只要惹上了第七区的治安局,那便不会有什么好事。
所以,刚刚都还在一旁起着哄的酒客,现在都躲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一边惧怕着杰格尔的处置会不会落自己身上,一边纠结着是否应该在这个时候夺门而出。
潘娜洛浦讪讪松开了掐着杰森脖子的手,不过这并不代表者她畏惧着杰格尔。她也抱起了胳膊,毫不示弱地迎着杰格尔冰冷的目光瞪了回去,嘴里是冷嘲热讽起来:“呵,就是小小的吵闹都能把局长您给引过来,再算上之前三天两头的检查,我想知道局长您是有多喜欢我这家小酒馆啊?”
“潘娜洛浦,编号3472号拉比。”杰格尔沉声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了潘娜洛浦的编号,语气中带上了怒意,“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了,拉比一直是治安局重点监察对象。”他伸手推了推眼镜,目光如同尖刀般向着潘娜洛浦刺去,“尤其是你,别以为有人给你作担保能开酒馆就可以胡作非为,你和这家酒馆都是治安局的特别关注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