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稀稀落落的官道上,行驶着一辆很是普通的马车,也是这路上唯一的一辆马车,大皇子刚刚被流放边关,使得本就不怎么安定的安国更是人心惶惶,原来主管京城治安的杨大人也被贬官了,现在主管京城治安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御史大夫,什么都不懂,导致最近一段时间京城的治安环境很是糟糕。所以一般人都不怎么出门了,除了那些贩夫走卒为了生计而不得不往来奔走,那辆马车上除了驾车的车夫外,车上只有四个人,一位年龄不大的女子,两个个小丫鬟,还有一位老嬷嬷,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才上京的。
马车的车轮轱辘轱辘地碾压过平整的道路,让人的心里无端的生出许多的忐忑。
“小姐,我们这回是直接上京吗?”墨阳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
“现在已经快到京城了。”罗嘉宁很是平静地说道,她小小年纪,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那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呀?”看罗嘉宁说话的样子很和气,墨阳又问道。
墨阳是罗嘉宁在路上救下的,墨阳本来是要被她的兄嫂卖到青楼楚馆的,救下墨阳以后,罗嘉宁就把墨阳带在了身边,给她取了现在的名字。罗嘉宁的身边只有秋阳和慧嬷嬷两个人,慧嬷嬷年纪也不小了,又在她的母亲身边操劳了大半辈子,她实在是不忍心让慧嬷嬷太辛苦了。而秋阳又要替她处理一些事情,她的身边总是需要一个处理饮食起居等事情的人,她又不愿意用“信阳侯府”的丫鬟,所以罗嘉宁本来就打算再买一个丫鬟的,遇见墨阳以后就直接用了墨阳,因为罗嘉宁看得出来,虽然墨阳胆子比较小,见识也不够,遇到事情还有一些茫然无措,但是她很听话,人也很本分,可以慢慢地教,这样的丫头正式罗嘉宁需要的。
“去我姨母那里——信阳侯府,你记得,到了侯府以后,做事情要小心谨慎一些,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慧嬷嬷和秋阳,毕竟你家小姐我不过是寄人篱下,很多时候是保护不了你的。”罗嘉宁说道。
“奴婢知道了,您放心吧,奴婢一定不会给您惹事的。”墨阳说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副绝对不会给罗嘉宁添麻烦的模样。
“好,我信你。”罗嘉宁微笑着说道,墨阳的这副模样,让她想起了曾经的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慧嬷嬷本来想说只要温素素在,罗嘉宁就会过得很自在的,可是她又想到罗平北出事以后众人的态度,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在马车的摇摇晃晃中,罗嘉宁一行四人赶在城门落锁之前进了城,在城内大概又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信阳侯府”,罗嘉宁的姨母温素素已经派人等在门口了,在确认了罗嘉宁等人的身份以后就把楼玉瑶四人迎了进去,这让罗嘉宁感受到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缕温暖。
温素素见到罗嘉宁以后情绪很是激动,“小宁”温素素只说了一个名字以后就抱着罗嘉宁泪流满面。
罗嘉宁倚在温素素怀里抹了一会儿眼泪以后和温素素说:“姨母,您不要哭,我很好。
“是呀,姑娘,您可不能哭了,您看嘉宁小姐不是好好地吗。”温嬷嬷也劝说道,温嬷嬷是温素素的奶娘,一直陪在温素素身边。
“对对对,我不应该哭,小宁平安来京是好事,以后大家在一起都会好好地,我怎么能哭呢。”温素素说道,她用帕子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温素素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从小所接受的教育是极好的,又在“信阳侯府”做了多年的儿媳妇,调节情绪的能力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小宁,你先洗洗脸,换身衣裳,然后姨母带你去给老太太请安,虽然现在天色已晚,但是礼不可费。”温素素摸了摸罗嘉宁的头说道。
“好,姨母。”罗嘉宁很是乖巧地说道,她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孩子,还需要有人来告诉她该做些什么。
在温素素去换了衣服洗了脸之后她就带着已经收拾干净的罗嘉宁去“春晖院”和吴老夫人请安,不论老太太是否在意,罗嘉宁来请安是最基本的礼节,若是不来,将来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吴老太太不是她丈夫的亲娘。
在温素素她们过去以后,吴老夫人已经休息了,她并没有让温素素等人进内室去,只是派了一个嬷嬷传话说是她知道了。
温素素带着罗嘉宁回到她们自己的院子里以后,温嬷嬷已经为罗嘉宁等人安排好了住处,是一处挺安静的小院子,不过从那个院子出去就是后街了,安全性稍微差一些。
罗嘉宁与温素素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去休息了,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她真的非常疲惫了,尽管她的体质不错,可是这一个月以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自然容易累。
可能是因为刚刚换了环境的缘故,第二天罗嘉宁很早就醒来了,她洗漱好以后就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想事情,从昨天晚上的情形来看,温素素是真心的很疼爱她这个外甥女,可温素素似乎并不得那位吴老夫人的喜欢,不然的话那位老太太不可能不出来,毕竟昨天她们去的时候天还没黑。很有可能吴老太太也不喜欢温素素这一房,因为温嬷嬷为她安排的住处临街,比较偏僻,她自然看得出来这并不是温素素这边的人怠慢,而是温素素所在的整体大的院落就是这样一个位置,离吴老太太的院子很远。最为奇怪的一点就是温素素的孩子,也就是她的表哥表妹都没有出来见她,这完全不是温素素的做风,很可能是有什么原因,而且是不好的结果。不过院子临街也好,她做一些事情会比较方便,罗嘉宁现在面对的情况,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松懈的,不然的话她的父母和哥哥都回不到京城,而她也对不起她的师傅。
现在的罗嘉宁真的很感激她师傅在的那几年对她的各种可以说是残酷的训练,如果没有那几年的磨砺,现在的她一定无法应对现在的一切艰难险阻。
罗嘉宁刚刚到信阳侯府,虽然她还不清楚这侯府的各种关系,不过她也知道事情绝对不会简单,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像信阳侯府这样的地方更是斗争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