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闪光灯下是少女诱人的身躯,她们穿得很少,露出傲人的双峰和雪白的大腿,在这里,或许没有真正的爱情存在,只是相互需要,派遣寂寞而已。
穿梭在红男绿之间的服务员穿着端庄的工作服,以区别于客人。她们或拿着单子站在客人身边,记下他们点的东西,或端着盘子,上面是各色的酒和饮料。酒吧里随处可见的是正在接吻的男男女女,他们之间或许认识才不到十分钟。这样的地方很难让人相信有纯洁存在,因为这里充斥着欲望和金钱。
女孩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穿过舞池,为客人送上鸡尾酒。柔顺的直发扎成马尾,散发着青春活力,咖啡色的眼眸即使是在这样的********都是那么清澈明亮,就连看上去很普通的工作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特别好看,随着脚步的移动,额前的刘海偶尔分散开,隐约看见一只紫色蝴蝶翩然欲飞。
“先生,您的酒。”女孩颇有礼貌地拿给他,转身便走向吧台,往上面一扔盘子,里面便探出一颗脑袋,同样是青春的马尾辫,却生生多了些活泼,乌黑的眼眸镶嵌在圆圆的脸庞上,像是两颗黑珍珠。她远远不及刚才的女孩漂亮,却生得可爱,好像阳光总是偏爱她一样,时时刻刻都能在她身上看见阳光的影子。
“半夏,我们该下班了。”洛卡卡解下工作服,从柜台里面走出。
“嗯,终于可以下班了。”苏半夏松了口气。她的工作是负责服务客人,而洛卡卡是调酒师,相对来说轻松一些。她都不知道卡卡什么时候学会调酒的,不过从她的动作看来应该不是半吊子。
走在寂静的小道上,洛卡卡紧紧贴住苏半夏,警惕地东张西望,生怕从旁边窜出什么东西来。
“拜托,卡卡,这条路都走了差不多两年了,你怎么还那么紧张啊。”苏半夏打着哈欠,她的工作一刻都不能休息,从晚上七点到凌晨的两点,真真站了八个小时,她的腿都快废了。
“我们要居安思危。”洛卡卡气势汹汹地反驳。可是心却噗噗跳,她真的很怕黑,而且更怕鬼,虽然这世上有没有还需要科学验证一下。
“好,好,居安思危”苏半夏懒懒地应道,然后突然大叫一声,吓得洛卡卡也跟着尖叫,舌头都打结了;“怎怎么了?”
半夏挣脱开卡卡的手,一个人跑到前面,笑道:“哈哈,傻丫头,吓你的你的胆子可真小啊。”
“臭半夏,你竟然敢吓我!”洛卡卡察觉到被耍了,立马准备反击。
“是啊是啊,吓得就是你,有本事你自己回家啊”突然苏半夏的声音顿住了,她指着洛卡卡的背后,神情恐惧,“卡卡,你后面好像有东西”
洛卡卡被半夏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脚一动都不敢动,她表情僵硬,有些哆嗦地问:“什么什么东西半夏,你别吓我了”
“啊——”半夏一声尖叫以后,掉头就跑,把洛卡卡吓得够呛,都快要哭了,结果跑掉的半夏从前面传来很愉快的声音:“傻丫头,快点回家吧,再不回家就真的被坏人抓住了。”
“苏半夏,你又耍我——”洛卡卡迈开脚步,吼道,“你等等我——”
她们没有爱情,失去爱情,可是这两年就算过得清苦,却也的确没有负担。寂寞,不是因为没有朋友,而是因为心里没有人,苏半夏和洛卡卡有时候会在凌晨买几听啤酒坐在出租房的楼顶,喝酒喝到天亮,想这两年的生活,想以后的生活,顺便想想曾经在她们心上的人。
她们总是心有灵犀地将那些关于三个家族的新闻自动过滤,既然下定决心忘记,那么就连他们的消息都不要听见。谁说伤害一定要勇敢面对,逃避有时候是比面对更加温和的方法,至少不用再一次撕开伤口,让它****裸地暴露在别人的眼前。
“妈,我们回来了。”苏半夏推开门,将自己摔在床上,里屋传来苏若轻柔的声音:“回来了,厨房里有给你们热好的饭菜,吃一点吧。”
“嗯,知道了。”洛卡卡跑得气喘吁吁,也不忘答应一声,狠狠瞪了苏半夏一眼,后者心情极好地吐吐舌头。
“半夏,我们有多少存款了?”洛卡卡盛了一碗饭递给苏半夏,漫不经心地问道。
“唔,”苏半夏接过饭,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不少了吧,你要干什么?”
