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孝服的仆妇告诉恋云:“竹下船主说了,小姐是因为萧堡主和云姑娘而死,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船主还会再回来。”
走出驿馆,阳光穿透云层,落在恋云有些憔悴的脸庞上,她抬起头,美丽的眸子微微眯起,满天的乌云已经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终于又看到蓝天了。胡同深处,飘来女儿红的香气,不知谁家又在嫁女儿了。
【狱火谷】
出了玉门,便已是到了阳关外,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往西去,便是十人九不归的荒凉之地,跟沙漠、戈壁、野蛮、死亡、绝望分不开,但他们不知那里山川雄伟,草原广阔,牛羊肥美,更不知骄阳下有热情的绿洲和美丽的传说。也许,那里不够繁华,不够文明,但那里有最率直的人,最香甜的酒,最清澈的河,最高远的天,最洁白的云,他们只以为踏出阳关,就等于进了鬼门关。
可玉门还不算遥远,到了于阗,你才知道什么叫荒芜偏僻。如果不是这里有惊世的美玉,大概不会有人跑到这个鸟都不来的地方。
再往西,是横亘南北的葱岭,永远也走不到头的山脉遮住了人们的视线,让人想象不到山脉的那一边会是什么样子,是否更加荒芜,是否有人居住,是否像中原一样有山川河流,鸟语花香。
于阗,驻扎着两千兵将,除了练兵,巡逻,时不时跟周边的小国发生一些争来抢去的摩擦外,士兵们最愿意去的地方就是一家新开张的,叫“阳春客栈”的地方。原因再简单不过了,阳春客栈的老板娘是个漂亮的女人。在于阗这种偏远的地方,阳春客栈的老板娘简直可以说是个绝色的美人,同这里皮肤晒得黝黑粗糙的女人比,她白白又嫩嫩,这里的人常年不洗澡,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青草和马革混合的膻气,可老板娘就不一样了,她每天都会洗得干干净净,身上总是香喷喷的,一不提防走个照面,有时候还会让你的鼻子香得忍不住打个喷嚏。她来这里时间不长,就成了生意最好的客栈。当然,除了她人漂亮,待客热情外,也因她的菜烧得好,酒酿得醇,价格公道。谁也不知道一个条件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舍弃中原的繁华,来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只知道她的名字**娘。
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了,店里的人不算多,除了几个当兵的,没有别人。春娘一边算着今天的进账,一边跟几个当兵的开着玩笑,当兵的总是爱说几句粗话,开些荤玩笑,春娘习以为常,她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事情,只要你不去当真,那些玩笑话也就永远真不了。
这时,她瞟了一眼独自坐在窗户下年轻飞骑尉,他很英俊,不是一般的俊,他的外表总让你联想到阳光,他的眸子很深,像望不到边缘的海,那里面藏了很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年轻的飞骑尉总是一个人来,他跟那些粗鲁的军士不太一样,大多时间都保持沉默,军士们说他只跟战马说话,不跟人说话。他掌管着这里的近千匹战马,在他的管理下,各个神骏。飞骑尉有个绰号叫“王子”,他确实像个优雅高贵的王子,如此称呼他,一点不为过,春娘甚至联想过,或许他真是某个国度落难的王子,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传奇。
喝酒的军士里有个叫何忠的武骑尉,刚刚送战报从关内洛阳回来,今天的酒是大家特地为他接风的,大概是酒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