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楼来,魏继川和完颜初看白箫箫一身男儿装扮,站在那里,手摇折扇,对他们甜甜笑着,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都不禁啧啧摇头。
“怎么不等我就自己跑出来了?”魏继川首先宣布白箫箫的罪状。
“对不起啦,实在是太无聊了嘛。”白箫箫立即陪笑道歉。
“找到就好,否则某人恐怕要急疯了。”完颜初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似乎不甚在意的样子,就不知道刚刚在楼下喊声最大,亦急得焦头烂额的人是谁了?
三人坐下来,没人注意到领桌已空。
白箫箫问:“皇上不是要举行三天的庆功宴吗?你们怎么会有空跑出来?”
“直觉告诉我,你不会乖乖听话的在家里呆着,所以便一直惦记着早点回来陪你。可是昨晚的酒喝得有些高,到今天日上三杆才醒,急急出宫回家后,却听门房的伙计说你带着小如和小林出了门。”魏继川斜睨着白箫箫答,虽不忍太苛责,但心里仍是有些气的,刚刚多怕她遇到什么危险或是永远找不到,那样他一定会懊悔一辈子。
“对了,小如和小林呢?他们回家了吗?”立即转换话题。
“当然回家啦,要不然我们怎么知道到这儿来找你呢。”魏继川答。
“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丢下我?我可是一直没有离开过胭脂摊儿啊?白箫箫在心里大声道,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有点丢脸哎,好像是被人故意扔掉的一样。
白箫箫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她那表情已告知了一直注视她的两个男子一切。
魏继川轻锁剑眉,正在考虑要怎么告诉她,才不至于令她的小小自尊心受伤。但显然完颜初可没他那么多怜香惜玉的想法,撇嘴笑道:
“小林说当时有个骑快马的人横冲过街道,小如躲闪不及,摔倒了,胳膊腿儿都擦出了几道血痕子,又被惊慌乱躲的人踩了一脚,小林一见及此,便再也顾不得其他的,抱起小如就往医馆跑,直到看过诊,包扎好,小如由疼痛中清醒过来后,两人才猛然想起,他们竟然丢了他们的主子——你。”
白箫箫的俏脸垮下来,原来是被人彻底遗忘了……
看着眼前完颜初一副,做主子做成你这样的还真丢脸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严令自己,下次绝对不能带成双成对的佣仆出门,切记!
“小如现在怎么样了?”气归气,可是一想到小如受了伤,心里也不免着急。
“大夫说休养个几天便没事了。”魏继川答。
“那就好。”小如和小林经此一事许是情意渐涨了,说到这一层,她也算是个功臣呢。
“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白箫箫问完颜初。
“躲苍蝇啊。”完颜初倒了杯茶给自己,闲闲地道。
“躲苍蝇?”
“自六王爷回来后,一些巴结送礼的大小官员趁着庆功宴的机会纷至沓来,极尽谄媚的考验着他的忍耐力,所以今天他是为着躲清静才出宫来的。”魏继川来为白箫箫解说,满足她的好奇心,之后,看了完颜初一眼,又道:
“箫箫,我现在有一下午的时间陪你,你想去哪里玩?”
哎呀?完颜初浓眉倒竖,留意到魏继川故意说成“我”,而非“我们”,目的是让他知趣的自动闪人,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刚刚寻人时,怎么不见你旁敲侧击地赶我?现在倒是将我视作讨人嫌的样子,怒瞪。
你本来就讨人嫌嘛,现在人也找到了,你也该功成身退了,没发现自己碍着我们谈情说爱吗?魏继川不以为意地挑眉。
嫌我碍眼,哼,我偏不走。
看他们两人你掀眉,我瞪眼的,白箫箫在心里亦觉得好笑,想着这算不算眉目传“情”的一种?不过也为他们的友谊而感到高兴,因为魏继川对完颜初从不因他是皇子而有所不同,完颜初也从不在魏继川面前端皇子的架子,虽然在外人面前,他们不会逾矩,但私下里,他们是真正的知己。
“嗯,一时还没想到哎,不过我刚刚看了一出很有意思的戏哦。”白箫箫看了一眼完颜初,状似随意地道。
“哦?”两个男人都转头注视她,等她的下文。
“原来那个骑马横冲直撞的男子居然是个王爷,他以破坏人们的安定生活为乐,后来他走后,又来了一个王爷,这个王爷可不得了,人称大善人,二话不说,就帮那个王爷给老百姓们赔起了银子。”看完颜初刚刚在楼下大声喊她,为她着急的劲儿,她心中那一点儿别扭也只能一笑免恩仇了。所以,这件事她是特地说给他听的,若他还没有察觉他的这两个兄弟的圈帮行为,也给他提个醒。虽然她的历史知识不是很丰富,但对于历来的大位之争是多么的残忍血腥也是知道的。
完颜初喝茶的动作停在空中,诧异的看着白箫箫,她故意加重了“戏”字,此中的含义他又岂会不懂。可是,他不懂的是,她怎能一眼便看穿,要知道,这样的戏码竟骗了父皇和母后好几年啊,甚至差一点就下了诏书立三哥为太子了。而她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她在帮他。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暖意,但也为两位皇兄感到悲哀,谎言早已被父皇识破,却仍不自知。
“的确是出好戏,但恐怕不会再演太久。”完颜初说完,将杯中茶一口饮尽。
一旁的魏继川只是轻叹了口气,兄弟相残的悲剧在草原的战场上,完颜初中箭那一刻起已悄然展开,而不争,不代表对方就会主动罢手,也不代表会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