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杏的口中,我得知慕容洛和秦心莞的关系绝非他说的那般简单,他们真的是青梅竹马,秦心莞的姑姑是皇上的妃子,所以她时常入宫来玩耍儿。
因秦心莞自幼貌美体端,知书达理,所以引得众位皇子争相追捧。而那时的慕容洛是皇上最为喜爱的皇子,心高气傲,自然不在其列。
直到一次秦心莞和皇子们捉迷藏,落入了湖中,被路过的慕容洛相救,自此秦心莞便只和慕容洛一起玩耍儿,每次进宫都到日玄殿里呆许久。
而慕容洛虽然自负,脾气性子倒是温和,与秦心莞渐渐形影不离。这曾让一众皇子羡慕嫉妒。
当时的静心皇后和皇上瞧在眼中,喜在心间,只等着秦心莞十六岁成年便嫁给慕容洛。
却没想到,静心皇后一死,慕容洛失宠,一朝被派往边关,皇上封了慕容朗为太子,秦心莞自此与太子走的近了,两年前成为了太子妃。
“当初太子妃跟咱们殿下那可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我们都以为殿下去了边关,太子妃能等上一等,也不枉殿下对她的一份情意。谁想到,竟然如此薄情!”红杏愤愤不平。
悲意更浓!
秦心莞才是慕容洛的心头挚爱,她温婉端庄,想来也是多才多艺,琴棋书画不在话下,而我只是个会打打杀杀的女子,论起女子的贤淑,不及她万分之一。
我能猜到慕容洛为何让我读书识字,让我学习宫廷礼仪,甚至是琴棋书画,他喜欢这样的女子,而我不是。
自知道了这一切后,我开始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只是我这笨拙的手指拿惯了刀剑,怎能弹出悦耳的琴声?画出秀美的景致?
于这些才艺中,也只有下棋能让我有些兴趣,可是红杏逼着我学舞蹈,她说慕容洛喜欢看女子歌舞,为了让他高兴,我每天上午下棋,下午练舞艺,成为了习惯。
我听红杏说慕容洛最喜欢那段踏雪寻梅,于是要她找了宫中舞姬来教我。
红杏果然有渠道,她邀来了宋姬,宫中最好的舞姬。宋
姬已经三十有余,身形依然婀娜灵活,她教了我一天后便点头,“这踏雪寻梅很适合你。”这让我有了些信心。
对于有兴趣的东西自然学得快,这件事情我可不想让慕容洛知道,因九月初八是他的生日,我想给他个惊喜。
红杏和我一样打算,将我去宋姬那里学习踏雪寻梅的事情隐瞒的滴水不漏。
这件事情之所以能够隐瞒住,一是托了红杏的相助,二是慕容洛总是早出晚归,我很少能见到他。
听说是皇上将中秋节的晚宴交给他布置,掐指算来已经不到一个月,时间紧迫,他该是忙碌的。
而我和红杏也忙碌着,暗暗筹备慕容洛的寿辰。
红杏给我准备了一套梅花衣衫,雪白细纱外衣光滑清透百褶而下,裙摆处绣了粉色梅花,娇艳欲滴。一个旋转,宽广袖展开,如同漫天大雪纷纷扬扬,百褶裙上梅花飘逸,应情应景。
我十分喜欢这套衣衫,对红杏自然感激不尽,她又悄悄帮我画了梅花妆容,雪颜红唇,眉间一朵红梅摄人心魄。
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自己,痴痴望着铜镜里的女子,这是我吗?
“小枫,你真美,比那太子妃还要让人垂涎,我若是男子,定然现在就将你扑倒。”红杏笑道。
“你说,慕容洛他会喜欢吗?”我忐忑不安。
红杏收起笑容,“你不会喜欢殿下吧?”
“怎么会?我可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跳舞,怕他嘲笑奚落,以后就抬不起头了。”我一边卸掉妆容一边说道。
“我能看出来,殿下对你很好。不过殿下毕竟是皇子,他的正妃需要找个门当户对的。皇上让他筹备中秋宴会,便是有意给他这个表现的机会,在众位家眷面前显露一手。九个成年的皇子,只有咱们殿下和九王爷没有妃嫔了。”红杏讲的清楚,慕容洛不属于普通女子,我换下了梅花衣衫。
中秋节的前一天,慕容洛彻夜未归,他就是这般认真的人,竭尽全力将事情做到极致。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望着明月如玉盘,星辰闪烁,全然不见这夜空的美好,幽蓝深沉的夜幕仿佛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要将我吞噬,我的心一寸寸凉去……
将军,只怕这一曲踏雪寻梅再也无法跳给你看,我该走了……
棋子启动了,而我只能听命于人……
中秋佳节,皇宫盛宴,可是对于我来说没有丝毫影响,像我这样身份的人是不会参加盛宴的,所以呆在日玄殿里给轩辕洛熬粥。
他的胃不太好,今日定然会喝多酒,喝些粥会好一些。
曾经在边关,我一直这样待他,只是今日的粥怕是最后一次了,我精心熬煮……
正当粥快熬好时,门被推开了,红杏急匆匆扯我起来,“快,宋姬要你过去。”
“做什么?”我望着咕嘟冒泡的粥。
“路上和你说。”红杏不由分说扯着我便走,路上将宋姬找我的因由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今日中秋盛宴是要从中午一直到晚上,所以这歌舞自然准备了许多,方才酒过三巡,燕妃忽然道:“听说踏雪寻梅举世无双,不知道今日臣妾是否有幸看到?”
皇上一怔之后便传了宋姬过来,“准备踏雪寻梅。”
这踏雪寻梅是静心皇后所创,当年一舞惊天下,而宋姬是她的侍女,自然得到了真传。
在静心皇后去世后,皇上每每思念之际便要看这踏雪寻梅,所以宋姬早有准备,倒是不成问题。
只是宋姬准备时有些慌张,竟然崴到了脚,这舞自然跳不成,情急之下只能找人代替,于是我便是这最好的代替者。
“我行吗?”站在宋姬的房间里,望着镜子里已经画好梅花妆容的自己,心中忐忑不安。
宋姬认真道:“你比我跳的还要好,更像静心皇后当年的舞姿。皇上定然会高兴,小枫,你若是不帮我,皇上看不到踏雪寻梅,我便要人头落地了。”
红杏抱来了梅花衣衫替我换上,感恩于宋姬的教导,这一次我自然要帮她,只是从未在众人面前跳舞的我能镇定应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