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畔柳树下的竹编躺椅中,卧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脸上贴满了黄瓜片儿,在这暖暖的秋风中显出一丝清凉之意。
若问是谁这么会享受?自然是咱们的白大老板啦。若要问她为何如此清闲,不去上班?答曰:烦!烦!烦!!!
昨天,哦,昨天,完颜锦首先害她大脑灵活度强降。而紧接着呢?偏偏就是完颜初在教苏落雨功夫的时候,掉落了她的手表……结果,已被她渐渐遗忘了的肌肤之亲之事就在她的脑子最不灵光的时候穿帮了——
“啊,我记错了,这不是我的,还你。”白箫箫在明白了表是掉落在了完颜初的床帐中之后,立即失口否认,虽然心里很想将自己的东西一把抢回,是妈妈送她的生日礼物哎。
但是,她仍是固执的不愿意承认那一晚带给她的不堪记忆。
不过,完颜初又岂是那么好骗的?
“是你,那晚不是我的幻觉,不是我发烧烧糊涂了,我一直都知道,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我的身边,原来,那就是你。”完颜初紧盯住白箫箫的眼睛,狂喜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颤抖。
自从拾到这块手表起,完颜初就将它时时放在身上,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出于感激,或是别的什么,他说不清,但是他渴望见到这块手表的主人,相当渴望。
而现在,当完颜初知道了这块手表的主人就是他如今心心念念的女孩儿时,他又怎能不高兴呢?这也让他一时之间没有顾虑到白箫箫的感受。
于是,一个否认,一个强调的戏码立即上演了——
“我不是。”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你……”白箫箫气结,瞪住完颜初,好一会儿后,终于决定不再推拒手表,并且是一把抢回的,点点头,语气僵硬的道:“好,是我,你满意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双脚狠踏着地面的走了。
完颜初完全愣住了,第一次,他看到白箫箫这么生气地表情,即使是在刚认识的时候,他们时常斗气,她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啊!是了,如果让她承认她就是那一晚的女孩儿,那么,不也就是让她承认他们之间曾有过的肌肤之亲了吗?完颜初终于想到了这一点——天哪,他怎么这么笨,这么糊涂,这么……硬逼一个姑娘承认这种事,他简直愚不可及。
拿脑袋当沙包,完颜初狠捶了自己好几记。
耳畔传来一阵由远及近地脚步声,最后在白箫箫的身旁站定,好一会儿,白箫箫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却不愿意搭理。
“唉,”一声轻轻地叹息过后,魏继川终于道:
“箫箫,事情既然已经穿帮了,你躲在这里切了这么多黄瓜片儿贴在脸上,也无济于事啊,总要面对现实的嘛。”
听了这话,白箫箫一个鲤鱼打挺,哦不,她不会鲤鱼打挺,也就是一鼓坐起,脸上未粘牢地黄瓜片儿纷纷掉落,还有一些顽强地吸附在额上,腮帮子气得像两颗球地反驳道:
“谁说我不敢面对现实啊?我只是太生气了,用黄瓜片儿做做护肤,降降火气而已。”
“哦~原来如此,那么,小生敢问一下,您的火气,降否?”魏继川依旧在陪着小心。昨天在与柴越尧一阵的答非所问,鸡同鸭讲之后,终于弄明白自己是被白箫箫给耍了,本想回来找她报仇的,可是一见白箫箫冲回家时,比他的火气还大之后,他只好自动躲在角落里啃手指了……而今天,他见了完颜初才知道……
白箫箫本想说完全没降的,可是一转念,又不想给人一个气量太过狭小地印象,毕竟大家还是好朋友,又都是无心地,再气下去将来还怎么见面啊?于是闷闷地道:
“差不多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白箫箫知道自己还是属于较保守型地,但是她仍是知道,如果她将这件事看得很严重地话,那么,他们这群古代人绝对会将此事看得更加严重,比如再来个“负责任”什么的,一想到就无力了。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白箫箫心里想着什么,魏继川多多少少还是猜得出七八分的。于是,顿了下,状似自言自语地摇摇头道:
“你的火气是降了,只怕在门口站岗的那个人要中暑啰。”
“啊?”白箫箫抬眸,以眼神询问着。
魏继川则是含笑点点头。
魏府大门口的石狮子旁,大太阳底下,完颜初右手提着一个大食盒,里面装满了白箫箫爱吃的零食,他将各地刚刚进贡来的女孩子喜欢的甜食,从送去公主妹妹闺阁的太监那里全部劫了下来。
当然,他的左手也没闲着,捧了一大束鲜花,牡丹、蔷薇、芍药、百合……大朵大朵的,盛放的,半开的,含苞欲放的,姹紫嫣红,风儿过处,百步飘香。惹来了许多的蜜蜂、蝴蝶,更惹得他连打了几个喷嚏(注:花儿太香,鼻子过敏)的同时,边小心呵护着花儿,边赶着那些忙着采撷的小飞虫。
于是,当白箫箫与魏继川来到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而守门房的阿旺早憋笑憋到中暑,晕过去了。
“他怎么不进来等啊?”白箫箫小声问。
“因为他说,曾经有人告诉过他,追求女孩子要不畏严寒酷暑才能够突显诚意啊,当然道歉也是一样。”魏继川如此答曰。
呃,白箫箫无语,因为这个曾经有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