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夫妇获释,官复原职,苏落雪与苏落雨姐弟高高兴兴地回乡省亲去了,但在他们临行之前,柴越山为了弟弟的心事特地与身怀六甲的妻子来看望了姐弟俩,表达歉意并送行,希望不要因为他的过失而让他的弟弟柴越尧失去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好姑娘。苏落雪姐弟终被他们的诚意打动,原谅了柴越山,这让每一个关心他们的人都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并对两个小情人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当然,柴越山此次犯了这么大的过失,朝廷也不会毫无表示的,罚俸一年,官降一级,不过,柴越山甘之如饴,只求心安理得,可不表。
虽然苏落雪姐弟都表示舍不得“皓月楼”,会再回来工作的,但是白箫箫与老年却都觉得不太可能,即使知道他们是真心想留在“皓月楼”,可是他们毕竟是官家大户的小姐、公子,怎么可能还会出来打工呢?再者,若苏郁夫妇认可了女儿与柴越尧的婚事,那么,苏落雪嫁为了人妻之后,是更加不可能抛头露面的了,所以,白箫箫这两天又重整了精神,恢复回一贯的工作作风,认真挑选人才,以填补两姐弟走后的空缺,也就是考核前来应聘的厨子和乐师。
但是选了几天,也没能找到可接那姐弟两个班的人,让白箫箫好生烦恼,厨子还好说一些,毕竟食神大赛的时候,冠亚季军都收入了“皓月楼”,即使苏落雨离开了,那两个厨子也是可以独挡一面的。但乐师这方面就难找了,这里不比中原,处处都可听到鼓乐之声,即使当今天子实行汉化日盛,但像这种弹奏古琴的风雅之事,除了那些风月场上的人,如菊者,也只有豪门大户的娇小姐才会略有涉猎而已,就像完颜祈姮的琴艺也是魏庆生前教的。
一早,白箫箫便称职地缓步走向“皓月楼”,背后的朝阳宠溺的在她的身上镶了一圈细细的金边,仿佛将她的整个娇躯都裹在了晨光中。
如果实在找不到好乐师,就请个说书的助兴吧,叹口气,白箫箫在心里对自己说。
倏地,她抬头,侧耳仔细聆听起来,隐隐约约中,好熟悉的旋律,好熟悉的感觉,在空中弥漫……这是什么乐器?是谁在弹奏?当她辩出乐声正是由“皓月楼”中传出的时,不禁加快了脚步……
而,当她越是接近“皓月楼”,她的心脏跳得就越快了,当她终于听清这旋律时,整颗心都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加快的脚步亦随之变成了狂奔,但是,明明只是几十米的距离,现在却觉得好似刚起跑的马拉松般漫长。
是他吗?是他吗?老天,求你告诉我吧,告诉我,这是他。
白箫箫冲进“皓月楼”,一头撞在了一个小伙计身上,她来不及道歉,顾不得稳住身形,越过小伙计,她如一阵风般卷上了二楼——
清晨的食客,基本上都是留宿在此的住客,多是在一楼简单的吃些早点,所以二楼显得比较冷清。
此时,二楼通向内室的珠帘旁站着一个人,菊。
看到她的出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的菊,初阳的光线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飘飘欲仙的美。白箫箫从不知道菊也有起得这么早的时候,不过,这不是重点,白箫箫的视线无心在菊的身上多做停留,她直接冲向了珠帘,第一次,她觉得这晶莹的、美丽的珠帘竟是如此的碍眼。
当她掀开珠帘的一刹那,由于力量过猛,扯断了珠链,同一时间,在她终于看到了帘后的那个人的时候,乐声戛然而止了,只有不断掉下的珠子落在木制地板上的悦耳地声音在整个空间中回响……
白箫箫站在那里,激动与奔跑使她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瞪着面前的这个人,如此熟悉的脸庞,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一切,是真实的吗?还是……仍在梦中……
数不清的水晶珠在身旁激烈地碰撞着……叮叮咚咚……
那些不幸脱离了珠链的,正如那句“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冲到地板上去,然后,跳跃着,无规则地,打着美丽的弧线,滚开去……哗哗啦啦……
两人都定定地注视着对方,仿佛正在寻找着别后彼此的改变,然后,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白箫箫发出一声短暂地轻喊地同时,投进了他早已敞开地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