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二再次背起周小雨,两人一时不知往何处去。小镇是不能呆了,万一医生喊了人追来,麻烦更大。只得随便找了条路,撒开腿跑,毕竟肩上负了重,跑了一会便喘起粗气。
周小雨趴在申小二后背,心怀愧疚:“小二,我拖累你了!”
“说哪里话!”申小二边走边说:“是我没用,没有照顾好你!”
“千万不要这么说!”周小雨说:“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小雨,你要保存体力,少说话。”
就这样,申小二带着周小雨,离开了小镇。路上经过一个小卖部,跟人讨了一瓶矿泉水,拿出药让周小雨就着矿泉水把药吞了下去。
他们顺着公路走啊走,实在累了就歇一会,两人并排坐着,周小雨心疼地帮申小二擦汗。
申小二很满足,在山上跟原始天尊过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过朋友,也没有玩伴,因为有衰神附身,每天倒霉的次数远多于正常时间。现在他才由衷地体会到,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周小雨是他的第一个朋友,所以申小二格外珍惜,对她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也难怪周小雨会感激涕零。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佩,亲手给申小二戴上。
申小二摸着玉佩,问她:“这是?”
“这块玉佩我从小随身携带,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代表我……”周小雨羞答着脸,后面的话不好意思说出口。
“代表什么呀?”申小二追着问。
“代表……代表……”周小雨支支吾吾。
“啊,我知道了!”申小二兴高采烈地说:“代表友谊地久天长!”
周小雨也附和着:“对,代表友谊地久天长。”
其实,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周小雨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怎好意思将缠绵的情话说出。她静静地看着单纯善良的申小二,心里说:这块玉佩代表的绝不仅仅是友谊,是爱情,是倾慕!
夜,越发安静起来,申小二背着周小雨继续朝前走。半个小时过后,周小雨的病情开始恶化,再度发起烧来,额头烫的可怕,而且人也晕死过去,趴在申小二背上像一具死尸一动不动。申小二着急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是刚吃过药么,怎么没见好转,反而……不行,得找个地方让小雨休息。直觉告诉他,不能继续让周小雨在野外冻着了,得找个地方让小雨休息。
于是,申小二顾不得疲乏,往附近的村子里赶去。
村里的第一户人家是个三层小楼,申小二顾不得许多,“啪啪啪”就开始敲门了!
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披着衣服开了门,见申小二背着个女人,就问他:“孩子,有事吗?”
“爷爷!”申小二乞求的目光望着老人:“我姐姐病得很厉害,能让她在您这儿休息一下吗?”
老人面容慈善,平时颇受人爱戴。他把门打开,给申小二让开身子:“孩子,快进来吧,外面冷!”
申小二走进屋里,把周小雨放下来,扶她坐在椅子上。
老人仔细地检查周小雨的脉搏,又找来手电翻开周小雨的眼皮查看。
申小二着急地问:“爷爷,我姐姐她?”
老人缓缓地说:“你给她喂了什么东西?她有中毒的迹象。”
申小二努力平复着心情:“下午给她喂了熟牛肉,刚才喂了感冒药,其他什么也没吃。”
老人问他:“吃了熟牛肉以后有没有这样的症状?”
申小二说:“没有。”
“把你的药拿来看看!”老人说。
申小二取出从诊所里拿来的感冒药和消炎药,递给老人。
老人仔细查看了药的包装,并取出一颗感冒药放在鼻子下面闻,说:“药是假的,在人体内产生了反应。这药在哪买的?”
申小二说,镇上的一个私人诊所,就是镇东头的那家。
“那就对了!”老人把假药放在一边,说:“那个医生人品极差,专干些男盗女娼的事情,你们吃他的药,难怪。”
“那怎么办?”申小二急的都快哭了,立即给老人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爷爷,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姐姐!”
“孩子,起来吧!”老人扶起申小二:“我祖上是中医世家,我年轻时也是个医生,所以一看这女娃娃,就觉得不是一般的病状,如果诊救不及时,恐怕性命堪忧。你们深夜找我,也算是一场缘分。我儿子在镇上的中心医院当医生,今晚正好是他的班。一会我给他打个电话,你腿快,跑一趟把药取回来。”
“太好了,小雨有救了!”
老人去房间打完电话出来,对申小二说:“他叫邢德,我跟他说好了,在内科值班室等你。这边,我给女娃娃喂些解毒药,先控制一下,你快去快回。”
“哎!”申小二答应一声,就往镇上去了,出门一路小跑,生怕周小雨有什么闪失。
申小二离开之后,老人招呼老伴把周小雨扶到床上躺下,熬了些解毒水,给周小雨喝下。
申小二到达镇医院的时候,老人的儿子邢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把包好的药交给申小二,嘱咐他路上小心,申小二道了谢,便往村子方向赶去了。
刚出医院没多远,就见前方一辆摩托车向他冲撞而来,申小二情急之下只得躲到墙根。
一个小混混拿着棍子从车上下来,指着申小二说:“把钱拿出来!”
申小二心想原来是打劫的,心下倒不害怕:“大哥,我没钱,你瞅瞅我这身行头,也不像有钱人不是!”
小混混打量着他:“没钱你哪弄来的药?想糊弄我,找打是不是?”
“大哥,你看!”申小二把衣兜翻出来给小混混看:“真没有!”
小混混眼一瞪:“没钱你深更半夜跑出来干什么,这是你随便玩儿的地方吗,简直是浪费爷的时间!”
“是是是!”申小二赔着小心:“对不起大哥,下次一定不随便出来了!”
“错!”小混混说:“不是不让你出来,出来的时候带点钱,记住了吗?”
“记住了!”申小二说。
“滚!”
“哎,这就走!大哥再见!”
“等等!”小混混发现了申小二脖子上的玉佩:“这是什么?”
申小二心道“不好”,依然跟小混混打着哈哈“哦,这是从地摊儿上买的,两块钱。”
“拿出来!”
“大哥……”
“找打是不是?”小混混扬起棍子。
“不不不!”
“快点儿!”
申小二心里念着周小雨的病,担心回去晚了会出事,只得取下玉佩,交给小混混。
小混混接过玉佩,随手放进裤兜了,吹着口哨骑上摩托车,加起油门——“呜”的一声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