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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过往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齐亮照亮了夜幕中的广城,却早已不见点点星光,漫天星辉早已被这个城市抛弃。

邱文一家围着檀木桌吃着饭,邱静和邱少龙低头扒饭偷偷对视一眼,气氛却是有些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

眼见气氛不对,邱静夹了块鸡肉递到邱文碗里,挤出一副笑脸道:“爸,您多吃点。”

邱少龙见状,也有样学样夹了块肉给李香萍道:“妈,你也多吃点。”

李香萍满脸笑意的点点头道:“好,真乖。你们也多吃点,看看你们,都瘦了。”

“哼!”邱文草草的扒了几口饭后扔下筷子饭碗就进了本来给风羲准备的卧室,“砰”的一声把门摔上后再无动静。

饭桌上三人对视了一眼,邱静和邱少龙两姐弟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李香萍若无其事看了眼房门夹了块肉边吃边说道:“别管他,我们吃我们的。有些人啊,对别人的孩子比对自己的孩子都好,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是鬼迷了心窍。”

邱文仿若未闻,躺在床上看着手上的一张早已褪色的黑白照片怔怔出神,照片上两个身形消瘦的人,脸上挂着开怀的笑脸肩并肩的站在一起。

……

风羲躺在楼顶天台上的靠椅里,一阵夜风吹来,有点冷。风羲紧了紧外套望着远处的高楼灯火,望着不见星月的夜空。他想到了异世父母,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再见。

他想到了两世兄妹不知如何面对,皇兄的决绝,权利终究胜过亲情,哪怕心中再有不忍终是对他挥动屠刀,虽心中无恨,如若有天真的再次重逢他和他该如何处之?

这一世的妹妹虽非亲生却胜过亲生,但面对风瑾不单纯的感情,他又该如何面对?接受无错,但却有负前任所托;拒绝亦无错,但却可能要避着风瑾一生,这又该如何照顾她?想必前任面对这个难题也是难以抉择吧,风羲现在都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放弃治疗故意不吃药了。因为他死了这难题也就自然而然的解开了,偏偏他又好死不死的活了过来,可以说是天意弄人。

风羲心绪飞远,眼神如同漆黑的夜空空洞毫无神采,随后转为迷茫。一阵夜风吹来将他吹醒,心中却如同闪过一道电光,眼神被坚定所取代。他从躺椅里站起来自语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现在想这么多做什么?简直是杞人忧天。凡事不可强求,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不争不抢,永远只能原地踏步。我亦要努力修行,争取早点回去。若等不到重逢日,便为父皇母后守孝三年;前世欠皇兄一条命我已经连本带利还给了他,我于皇权无意,若他执意还要杀我,就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凭什么我就老要被他伤害,这不公平;至于妹妹,虽然我不喜欢随缘看天意,但这事还真得交给老天了,总不能躲着她一生吧?也不能再自杀一次啊,谁知道老天爷会不会再给我一次重活一次的机会啊!”

……

凌晨六点风羲就起床洗漱完了,新的一天开始就应该有新的面貌,从今天开始他就要重新开始修炼了。但地球根本就不适合修行,天地灵气稀薄的可怜,再加上这具身体的素质太差,一直到中午都没感受到气感。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以他这么多年的修炼经验即使再不适合修行的体质一个早上的时间足够让他感受到气感了。这让风羲心里多了一丝隐忧,先不说能不能成功踏入修行路练气成功,这世界灵气如此稀薄,各种灵药能生长存活吗?没有修炼资源修行之路更会困难重重。

风羲眉头紧锁,难道这一世真要做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这让他差点有了再自杀一次,说不定下一次就重回天元大陆了或者重生到一个适合修行的世界的想法。风羲使劲摇摇头,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脑后。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邱文打来的,邀他出去喝一杯。

挂了电话后,久想无法,多想无益。去外面看看也好,老是窝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走到楼下,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风羲一听,觉得有些耳熟。循声望去那是一个中年人,正在打电话,一张平凡的脸上满是冷峻此刻却是满脸怒容,左边脸上有道疤痕,身材高大而魁梧皮肤呈古铜色,粗壮的双手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全身都忍不住颤抖正在克制压抑着情绪。很显然,这个人不是练家子就是当过兵。他就是风羲的房东,广城本地人,人还不错风羲有时候交不上房租都会宽限一段时间,或者等下个月一起交。

