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宸国,墨离已经在宸旻皓的寝宫等候几日。
这人,自从宸旻皓做了皇上之后,便消失了。没有重要事情,定然不会出现。果然,他与宸旻皓关在房间里聊了三天三夜。不许任何人打扰。而这三天里,宸旻皓没有上早朝,不见任何人。他们在商量什么事情?无人知晓。
三天之后,墨离从房间里出来,到锦绣宫逗弄宸君天玩耍。而宸旻皓则没有露面,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他性情古怪,脾气本来就不好,可是这回,他的脾气更加不好,有个小公公端饭给他,敲了门才进去。可能是他没有听到,便大发雷霆,一脚将那小公公踢的口吐鲜血,瘫痪不起。
还有大臣想要见他,被拒绝了十多次后,便想了个点子,让小皇子宸君天带自己去。没想到,宸旻皓竟然连小皇子也轰了出来,昔日的宠溺荡然无存。
自此,谁也不敢去招惹他,连送饭的小公公们都要划拳,谁输了谁去送饭。宫里的人战战兢兢,导致一听到皇上两个字都吓得直哆嗦。
可是,朝中紧要事务总要向皇上禀报,于是大臣们的心思又动到了我的身上,他们到锦绣宫找我,让我去探探宸旻皓的心思。
我才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示意墨离去,毕竟他们是师徒关系,宸旻皓总不至于毒打他一顿吧?
墨离急忙摆手,“不去!打死也不去!”
我瞪了他一眼,你将宸旻皓的火挑起来,竟然让我去灭火?这种人也太没有担当了,怎么为人师表呢?
最终,禁不住大臣们的轮番轰炸,我终于挪步去了宸旻皓的寝宫。所有人看着我就像是大救星降临一般,盼着我能让宸旻皓心情愉悦起来。
见宸旻皓总要找个借口吧?转眼看到小公公端着午膳过来,我招招手,示意我替他进去,那小公公如释重负,欣然将午膳递到我手上。
敲门,没有回声。我又敲门,仍然没有回声,如此三次之后,我推门进去了。
刚进去,便听到一声怒气,“滚!”宸旻皓躺在软榻上,眼睛合着,一副病恹恹模样。
“皇上,吃午膳了。”我挪步上前,将托盘放到桌子上。
“来人,拖出去斩了!”宸旻皓怒了。
不会连我也要杀吧?“我是宁汐啊。你说过要好好待我的,给我个免死金牌,谁也杀不了我。怎的,要出尔反尔吗?”
宸旻皓这才睁开了眼睛,一副不欢迎的样子,“你怎来了?”
我望着地上一片狼藉,“你是要将寝宫拆了吗?好端端的花瓶怎的摔了?还有这些书,招你惹你了?怎的都扔到地上?”我捡起来书籍,帮他收拾。
“出去吧,我不想见任何人。”他赶我走,态度却明显柔软下来。
我走到他面前,“我今天端来的饭菜很好吃,起来吃一些吧。”说着端起一碗粥递到他眼前。
“走!”他一巴掌挥过来,粥碗儿落地,溅了一片。
我吓了一跳,知道已经触犯到他的底线,若是再多言,只怕难逃挨打,默默转身离去。
“宁汐!”他忽然从身后喊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听他低声道:“跟我去雪山,好不好?我们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回来。好不好?”
“不要忘记,你答应我杀屠龙。怎么,想食言?”我低声问他。
他迟疑了片刻,“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改变。”
我离开了寝宫,门外大臣们急忙围了过来,打听情形怎样。
“过几日,皇上自然会好。无须担心。”我不知道宸旻皓为何会萎靡不振,不过他答应我杀屠龙,定然会振作起来。
我认识的宸旻皓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这一次是怎样的挫折和打击将他压倒了呢?
可惜,那时我正沉浸在慕容洛绝情的悲伤之中,并不曾关心宸旻皓。若是能够旁击侧敲的问他一问,或者仔细听他言语间的异样,便会早些将他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三天后,宸旻皓果然好了起来,他做了个重要的决定,封宸君天为太子,将来皇位继承人。由墨离做太子的师傅,潜心教导他,将来宸国的重担落在他身上,怎能不学无术呢?
宸君天倒是聪明,也十分好学,小小年纪,便认识了一千多个字,能够自己看书了。
安排好一切,宸旻皓带兵出征了,他说过要捉了屠龙回来,不能失信于我。
我相信他有这个本事,况且现在的宸国比尤驰国强大许多,两国交战,宸国必胜。
宸旻皓走的时候,没有和我说一句话。他高高在上,身边是诸位将军,我靠近不得,便远远望着他,托付韩擒将那软甲送给他。我瞧见他拿起软甲向我这里望了一眼,便很快转过头,一声令下,大军启程,离开了都城。
韩擒将软甲还给了我,“皇上说,他不需要。”
不需要?我苦笑着收了回来。宸旻皓,太高傲了!
宸旻皓走之后,将朝政之事交给墨离,由他代为处理。墨离的确是个堪当大任之人,他将朝政和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还不耽误教导宸君天,不愧是宸旻皓的师傅。
墨离将宸君天管的十分严格,礼、乐、射、御、书、数,悉心教导,从早学到晚。稍微偷懒,便会遭到他的责骂。我同情宸君天的同时,也十分同情宸旻皓,他大概也受到过这种魔鬼般的教导吧?
这一日,墨离去上早朝,临走时给宸君天布置任务,画一幅画。宸君天哪里会画?只能向我求助。我的画画水准只比他好一点点,根本帮不上他什么,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最后,他还是竭尽所能画了个小狗。
他的画儿我都瞧不出来是什么,不由得笑话他:“这哪里是小狗?而是一坨****吧?”
他十分不服气,“我比父皇画的好多了。”
“你父皇会画画儿?”我还真没见过宸旻皓画画儿。
宸君天以为我不相信他的话,扯着我的手直奔书房。
宸旻皓的书房一向不让外人进,包括我和墨离在内,都不许进入。唯独宸君天可以畅行无阻,因为他年纪小,即便是看到了机密奏折也不会懂。
侍卫看到小皇子与我,没有阻拦。于是,我得以进入这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