“你看能不能租个好一点房子,干妈的身体挡不住这里的阴冷,我想这么两年了,单郁助对你的恨应该也磨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找正经一点的工作吧。”
苏半夏一听见单郁助这三个字,吃饭的手便停住了。当初她们离开那座城市,想着有一个崭新的开始,可是没想到以她的学历竟然一个公司都不肯要,只要一听见她的名字,他们的主管都会摇着头摆手说不要。连洛卡卡都不能幸免于难。
被拒绝地多了,苏半夏才开始反应过来,是单郁助将她封杀了。原来,他对她的恨竟然有那么强烈。苏若因为来回的奔波又病倒了,急需要钱看病,逼于无奈,苏半夏和洛卡卡才去了酒吧当了服务生。原本苏半夏是极不愿意洛卡卡和她做一样的工作的,可是卡卡担心半夏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受欺负,坚持说要和她在一起,否则就不让做这份工作。苏半夏无奈,只好让洛卡卡跟着她,而苏若在家打点小零工补贴家用。
其实,酒吧里面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么乱,虽然有时候会被醉酒的客人揩点油,但是她们两个人还是应付过来了。
“磨光了吗?”苏半夏呢喃,他对她的恨,会这么快就磨光了吗?抚上右耳耳钉,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多多少少降了点温度,以他的性格,是想把她往死胡同逼吧。心,忽然就疼了起来,两年了,就算逃避,那样的伤害终究还是在的。
“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家伙,你为了他受了这么多的苦,他居然对你赶尽杀绝。半夏,你当初就不应该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洛卡卡见苏半夏痛苦的模样,义愤填膺。特别是当知道她们找不到工作是因为单郁助的封杀令的时候,她真的想回去宰了那个混蛋。
“事情都过去了,路是我选的,那么我就要自己走下去。其实,酒吧的工作也还行,工资不算低了,干得好还有小费,大公司里都没有这样的福利。”苏半夏噙笑道。那一闪而过的受伤表情还是没能逃过洛卡卡的眼睛。
“半夏,凭什么你要这么委屈,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恨着你?明明是你付出的多啊”
“等天亮了我们就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好一点房子。”苏半夏打断洛卡卡还没有说完的话,扒万碗里的最后一点饭,就躺床上补觉去了。均匀的呼吸声不一会儿就从床上传出。
洛卡卡叹了口气,比起半夏来,她和纪初浩应该算是幸运的吧,可以毫无顾忌地恨着,虽然痛苦,但是承受的煎熬却远远比半夏少。半夏,爱上自己的弟弟,你应该很辛苦吧
单氏公司。
苏城一倾国倾城的脸充满整个电脑屏幕,单郁助闭着眼睛轻啜一口咖啡,淡淡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苏城一的脸上绽出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他歪一歪脑袋,嗔怪道:“人家想你了嘛。”
单郁助很淡定地咽下咖啡,眼睛始终都不曾睁开一下,声音里却多了难得的揶揄之意:“你可以去找初浩,他会很乐意为你排忧解闷,反正他正寂寞着。”
“他太野蛮了啦。还是郁助你比较温柔。”
单郁助的眉毛忍无可忍地挑了挑:“我喜欢女人,而且,我不想和筱亦干架。”
“我打赌你超不过她。”苏城一颇为认真地说道。
“你现在是老婆独尊,我懒得和你浪费口水。说正经事。”单郁助放弃和这个没出息的男人做继续的沟通,实在是太倒他胃口了。
苏城一收敛起玩世不恭的模样,狭长的丹凤眼微睁,露出冰蓝色的眼眸,漂亮地不可思议,“我查过了,这里没有她们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单郁助也睁开眼睛,漆黑的瞳仁散发着聪慧的光芒,“这两年,我们一直都在公司这方面入手,可是没有任何就职过的痕迹。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
“嗯?”苏城一的笑容丝毫不减半分,“你的意思是?”
