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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步风术

通过仔细辨识,郁明发现整个《步风术》要诀,通篇合共有九九八十一个“风”字,每一个“风”字的字体和笔法都完全不同,有的翩若惊鸿,有的形如游龙,有的温婉圆润,有的大气磅礴,端的是各具特色,各备神魂,仔细品来,当真纷呈妙绝,令人叹为观止,拍手叫好。

“这八十一个‘风’字,每一个都代表一种变化,肯定暗藏着玄机不假,若是能够参悟出其中蕴含的意味,未尝不能学到步风之术。”

郁明如此想着,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的跟老爹学习书法,就如今这半吊子的水平,想要读懂八十一个“风”字的写法,实在难若登天。

“疯了……疯了……该死的‘风’字,不就是一个字吗!真不知道老爹是怎么研究出八十一种写法的……”

郁明尝试着研究了半日,只觉双目发黑,脑中如同云山雾海一般,全不知道什么所以然,又是后悔,又是气恼,心中发狠之下,又将目光盯上了书本。

就这样,郁明梗着脖子趴在书本上,硬是又足足看了三个多钟头。

正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郁明受老爹常年熏陶,毕竟是懂字之人,终归略有心得,将这八十一个“风”字分成了三组,暂时将目光锁定在前二十七个“风”字上。

不厌其烦、反反复复的看了数十遍,苦苦思量,认真参悟,郁明总算感知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但这些感知飘忽不定,总是差之毫厘地与其擦肩而过,令他总也无法抓住要领。

每一次脑海中闪过这二十七个“风”字,郁明原本从中看到了某种细微的东西,但到头来却总是模模糊糊的,总也捅不破那最后一层隔膜,越是仔细想,越是忘得快,最终如同羚羊挂角,了无痕迹。

如此这般,郁明抓破了脑袋,愣是没有一点收获。

“啊!”

郁明气急败坏,双手捂着脑袋大叫起来,神情癫狂而又沮丧,端的气馁无比。

不过,他也因此疏通了胸腹中郁结的焦躁和不安,心里略微畅快了一些,头脑恢复了一丝清明。

许久后,郁明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周遭,这才发现又是时近黄昏的时候了,冷夜将至,腹中却是空空如也,一整天没有吃东西。

“算了,还是先想办法填饱肚子再说吧!”

这般想着,郁明收拾起行囊,无奈的出发了。

荒原上可以食用的东西实在不多,饶是精于寻食的郁明也极难有什么大一点的收获,至多挖出几根老草来,挤出一些苦涩的汁水饮用。

借着星月光辉,郁明一边赶路,一边寻吃的,不知不觉,已到了半夜。

运气不佳的他,一无所获,疲惫至极,只好坐下来休息,顺便取出秘笈来,继续研读那二十七个“风”字,想到精深处,时不时还用手指在沙上描摹一番。

即将饱满的月轮在天际缓缓滚动,将天空中飘荡的虚淡尘雾映照得濛濛发亮,看上去像是无边无际的银色轻云。

因为光华暗淡的缘故,每看一阵书,郁明就觉双眼酸涩,需停下来按摩双眼,休息一会儿。

就在他躺到沙上闭目养神的时候,近处忽然传来“吱吱吱吱”的声音,明显是某种野物在叫唤呢!

在这杳无人烟、生灵绝迹的地方听到这叫声,郁明又惊又喜,立时睁开双眼,眼珠晃动,向着左右急瞟。

因着多年捕猎的经验,郁明没有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向四周观察,寻找那声音的来处,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得不行,努力观察周遭所有遮掩物,但半响过去,并未发现有什么动物的影踪。

“吱吱,吱吱……”

急切的他,下意识想走到声音的来处去瞧瞧,而就在此时,那叫声又一次传到他的耳朵里,在这空旷的夜中,显得无比清晰。

郁明摒住呼吸,赶忙听声辨位,向背后斜侧一个沙凹里看去,隐隐约约,只见沙土之中钻出一个尖尖圆圆的小脑袋,两颗豆粒大的淡黄色眼睛莹莹发亮,确定是一只不知名的小兽不假。

“乖乖!终于见着活物了……”

郁明咽下一口口水,心中狂喜,立马将那小兽视为盘中餐。他双眼圆睁,直勾勾的盯着那只“可爱”的小兽,说不出的激动和复杂。

下一刻,他傻眼了,小兽脖子一缩,钻进沙土之中,不见了踪影。

“好家伙!哪里跑!”

