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笑了一下,说道:“你不要太紧张,哀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样做的很好,哀家和皇上特旨准许谢贵人设立小厨房,就是为了保护龙胎的,既然谢贵人把小厨房交给你管理,你身上的责任就很重大,而且你很好的履行了职责,不但做的对,而且办事的能力挺强,所以哀家打算给你提升职位,不能让你的能力给浪费了。”
“升职?”上官舒又是一愣,这个意外来的有点大。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说道:“对,你这丫头哀家看了也挺喜欢的。哀家啊,准备让你以后专门负责采购宫中的用品。”
“我?让我负责采购宫中用品?可是,奴婢还要管理谢贵人的小厨房呢,这恐怕忙不过来呀。”上官舒心想这可比管理小厨房还要难啊,第一是她不知道宫里的主子们都喜欢什么风格的东西,万一买错了可是直接得罪人的事情,而且她要采购的还是皇室用的东西,这规格标准肯定比一般的东西要高得多,材质纹样也受重重宫规和繁琐的规定限制,这些她可就更不了解了,而万一弄错的话,严重一点可就是大不敬的罪名。
“谢贵人那边你放心吧,趁着这次的事情,哀家正好另派可靠的人去替谢贵人养胎,这次跳出来的虽然只是几只小虾米,可是她们只是有些人投石问路的工具而已,现在皇上还没有孩子,谢家姐妹怀着的龙胎可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呢,今后还会有很多想要做手脚的人,那些人可不一定是你能应对的了的了。所以让你做采购的事其实比管理谢贵人的小厨房要容易的多,你明白吗?”太皇太后神色严肃的说道,然而在她严肃的威容之下,却难掩疲倦的神态。上官舒也清楚,这后宫里的所有人都盯着谢嫔和谢贵人姐妹的肚子,但是真想她们平安生下孩子的,可能不过超过五指之数——就连太后也未必希望皇长子从谢家姐妹肚子里出来,毕竟皇后之位仍然空着,谁能生出皇长子,谁就有希望坐上这个至高之位。
所以太皇太后不允许上官舒拒绝,因为上官舒的头脑和能力只能应对一些小事,但是面对更大更深的阴谋陷害,她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太皇太后也是苦恼的叹了一声,继续说道:“你没做过采购的事情没关系,任何事情都是从第一次开始的,具体的要求哀家会让钟嬷嬷教你的,钟嬷嬷在这宫里呆了多年,什么事都懂。只有一点哀家要嘱咐你,现在边境连年打仗,国库的钱粮都很紧张,百姓的日子也苦的很,我们皇家更要以身作则,勤俭度日,你去采购用品时不要去找过去那些皇商了,这些人只会变着法的卖给皇家很多奢侈而无用的东西,还跟采办的太监宫女们串通一气,虚报价格,真真该死,所以这次呀,你可以从民间去置办物品,要选物美价廉的,实用就行,不用搞那些虚花样。”
上官舒也觉得这皇宫里用的东西太浪费了,什么都讲究气派,根本不管浪不浪费,要知道有好多老百姓还饿着肚子呢,一听太皇太后这么说,顿时觉得她的决定太对了,忙道:“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谨遵太皇太后的吩咐去做,采选出朴素实用的物品来改变宫中的奢侈风起。”
太皇太后见上官舒一点就透,也很高兴,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先下去吧,这任务我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我好好办了。”
上官舒笑着说道,语气中也充满了自信:“放心吧太皇太后娘娘,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上官舒升了职位,自然住处也要搬迁了,她想着自己日后不用管理谢贵人的小厨房了,理应还是要和谢贵人打声招呼的,便去求见了谢贵人,谢贵人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不但没有为难上官舒,反而为她感到高兴,并且嘱咐上官舒替太皇太后办事,要尽心尽责,不可马虎。上官舒谢过谢贵人,又去了小厨房,向太皇太后派来接替她工作的一名嬷嬷交待了谢贵人的饮食习惯和厨房的日常管理事务,以及太医交代的一些禁忌的注意事项,便回到自己的新屋子,想着这采办的事该如何进行。
可是,上官舒屁股还没将凳子捂热,就被太后那边的人请去了。上官舒不由的在心里感叹,自己还真是一个大忙人,太皇太后找完,太后又找。自己最近到底走了什么运了,怎么竟是一些大人物找自己呢,她也没可先的呀。不过,这太后找她又能有什么事呢?太皇太后找她办事也就算了,这太后也有事让她办?上官舒觉得自己又要小心谨慎点了,她一直觉得这太后没有太皇太后那么好说话,而且这太后也看起来不是很和善,好多人都怕她。