“也许她们根本就不是在公司里找工作,有可能在一些餐厅,酒吧之类的里面当服务员。”单郁助眯起眼睛,仿佛一只老谋胜算的狐狸。
“以半夏的学历,根本用不着到那些地方做服务员,而且她们带着一个苏若,她们的开支肯定比一般的家庭要大,做服务员当然不比在公司里做来得好。”苏城一单手支住脑袋,推翻了单郁助的假设。
“如果她们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找她们呢?”
“唔,”苏城一陷入沉思中,“半夏也许会想到这一点的,我们应该从这一方面入手,否则就真的陷入死胡同了。”
“那我待会就通知初浩,让他的人换个方向找。”单郁助也显得很兴奋,多一种办法就意味着找到她们的可能性大一点。
“啊,对了,林喻本家的合作案你觉得怎么样?”苏城一猛然想起最近林家频频找他和郁助谈合作的事情。
“丝绸生意么?”单郁助嘴角含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们家有独门秘制的制丝绸的方法,想要借单家和苏家之手扩大生意,因此最近林喻本总是三番几次的上门。
“我觉得还不错,他们家的手帕我看过,的确制作精良,要是销往海外,或者给富豪太太使用,拓展空间还是挺大的。”
手帕单郁助的眉头纠结起来,那一幕场景像是电视回放一样在他的脑海中展现。
“你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女孩结结实实给了男孩一个熊抱。
“记得来找我哟!”女孩朝男孩挥手。
男孩从地上捡起一方手帕,上面绣着“林”字
这些回忆就算过来那么就还是那么活灵活现,单郁助的心揪痛起来。为什么?那样单纯的女孩为什么可以这样地狠心?
“我累了,单郁助。在你身上,我看不见未来。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在大雨中,她那么坚定而又决绝地推开他握住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任凭他在雨中淋了一夜,也不曾出来看他一眼。
那样的女人谁又肯相信,曾经那样地单纯过?
“郁助?郁助?郁助!”苏城一在电脑那边叫道。
“呃?”单郁助回过神来,慌忙地掩饰自己的走神,“嗯嗯,我会考虑的。”
“郁助,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别想着了,对你没好处的。”苏城一了然地说道,刚才他眼中的黯然除了想到苏半夏,根本不可能还有另外一种情况让他那样。
“我知道,”单郁助眼神躲闪,被看穿的感觉其实很不爽,“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打算去滑个雪,瑞士这边的雪山很不错哦。”苏城一朝单郁助眨眨眼睛,“要来么,郁助?”
“我没兴趣。”单郁助白了他一眼,“要是没事的话,我关了。”
“讨厌,人家好不容易和你视频,干嘛这么急着赶人家啦?”苏城一又开始发挥他的无赖水平了。这三个人里面,就数单郁助还比较正常,苏城一有时候会逗一逗他,而纪初浩最近也学着苏城一的样子逗他,让苏城一也是头疼不已。
单郁助很明智地选择关掉了电脑,有时候对付一些发春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从摇篮里扼杀。
单郁助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块素净的手帕,角落绣着一个“林”字,恨她么?呵呵,他也不知道,应该是恨着的吧,那么现在他这么两年来想要找到她是为了什么?找到了又能说些什么?
他不知道。
林素晗,苏半夏。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