郁明见此,心急火燎,毫不犹豫,抽出短刀,一个箭步冲上去,往小兽出现过的地方扎去。

“噗哧”一声,短刀扎进松软的沙土中,没柄而入,再一拔而出,其上不见血迹,没有伤着小兽半根毫毛。

郁明已将那只小兽视为救命稻草,口中之食,哪里能容其逃走,疯了也似拿刀在地上乱捅起来……

也不知胡乱捅了多少下,体力衰微的他,没持续太久,明智的选择冷静下来,杵着短刀,趴在沙地上休息,没有多少余力了。

“吱吱……”

小兽的叫声再一次传到郁明耳朵里,原本如同一团烂泥的他,瞬间跳了起来,像一头野兽般猛扑过去,捉刀刺杀。

“吱吱……”

一个近两尺长的纤细影子忽的从沙中钻出,怪叫两声,撒开四条细腿,开始逃窜,速度极快,昏暗之中,肉眼难辨。

郁明两眼发红,杀气腾腾,张牙舞爪的紧追上去,手中挥舞着那柄明晃晃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着森森寒光。

小兽奔走间极为敏捷,忽左忽右,使得郁明根本辨不清方向,只是疯了一般在后边追杀。

求生的欲望,令他激发出了远超平常时候的力量,速度提升了两三倍,一路狂追,居然没有被这机敏的小怪物甩掉。

就这样,小兽与郁明一逃一追,整整持续了半刻钟,小兽逃得更急了,郁明也追得更快了。

月亮滚入层云,大漠里昏暗不明,郁明距离小兽仅仅半丈来远,将它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小兽是一只全身长着黄色细毛,身躯呈梭形的,老鼠一样的怪物,一尺多长的大尾巴甩来甩去,能灵活控制奔逃方向,左右忽闪,使得郁明每每挥刀不中,急得咬牙切齿,脚下也愈发的快了。

刀锋不时掠过,带着危险的气息,小兽能清楚的感觉到,惊恐尖鸣,急急逃窜。

几点血花飞溅,郁明瞅中机会,一刀挥中,终于伤到了小兽,不过只是砍掉了它小半截尾巴而已,未能伤其根本。

“叽!”

小兽尖叫一声,拼命纵跳,疯狂逃命,速度生生拔快了三分,但敏捷性却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郁明知道自己已将此物逼到绝境,就算它想要钻土而入,也会慢上半拍,决计逃脱不了他手中刀尖的刺杀,于是愈发自信的继续追赶。

沉静的夜,孤寂的荒原,一路飞尘轻轻飘荡,轻轻飘落,一场突如其来的追逐并没有给这片荒原留下什么,不久便恢复如常。

一道寒光闪过,郁明终于要得手了,锋利的刀刃说话就要割在小兽肥美的躯体上,一顿大餐马上有着落了。

然而,就在此时,郁明惊觉脚下一空,立时往下堕去,身体失去平衡,刀锋也连带着一偏,刚好掠过小兽皮毛,未能将之伤到。

“吱吱!”

一声欢鸣,小兽一头扎入沙中,身躯稍稍一扭动,一钻而入,消失不见了。

眼睁睁看着马上到手的肥肉逃走,郁明心急如焚,连忙扑上去。奇怪的却是,他并没有往前移动分毫,只是继续往下沉陷……

郁明头皮一阵发麻,瞬间就想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心头发寒,脊背上渗出汨汨的冷汗。

“难道,难道是……流沙……”

郁明想到此,胆大如他,也骇得色变。

流沙的可怕他早有所闻,没料到自己居然会碰上,他心中惶急,出于本能,就欲挣扎逃命,多亏脑中还有一丝清明,没有妄动。

沙子流动的声音微不可查,对于此时的郁明来说,那声音清晰可辨,像是代表死亡的魔音,缓缓侵蚀着他的生命,像无数细针,在扎刺他的心脏,一点一点,将他拉扯到无止境的深渊中。

没过多久,他多半截身子已经没入沙中,且仍在不可阻挡的往下沉陷,若非有奇迹发生,死亡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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