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尘真人摇了摇头，闭目想了一会又说道：“是我老了！这孩子眉心深藏晦纹，显示最近必有大灾，所以一见之下便把他留在庵里，希望能破了此劫。可是一个月下来，脸上晦色更浓了！莫非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此子天庭之上似有雷霆紫晕萦绕……哎，祸福难知。平时引以自傲的相法竟然矛盾重重……”真人平生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动摇。
成虎走进“二号药房”，正收拾好了准备休息，脑子里忽地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来。
“都看到了吧，就这个医术也值得你大费周折地去学？明明是小病一桩，在她那里却成了病入膏肓，啧啧，还顶着个神医的名号啦，我呸！”沉寂已久的老货突然变身为毒舌，对着成虎无情地吐槽起来。
“你烦不烦？知道为啥我愿意学药学医而不大愿意学你那劳什子望气术吗？”
“不知道！”
“因为我对刻薄寡耻之流会产生很强的异体排斥反应，强行移植，最终必败。”
“你小子，贼性不改，老身给了你那么大的好处，竟然遭到你长时间的无视！算你狠，且不说这个，就说我的望气术吧，明摆着告诉你那个魏金海的肾水虽然枯竭了，但他的肾气还在，尽管很虚，但还是有的救，你那什么狗屁师尊竟然说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小子，你难道不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吗？”老货的声音很大，像是在嘲笑，又像牢骚。
“呵呵，你怎么就知道我师尊她救不了魏金海呢？她难道不能见死不救吗？”成虎口气上大大咧咧地，心里其实很虚。
老货说得很对，刚才师尊批评他说不该妄言，不该说能治好魏金海的病，可是望气术明确告诉自己，魏金海的肾气是可以恢复壮大的，气足生水，水足生精，肾精畅旺了，说不定一炮双响，生个双胞胎都不在话下。
当时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并且还违心地向师尊认了错，不是阳奉阴违小人做派，而是因为一来说不清楚，二来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老货的存在。当然，还有更关键的原因。
老货既然点出来了，他也不能装聋作哑避谈这个事啊，成虎挠了挠头。
“能治？能治还和贼和尚下赌？我看一年后寻医堂就要易主，到时候你的日子会很惨，别说老身没提醒你，跟我踏天神尊混，你才有真正的出头之日，到时候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哪能给别人欺负你的机会？”
成虎听出来了，老货拿出踏天神尊的派头在诱惑他，挤兑师尊，哼！
“你是说素德贼凸一定能赢？他的医术很高了，达到你神尊的水准？”
“我呸！也不怕把我的胃酸倒出来？就他那个德性，给老身倒夜壶都嫌高攀了！我提醒你，那贼凸不是好人，你斗不过他的，你太嫩！”
“就你老，都十亿岁了！谁能在你面前说老啊？告诉你，我还早就跟那贼凸耗上了，你别不信。”
“我信，我信，虽然前一阶段你小子的望气术学得很不上心，用来对付贼凸力有不逮，不过不是还有我嘛！放心，就算我这样微弱，收拾他还是秒秒分的事。”
“嗯，也是。”
成虎最大的毛病就在这儿，他能看出魏金海的病可治，可是他治不了。望气术只能感应天地万气，却不能化为己用，自己体内没有万灵之气，自然也不能给别人调理病气。
按老货的说法，自己现在还处在爬的初级阶段，充其量也就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但你不能小瞧了我，我有正能量，我有华夏梦！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他向师尊认错的时候也是下了决心的，一定要把望气术学好，与老货这个超级大神搞好关系，争取把御气术、凝气术统统学到手，或者说骗到手也成，那样就可以学着螃蟹横着走了。
“这样吧，咱俩打个商量。”老货咽了一口痰，认真道：“你这性子吧我多少也弄清楚了，如果不是凭借自己的本事拍死那个贼凸，你也觉得不爽，可是现在你又没那个本事，我帮你也显示不出你的天赋异禀来，所以我觉得咱俩可以平等地平静地谈谈了。”
“先生，你能不能不唐僧一点？”成虎虎目圆睁。
如果他旁边有人的话，一定以为这小子神经有问题。只见他呆坐在床上不言不语，脸色却阴晴不定，表情也怪诞多变，这是在发蛇精病吗？
“唐僧是什么意思？”老货停止了滔滔不绝，疑惑地问。
“行了，行了，你接着说吧，继续平等地平静地谈谈。”老货也不是什么都懂，要把十亿年来地球发生过的事都给他解释一遍，太恐怖。
“好，我喜欢有态度的人。”
成虎翻翻白眼，瞪着屋顶一眨不眨。耐性，耐性！
“你不要以为望气术是鸡肋，望气辨元能让你清楚地认识世界和自己，这也就是你们古人所讲的‘天人感应’里的‘感’，这点你应该小有体会。目前你能微微感受到屋外紫杉王日呼夜纳的繁忙景象，也能感受出体内的清浊之气随着吐纳呼吸而起伏变化的奇妙，但你做不到与门外的树一起吐纳呼吸，因为现在你只能‘感’而不能‘应’。”
“如果你能激浊扬清，涤荡出体内的五行之气，慢慢地你就能感应到周围环境里的五行灵气，达到内外平衡，那时，你的身体将会发生脱胎换骨、天翻地覆般的变化。继续下去，就能达到引气入体、内外相通的境界，如此还有什么你能做不到的吗？等你内气强大到一定程度，你还能改造外气。”
成虎听得入神，干脆闭上了眼睛。要是一个月前老货说这些，他会不知所云，但现在不一样，随着老货的话语，他体内的清浊之气竟然快速流动起来。感悟着窗外紫杉王树的清香波动不止，馨入心脾，成虎一时醉了。
“现在你有个绝好的机会，你可以选择和我合作。我会以自身的元气开辟并涤荡出你全身的五行经络，帮你达到五气朝元、五行通畅的境界，五彩缤纷的世界也就为你打开了一扇大门。当你再次面对各种病人，他们肌体生理的病变、清浊气息的强弱和五行灵根的盈亏，这些都逃脱不了你的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一切疑难杂症都是小儿科，你都能精准诊断，鞭辟入里。”
老货看着成虎听得如醉如痴，不由心花怒放：“小子，这次非把你绕晕了不可，任你奸似鬼，喝了老娘的洗脚水。”
谁知成虎耸了耸屁股，放出一个响屁。刚才随着老货的话声他的内息变得迅疾起来，这声炸雷响过，终于上下通透了，一身的爽利。实在没想到老货这“平等地平静地谈谈”竟然有如斯神效。
老货略感尴尬，不过装作不知所谓地继续她的谈谈。
在成虎的脑海里，老货淡淡的虚影也实质化了一些，不过还是不能看出男女性别来。没错，其实老货很可能是个女的，但那又怎么样？十亿岁了哇！
“五气朝元过后，你会发现身体机能会有巨大的变化，就凭记忆力超级变态这一点，你就值得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