原来这太后听闻太皇太后找了上官舒,还让她负责采购宫里用品的事,这也就算了,太皇太后竟然让她去民间采购,只为了节约点。笑话,如果让外头的百姓们知道了他们皇室里竟然派人去民间采购物品,这些后宫里尊贵的主子们竟然跟百姓用一样的东西,这像什么样子,肯定会被外人笑话的。而且让他们这么高贵血统的人去用和平民百姓一样的东西,那他们不是和普通百姓一样了吗?还有什么区别?他们皇室里用的东西就应该奢侈珍贵些,有什么需要节俭的,天下的钱还不都是皇上的,又不是负担不起。
不过她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和太皇太后说自己的想法,这只会自讨苦吃而已,太皇太后是个固执己见的人,是不会将她的话听进去的。所以,她只能将上官舒找过来,希望她不要完全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去办,要不然皇室会很没面子的。
所以上官舒在新房子里还没有坐热凳子,就被林尚宫派来的女官给请到了太后居住的宁寿宫荣安殿,她大气也不敢出,恭敬的给太后请了安,这位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上官舒觉得自己太皇太后虽然年老,但是看起来要仁慈亲切的多,怪不得宫里的人都敬重她,而太后娘娘则是一脸的严肃,上官舒见太后一脸的严肃样就紧张的想起落日城荣家的大夫人来。
太后咳嗽了一声,对上官舒说道:“我听闻刚刚太皇太后找你,谈关于采购宫中用品的事,是吗?”
上官舒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太后,确实有此事。”
太后接着说道:“太皇太后将这件事交给你办,是对你的能力的肯定,但是我也事情要你去做,你能否答应呢?”
上官舒不知道是替自己感到荣幸还是不幸呢,最近找自己办事的人还真多。上官舒恭敬的说道:“太后您请讲,只要奴婢能做到的肯定会做的。”
太后说道:“太皇太后让你去民间采购用品,想要节俭点,是吗?”
上官舒点了点头,说道:“回太后,是的,太皇太后是真么嘱咐的。”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皇家毕竟不是普通人家,以皇族的尊贵,如果日常用度太过节俭朴素,是会被人笑话的,这可不行。”
“那太后的意思是?”
“我找你过来,是想你不要按照太皇太后的意思去办,皇宫里的用品还是不能太过朴素,还是得要奢华一点,这样才能符合我们的身份。”太后严肃的说道。
“可是,这是要违背太皇太后的旨意,奴婢承担不起呀。”上官舒担忧的说道,这太后太要面子了,节俭朴素点不好吗?
太后生气的说道:“那难道违背我的旨意你就承担的起吗?”
“这……”
太后又打断她的话,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想想怎么做才是十全十美的,你先下去吧。”
“是。”上官舒觉的自己真命苦,摊上这么件事情,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现在被太后这么一搅和,变得复杂了起来。无论她怎么做,她都是要得罪一方的,她到底还怎么做呢。
上官舒感到很是为难,一方面是太皇太后的看重,一方面还要顶住太后的压力,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无论她听谁的,都要得罪一方,而且自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经过一个晚上的考虑,上官舒还是决定顶住太后那边的压力,服从太皇太后的安排,因为她实在不愿意违心都去采办那些奢华的东西。上官舒带着几个人在民间采办用品,她发现这些用品不仅便宜,而且实用新颖,并不比宫里的差。而且她觉得这些东西一定也会让那些长期生活在宫里的人大开眼界的。
上官舒很庆幸自己还是服从了太皇太后的命令,她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错的,至于太后那边虽然不好交代,但是太后要罚也就随她的便吧,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女也不能和太后抗衡,不过上官舒相信太皇太后不会放任太后胡作非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