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唐哭也哭够了终于安静下来认真听李邈说话,原来还真的是李邈自己跳下去救了自己。
而且也是李邈帮她将她跳到芙蓉池中的事给瞒了过去,但是尽管李邈帮她说话,得知秦唐昏迷不醒的唐代宗李豫仍是气坏了,他一气之下差点就要将战战兢兢的暗香疏影两人给罚到掖庭中,最后还是李邈出面求情,唐代宗才放过他们。
然后他听闻此事就匆匆来到升琴宫看望秦唐,本以为会碰上崔玉琳,却是没有看到她……
李豫心底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就愈加生气了。崔贵妃自从一个多月前在花萼相辉楼那里出现过之后,两人已是许久没有见过了。
李豫当时一直守在昏迷不醒的秦唐床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后来看到徐太医说秦唐已无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让李邈好生照料,安心离去。但是仍是余怒未消,下令将秦唐禁足于升琴宫之后,要她好好闭门思过。
当然,李邈早已将郭暧和李洞清也在芙蓉园中的事给压了下去,若是让人知道了两人也在,而秦唐是因为救郭暧才跳下池中的,定会对秦唐的清誉有所损害。而且现在他有了自己另外的思量,也并不希望李豫和郭子仪让两人成婚。
说实话,当时他看到秦唐先将高大的郭暧推上来自己却沉入池中,简直要吓昏过去,要不是西夜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李邈脸色微变。
“初儿,你怎么那么傻……自己都不会水,偏偏还想要救人?”李邈将疏影刚刚熬好的药汤拿过来,放到唇边吹了吹,再递给秦唐。
“我……”我不会水?秦唐心底“咯噔”了一下,脸色也白了一阵,她抖了抖唇没说话。
糟糕,我怎么会忘了升平身子柔弱这个设定,还跳下去救人呢……可是不救那个“黑炭”他可就会死了啊!他要是死了……不过,他死了关我什么事啊!不不不,死不得死不得,这样我不就成了寡妇了?
“太子哥哥,那你说那郭公子怎么样了?”听到李邈问起,秦唐才想起来郭暧的存在,她生硬转了个话题。只见她急急抓住李邈的前襟,撑起身子语气焦急地问道,并没有接过李邈手中的乌黑药汤。
“难不成,你竟是喜欢上郭家小子了不成?”李邈看着扑到怀中的秦唐,避闪不及手中的药汤晃了晃洒出来了一些,药汤流到锦被上,很快浸出了一大块污渍,李邈自己的袖口也遭了秧。
秦唐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忍不住脸色又苍白了些,她缩了一下,放开了李邈的前襟。李邈沉默地药汤放到一旁的托盘内,似是叹息了一声,并没有因为秦唐的冒失生气,只是心中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沉下脸微微皱起眉,再次问了一遍,“是不是?”
看着秦唐的脸色由白转红,李邈突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秦唐将头摇了摇,怕李邈不信再次摇了摇,强调道:“不不不……我只是……只是……”
真是的,李邈当着人家的面问出这种话要人家怎么回答才好啊?
“初儿,你可不能再做事这般不计后果了。”李邈语重心长道,却是没有看秦唐,而是盯着锦被上的药渍微微有些闪神,心中的沉重仍是没有因为秦唐的否定而消失哪怕一点点,“他已由李洞清安全护送回到郭府了,想必也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听了李邈的话,秦唐总算放下了心,舒了口气的同时不假思索道:“若是太子哥哥知道了郭公子的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啊。”
李邈听了这话神色间变得有些古怪,他一向妖娆的双眸中隐隐流动着暗光,抿了抿唇却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我……毕竟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推他下去的。”秦唐下意识跟李邈解释道,她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有点多余,可是不想李邈觉得自己好像很在乎郭暧的样子。
即使以后要成婚,可是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啊,不是都说在爱情中谁先动心谁就输了的吗,虽然现在跟那“黑炭”离爱情还有一段距离。
再说了,好不容易认认真真想救人,自己还抽筋了……秦唐觉得自己简直丢脸极了。
“是你将郭暧推下去的?”李邈显得有些吃惊,又觉得有些好笑,之前确实不知道有这个缘由,还以为自家妹妹……原来竟是自己有些误会了。
秦唐点了点头,看到李邈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她立刻申明道:“太子哥哥你就不要问当日发生的事儿了,如今过去便过去了,升平实在不想再提。”
“不提便不提罢。”李邈看到秦唐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将好奇憋了回去,心中想的却是你不说,我还不会去查了?
李邈拿起一旁刚刚洒了一些的药汤,碰了碰碗边,扬声将疏影唤了进来。
“你将这个药汤拿去热一下,有些凉了。”疏影应了声“是”便小心用托盘接过药汤,转身正想退出去,李邈又补充了一句,“这锦被脏了,你们待会儿立刻去换一张新的锦被过来。”
疏影微微抬眼,看到白花花的锦被上那一片明显的药渍,下意识抬头看向快将整个人都缩起来,向她露出一脸讨好的秦唐,心底叹了口气,再应了声便出去了。
李邈又叮嘱了秦唐几句便唤来暗香照顾她,正想举步离开……
“太子哥哥……你要回东宫了吗?”秦唐看到李邈要走,一把抓住起身的李邈的衣衫下摆,低着头问道。
“嗯,你安心在宫中静养一段时日。”听到李邈的话,秦唐慢慢将拉着李邈的手放了下来。
看到秦唐的小动作,李邈几不可闻叹了口气,终究是硬不下心肠……
李邈口气也不由得软了下来,他俯下身子安抚道:“初儿乖乖呆在在升琴宫中,先委屈几日,父皇那边我会再与你求情。”
“不用了,太子哥哥。”秦唐抬起头冲李邈宽慰一笑,“升平并不觉得委屈的,此事是我思虑不周,父皇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我的确是该罚……不就是禁足一个月吗,没事的。”
“你……能这么想……”李邈欣慰地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秦唐的细肩,终于露出了个笑容。
秦唐也是不想再老是让李邈替自己出面,这种事情若是做得多了,自己在李豫面前的印象变差了不说,更重要的是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让父皇对李邈厌烦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