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真人你是神医,连西医都不敢说我断子绝孙了,你们倒敢。今天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魏某就不走了!”魏金海摆出一副死志。
“哼,你想要什么说法?”出尘真人不觉动了心火。
“如果事实证明你错了,就得给我十万块精神损失费,反正你们无尘庵也不差这点钱。”
魏金海此言一出,成虎怒了,真是想钱想疯了!
“嘿,师妹的寻医堂总是这么热闹,师兄我是望尘莫及啊。”门口出现一个洪亮的声音,接着一个大胖和尚一摇三晃地走了进来。
这个和尚一脸横肉加奸相,基本属于吃人不吐骨头的类型,成虎见了感觉一阵恶寒,此人是谁的师兄?
“你又来了,赶得很巧啊。”成虎见师尊边说边露出古怪的神情,心里顿时明白了,这和尚是师尊的师兄,也就是说,自己可能还得叫他一声师伯。成虎生出小鸡快跑的感觉。
“师妹,当年咱师兄妹三个,师父那老不死的最不待见咱,你师兄我就只好参了一辈子的野狐禅,大半个华夏咱是差不多都走过了,我看还是师妹你最有眼光,找的这么好的一个地方修身养性,大大地为我三绝门长了一口志气。好!”
这大和尚眼光闪烁不定,自顾自地鼓起掌来,又慢条斯理地说道:“师兄我参了一辈子的大禅定游乐佛,如今也在大凉山落了脚,跟师妹是比邻而居,而且也给善男信女们看病。不满你说,人送师兄一个外号,叫‘送子观音’,方圆几里也是响当当的。当然了,与师妹这‘神医’的称号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大师就是‘送子观音’?哎呀,魏某可找到你了!”魏金海忽然大呼小叫起来。
“好说,好说。”大和尚盈盈谦笑不止。
成虎却是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大师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神医呀,前几年我听说大凉山有个送子观音,便把家乡的房子卖了过来看病,就想抱个大胖小子。都说寻医堂里有个神医,我就错以为出尘真人就是送子观音,可是抓药一年了,俺媳妇的肚子还是瘪的。大师,寻医堂就该让你来坐堂啊!”
看着这两位一唱一和的表演,成虎感觉不是味儿,心里不由发出疑问:谁是谁的托?
“好说,好说,你的这事儿贫僧包了,你就不要在我师妹的地盘上闹了。刚才进门时贫僧听到你要十万块的精神损失费,其情可感,其风不可涨啊。”
“有大师做主,魏某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要大师帮到我,我给寻医堂捐十万香火钱,只不过我看还是大师你亲自坐阵寻医堂才好,能者为师嘛。”
一直沉默不语的真人发话了:“三绝门的宗旨之一就是大隐隐于市,师兄早把这点忘记了吧?只怕这些年三绝门的名号都被你这个师兄炒烂了。不过,贫道倒是很想知道你素德和尚如何能把这位魏施主的病治好。师兄在外混了这么多年,也许真有这个神通,如果真是这样,贫道倒是愿意把这寻医堂拱手相让。”
“哈哈,我玄圣禅三绝门的医术本就是佛家血统,道不如佛也是很正常的。师兄我也就不和师妹客气了,一年后贫僧会带着魏小施主一起过来,那时再接手寻医堂。魏施主,咱们走,贫僧这就给你治病去。”
素德大和尚忽然冷脸寒眉,一副赌徒的狠劲浮现脸上。
“慢着,其实这位魏施主,我师尊也并不是没把握把你的病治好,只是她老人家深知要改变一个人的秉性远比治病难,酒色最磨人。你的病根是在酒色上,但更在秉性上。说来你也别不信,就算我这个无尘庵的俗家弟子,其实也是有办法帮你根治的,连同你中的酒色之毒,但秉性这东西就不好说了!”没人能想到成虎竟然出头了。
出尘真人听了感觉心里一阵温暖,不过不知道成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治好魏金海的病?她一点把握也没有,就算戒了酒色这人也是个废人!
“啥意思,是想耍赖了?你师尊刚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
“算数,绝对算数,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明年来的时候,记得把你们父子的DNA检测报告一并带来。DNA亲子测定知道吧?”
“你!”魏金海羞怒交加,却又不知说啥好。
“跟个傻小子磨叽什么?你还信不过洒家吗?”素德一扯魏金海,两人噔噔噔地离开了。
“这位女施主,请过来,让贫道搭搭脉。”
耽搁了小半天,出尘真人开始接诊病人了。
寻医堂这才像往常一样恢复了救死扶伤的大爱。应该说今天的病人比往日更多,也更为沉重,出尘真人十天才出一次诊,基本上属于疑难杂症的病人今天都来了。
“施主,你唇紫,形寒,面浮肢肿,口舌生糜,多梦盗汗,咳逆色衰,阴阳两虚,脉时而细微而数,时而虚大无力,这是晚期肺痨,首在杀虫,重在培元补虚。你这是有传染性的,先在庵里住下,早汤晚丸,膏贴胸背,贫道包你可以治愈。”
“真人,需要治疗多久?”
“看情况,一般一年之内可以治愈,不过还需要巩固观察一年,才能说恢复正常。”
“天哪,我还有恢复正常的一天?神医,不满你说,我本来是个老板,家境优越,两年前得了这病,全国的大医院都跑遍了,吃药无数,可就是越治越重,半年前动了手术,肺给切掉三分之一,现在根本做不了事。朋友没了,妻子也离我而去,我怕传染给孩子老人,就离家出走了,现在可说是走投无路,投医无门啊!真人啊,我真的还有救吗?”
这是一位面黄肌瘦一脸病态的男子,看上去最多三十多,不过腰已经佝偻了,说话都喘。
“贫道不会骗你。你是担心无钱治病吧?放心好了,你安心在庵里住下,等你病好了再说药费的事不迟。”
“真的吗?天哪,菩萨大慈大悲啊!大恩不言谢,我谢石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
再出尘真人的示意下,一位道姑把这位激动得剧烈咳嗽的病人带到后院去了。
成虎对师尊出神入化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更为她的大爱苍生的医道心生景仰。现在社会上的医患关系糟糕透顶,各种新闻不是医生坑病人,就是病人打医生,由此产生了社会上的职业医闹,以及医院里的安保队。可以说医院成了社会矛盾集中的一个窗口,有钱有权的病人住星级高干病房,没钱没人问的病人被抛到荒郊野外。
出尘真人颇有深意地朝左右看了看,瞧见清怡和成虎都是正襟危坐一副虔诚受教的样子,心里颇为舒坦。她这么做,是想让弟子明白在三绝门里,行医坐堂也就是礼佛打禅,医者和患者都是在修自己的福。
接下来的病人,出尘真人几乎是当作讲课一样仔细地给两位爱徒一一分析病理,中医的博大精深辩证入微让两人深受感染。
直到太阳落山,结束了一天的问诊,出尘真人才一脸倦容地带着两人朝后院走去。
“你二人晚膳过后来我禅房一趟。”真人似乎累得不想多说一句,独自走了,她的晚饭是被送进庵主静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