房东很好说话平时很随和的一个人,不知为何此刻如此愤怒激动。不过,风羲也没打算多管闲事,看到他正在打电话不好多打扰,再加上不想让邱文久等,也就不再停留向火锅店走去。

“邱叔,久等了,我自罚三杯。”风羲走到邱文对面坐下,嘴上客套的笑着说着却是坐着没动,丝毫没有要自罚三杯的意思。

“行了,我也刚来不久,你身体不好就少喝点。”知道风羲是客套邱文没好气的说道,随后转身向正在忙碌的老板喊道:“老秦,上火锅。”

“好勒!马上就来。”老秦大声应道。

老秦,本地人,这火锅店是老秦两夫妻一起开的。邱文和风羲经常在他这吃火锅,久而久之就很熟悉了。还别说,老秦做的口味很不错,店里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儿子在附近读高中,小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不多时火锅上桌了,风羲闻了闻香味笑道:“狗肉火锅?”

邱文点点头道:“知道你小子喜欢吃,我也挺喜欢吃,你爹也喜欢吃,冬天吃狗肉火锅好。”邱文说着说着就陷入回忆。

邱文身世也可怜,父亲走的早,母亲偷偷抛下他离开大山再也没有音讯。那一年天寒地冻,邱文只有六岁,风羲的爷爷见他可怜就把他接到风家照顾。邱文也如同风羲一般,骨子里有傲气,同龄孩子都看不起他,说他寄人篱下没出息。年少不懂事的邱文受不了冷嘲热讽没住几天就固执的跑回了自己家。

那个年代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很朴实,村里的长辈都想照顾下这个可怜的孩子,想接他回家住却都被他固执的拒绝了,没办法下村里的长辈老人不时的接济下他。可以说,邱文是吃百家饭长大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尤其是无父无母的孩子。不久后邱文也懂事了,经常去各家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长大混出人样后把村里的青壮年都带出了大山。

那时候同龄的孩子都看不起他,不愿和他玩,这让幼年的他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习惯,后来走出大山受尽磨难后才渐渐变的圆滑。童年时只有风羲的父亲和他关系最好,风羲的父亲经常在他家里过夜和他一起睡。一起到山下浅水溪里摸鱼,一起上山捉野鸡、野兔。

“知道吗?我第一次吃狗肉火锅就是在你家。那年,我浑身都冻僵了,是风叔把我抱回你家,帮我暖身子,一口一口的喂我还没炖熟热烘烘的狗肉汤,那是我一生中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条野狗,是风叔前天上山打猎偶然打到的,准备大年三十吃的。你爹在一边羡慕的看着我,哈哈哈……”邱文一口喝完杯里的二锅头放声大笑,肥胖的脸上肥肉微微颤动,肥胖的身体也在不停颤抖,只是那双小眼睛中早已被水雾充斥,四周人也不在意,像这样的笑声在这火锅店中太常见了。

风羲默然,他知道,他今天只是个听众。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邱文。

邱文摆摆手用手擦了下眼睛说道:“没事,酒太烈了,刚刚不小心呛到了。”

风羲也不多说,放下纸巾,拿起酒瓶帮他满上,自己也倒了杯举起酒杯看着邱文说道:“叔,走一个!”

邱文点点头,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下一饮而尽,风羲喝完后放下酒杯继续默默的听着邱文的故事。

这世间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谁好。邱文是幸运的,风羲也是幸运的。邱文幸运生在那个民风朴实的小山村,幸运遇到了风羲父亲陪他度过漫长的人生黑夜。风羲是幸运的,幸运有个将他视如己出不是亲叔却如生父般的叔叔。

这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才结束,临别前,邱文拉着风羲嘱咐道:“药要按时吃,后天我来接你回老家。”

风羲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倒是你,喝了瓶酒开车没事吧,要不去我那休息会?”

邱文佯装不悦的指着风羲道“你你你!小看叔了啊,就这点酒对叔来说只是毛毛雨都不够我解馋的,我还有点事得去处理下,没啥事的话叔先走了。”说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行你慢点开,路上车多看着点,最近出了几起交通事故了。”

“行了知道了,啰嗦,跟个娘们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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