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她身穿喜服,罩着喜帕,坐在大红的喜幛之中,一道如意金钩缓缓伸来,挑开了她的喜帕,她抬头,望见一个俊美的少年正对着她幸福的微笑。
她向那少年伸出手去,以无比深切的柔情娇羞的唤道:“祁王殿下,舒儿终于嫁给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官舒缓缓的张开了眼睛。自己已经睡在床榻之上了。
想必是刚才头昏,已经被送回家里来了吧。
“哎呀……“上官舒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再次睁大眼睛,人就愣在了床上。
“这是哪里!”她惊呼一声。
这床榻是一水的金丝苏绣,自己家里的卧室何曾有过这般奢侈,再看这床板,床柱,竟都是些名贵的檀香木料,这样的床,自己想都不敢想,就连何夫人房中也是断然没有的啊!
上官舒强忍着身上的痛,缓缓的支撑起了身子。
又是一个惊吓,她快速的双手捂上了嘴巴。
自己居然一丝不挂!
刚刚是因为盖了被子,也没觉得冷,现在坐起来,竟发现身上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上官舒有些颤抖,强忍着痛苦,细细的思量起来。
她只能记起,自己跟大夫人在桌边吃茶,而且气氛出奇的和谐,说着说着话就在这里了。
而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却全然不知晓了、
难道?!上官舒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莫非是大夫人从中使坏?”上官舒不得不怀疑。
上官舒咬了咬嘴唇,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好热闹,否则怎么就完全没有察觉那婆娘是从什么时候对自己下的手脚呢?
难道是那杯茶?
上官舒记得,因为身子不舒服,她一早起来就没有吃早饭,自家里出来后,她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的,唯一碰过的也只有那杯茶了。
可是,反而一想,也不对,那茶是王府里准备来待客的,自己看着端上来的,而且大夫人也是当着自己的面喝了个一干二净,如果是茶上出了问题,也算说不通啊。
头上一阵生疼,到底是什么?上官舒竟觉得突然间一阵阵恐惧袭上心头。
“是谁要害我!“上官舒呼叫一声,又俯下身子痛苦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从外面猛的一下子推开了。
“害的母亲寻了半晌!原来这个丫头就在这躲懒呢!”却听一个讥笑的声音响起,何大夫人带着一脸的愤怒,朝了自己过来,而身后竟还跟着一群面带不善之色的女人,为首的一个穿着紫色宫装,满头金玉首饰,面色狰狞如欲噬人,正是安王府的侧妃上官馨。
上官舒止住了思索,不知道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好你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何大夫人先一步到了床边,还没等上官舒反应过来,一个巴掌就重重的甩在了她脸上。
上官舒一下子就蒙掉了。
“你个没脸没皮的死丫头!居然与人私通,简直丢尽了我上官家的脸!还不给我快穿上衣裳!“
上官舒先是蒙在了那里,然后一骨碌钻进了被子找寻着自己的衣服。
黑乎乎的一片,也看不到个什么,反正一件一件的都套上了,给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再次探出头来,索性又是挨了一巴掌,这次却是上官馨动手的。
“丢人竟然丢到王府来了,还不快给我滚下床来!”
只是上官舒却不在那么懦弱了。
“你为何打我?“
“你还有理了!我娘好心带你来王府见世面,你却背着她老人家跟人私通,我们上官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私通?”上官舒嗤笑一声,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还倒想问问,是那个丧尽天良的把我搁在了这里,害我……害我……”
上官舒终究是说不出口那样难以启齿的事情,鼻子抽泣了两下,委屈的掉下了眼泪,但是这眼泪只是暂时的,现在可不是懦弱的时候。
上官舒猛的抬头,一身手指向了上官馨身后的何夫人。
“是她!就是她!”上官舒愤愤的说着:“她那么好心会带我出来见世面,那为何会让我一个人不明不白的躺在这里?我在宴席上昏迷,难道她就视而不见?我何时离席,何时来到这里,难道她都不知道!”
那身后的何夫人被这么一骂,脸上神情立刻发虚起来,不过随即,何夫人便反驳道:“明明就是你下贱,还来诬赖我,我来后院看我的馨儿,你跟在身后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我哪知道你竟然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那个奸夫呢,你快把奸夫给交出来!“
黑白颠倒,那何夫人的嗓门似乎更大。
上官舒几乎要气绝在地了。
她居然还问自己要那男人,上官舒刚要张嘴还击回去,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高扬的声音:“王妃娘娘到!”
紧接着,又一名身穿鹅黄色宫装的女子被一群紫衣丫鬟围绕着,前呼后拥的走了进来。
随着那群女子的涌入,整个房间里顿时充满了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而且连同上官馨在内,所有的女人都对那名鹅黄色宫装女子跪下行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妾身等见过王妃娘娘。”
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上官馨,此时被淹没在一堆身着紫衣的女人中间,好像也跟王妃身后的紫衣丫鬟没有什么区别。
而那名王妃身上的鹅黄宫装,在一堆紫色衣料的烘托下,便如三春的阳光一般绚丽耀眼。
“荣锦薇?”
“上官舒!”
两个惊讶的声音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原来这安王府的正妃,竟然就是落日城荣家的大小姐荣锦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