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你放开皇上,我将智者交给你,用他定然能换回你的妻女。”夜琤道。
黑鹰自然识得她,“皇后,恐怕我带着智者难以活着离开皇宫。”他倒是算得很准,刺杀皇后,绑架皇上,这罪过可不轻。
夜琤眼珠一转,道:“你放开皇上,我做你的人质,保你平安离开皇宫。如何?”这个时刻,她要赌一赌,赌赢了,便是江荣的信任,赌输了,便是一条性命。
可是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取得江荣信任的好机会,夜琤不愿意放过。
黑鹰有些犹豫。
夜琤笑道:“你怕什么?唯一可以与你不相上下的顾言,早被投入了大牢。宫里没有人能阻止你。”
黑鹰一怔,才知道顾言不在内宫,于是答应了,毕竟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夜琤,比带着一个曾经是内宫侍卫总首领的江荣要轻松多了。
将剑横在夜琤的颈处,放开了江荣,“若是我知道有人跟踪,就休想再见到你们的皇后。”眼神凌厉,话语中透露着狠毒,挟持着夜琤一步一步走向内宫的大门,让智者在前面带路。
江荣看着夜琤背挟持而去,心中自然感动,怎会让她失去性命?急忙命人将顾言放出来。夜琤提及顾言,点醒了他,要想从黑鹰手中救回皇后,的确要靠顾言。
出了宫门,黑鹰与夜琤同乘一匹马,智者单独骑马,三人奔向都城外。
夜琤眼看离皇宫越来越远,心中竟然忐忑,不会这黑鹰与智者用的苦肉计,将自己骗出来,杀害了吧。
顾言,你在哪里啊?此刻,夜琤不禁想到了顾言。
到了城外又跑了一会儿,前面是一个村庄,稀稀拉拉的几间房子,智者停住了马,“你的妻女,就关在前面的房子里。”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房子。
黑鹰嘴角微微勾起,忽然喊道:“寒冰,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
“哈哈哈哈,刺杀皇后,陷害顾言,都不足以让他死,不过敢绑架黑鹰的夫人及千金,害的他提心吊胆,受人威胁做事,可是不妙,当然要死了。”
顺着声音,夜琤看到了一位身着宝石蓝衣衫的男子坐在树上,悠闲的嗑着瓜子,树下已经洒落了不少瓜子皮儿了,想必他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了。
这位男子四十左右,俊眉朗目,嘴边上的两撇胡须很是漂亮,显得颇有风度,一双眼睛明亮中透着睿智。
“舅舅!”夜琤不禁叫道。
这人是夜琤母亲的弟弟,名为寒冰。淡泊名利,向往闲云野鹤的日子。他与夜恩煊并不对付,所以很少来露面。夜琤上一次见他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听到夜琤叫他,寒冰眉头皱了皱,从树上跳下来,看向夜琤,上下打量,“你还认得我这个舅舅?可惜了,皇后,我受不起。”
夜琤想到自己的身份,心中忽然冷了,寒冰一定对自己很失望。此时纵是有千张嘴万张口,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黑鹰努了一下嘴,“你们认识?”
寒冰没有回答他,“尊夫人和千金我已安排到客栈,派人保护她们,你尽管放心。”
智者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早救出了她们。为何还要绑我来?”
“要你死。”黑鹰手中的剑指向智者。
智者大惊,“慢着,黑鹰,我虽然绑了你的妻女,用她们来要挟于你,但是没有伤及她们半分,而且让人好生伺候,给你的报酬也不少,不算亏待于你。”
黑鹰的剑没有动,“的确如此。不过我黑鹰被你要挟,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脸面丧尽?”
智者眼珠转动,“知道此事的只有我们四个人,我不会说出去,相信你的这位朋友也不会说出去,这个女子,”看向夜琤,嘿嘿一笑,“是我国皇后,你绑架了她,定然是死罪一条,不如杀了她,此事便传不出去,而且我有办法让你免于朝廷的追查。”他说的甚是肯定。
黑鹰不禁看向夜琤,夜琤愤怒的瞪着智者,这个老家伙,竟然要借黑鹰的手除去自己,真是险诈,“智者,你有什么本事保证黑鹰杀了我会平安无事?只怕到时候你都自身难保。”
黑鹰又看向智者,智者不急不慌道:“我在皇上面前举足轻重,自然一言九鼎。”
夜琤哼了一声,看向黑鹰,“我听说黑鹰虽然是杀手,但是一向光明磊落,不欺妇幼,今日要杀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真是让天下人耻笑。”
黑鹰的剑仍然指着智者,却是问向夜琤:“你听谁说的?”
夜琤一怔,这是她自己编的,没有听人说过,怎么办?此时只能随便扯出个人名来,“顾言!”
黑鹰与寒冰都是一怔,顾言?尤其是寒冰,脸色忽变,却是死死盯着夜琤,不说一句话。
黑鹰看向智者,“你们两个我谁也不信。”挥手一剑,血光四溅,智者人头落地,骨碌骨碌滚到一边,眼睛瞪的很大,却是空洞无物,这表情着实吓人。
夜琤不禁啊呀了一声,她没想到,智者就这样死了,在自己眼前,只是一刹那,一个活人变成了一具尸体。夜琤的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每个毛孔冒着冷汗,心跳的厉害,腿也软了,险些站不住。
黑鹰看向夜琤,“听说你是前朝公主,忘记国耻家恨,竟然成为贼子的皇后,又大兴宫殿,祸国殃民,今日便杀了你,免得留下后患。”说罢长剑挥向夜琤。
夜琤来不及躲避,眼睁睁看着长剑砍向自己的颈处,黑鹰的武功高,就算是躲避,也未必能活命,夜琤仿佛看到自己像智者那样在瞬间倒地身亡,头颅滚落一边,血流淌一地。或许,这样死了,也是痛快。江荣的天下已然动摇,她未完成的便由顾言去完成吧。
叮当一声,黑鹰的剑却被另一把剑挡住了,是寒冰,“放了她吧。”低沉的声音。
黑鹰诧异的看着寒冰,不明白为什么。
“我姐姐生前最心疼的便是这个女儿,容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凌陌仿佛自言自语,忽然大声道:“夜琤,你对不起你娘,对不起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