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一准又是偷跑下来的。”冷如嫣一脸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小师妹,这还用猜吗?这都偷跑多少回了,每次都这么下山。不由打击她道,“小心回去师父关你紧闭。”
“哼,才不会呢,父亲最疼我了,才不会关我紧闭。再说,这次还真不是我自己偷跑下来的,是大哥帮我求情,父亲亲自同意的,再说有七长老和我哥在,有什么好担心的。”小姑娘得意的笑起来,一副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样子。
这时一位绿裙端袄,明眸善睐的丫鬟从月亮门匆匆进来,如果林无忧在此,当能认得就是那日远远望见的绿裙女孩。
“晴儿,怎么样了?”见她脚步匆匆,冷如嫣不由秀美微蹙站起身来。晴儿在亭中叙述着大厅中的情况,不由脸上有几分愠怒不快。这份婚约本来无所谓,退与不退都是自己的私事。作为当事人竟然被直接越过,无人问询,他们以为自己是谁,而又以为自己是谁?
“这么说,他到是有几分硬气。”听到林无忧“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时,竟有几分很是解气的感觉。“但……冲动和一时的意气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到底只是一个无法修炼的凡人,还是太天真了点,这个世界太多的时候不是靠的骨气,而是拳头啊。”冷如嫣幽幽地想到。
“他要有危险了,我们去看看。”冷如嫣按剑转身,那里还有刚才巧笑倩兮的样子,凛凛然一种冲天的剑气愈发还收。
“如嫣姐姐,你真的要嫁给那个废……那个人吗?”小姑娘眼色忐忑地拉着如嫣的手臂。
“这跟嫁与不嫁没有关系,今天只跟尊严有关。”
“尊严?”小姑娘似懂非懂,但却是不敢阻拦,大师姐决定的事情,整个横云宗谁敢阻拦?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刚才那句话,是谁让你问的?”冷如嫣忽然回头问了一句。
小姑娘像被蝎子蜇到,拼命地摇着头,“是……是我自己随口问的。”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打量着冷如嫣的脸色。
“告诉他们,我的事情,不要擅自插手。”冷如嫣也没想着小姑娘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到,头也没回。
小姑娘的小手使劲地绞着手中的衣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冷如嫣没走前门,客厅的后面有一道屏风,绕过屏风可以直接走到大厅里。
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这声音冷静而坚决。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激愤,她不由微微有几分意外。
“……你们从头到尾,一直在强调你们的意思,但你们从来没问过我的意思。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错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以为你们是谁?这个婚约,我不同意解除。”
声音很平缓,像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但是大家都听出了语气里的坚决和不容置疑。
冷如嫣在后面都有点动容,“也不枉我为你走这一遭。”下面的发展却是急转而下,还没等她闯出去帮“他”善后,事情便因林继秋的出现和双方的克制而悄然收尾。
冷如嫣怔了怔,心中却是有几分微微的失望,如果换成七师弟断然不会如此。羞刀难入鞘的道理都忘记了吗?什么时候开始,宗门也开始需要讲起了道理?需要理智的克制了呢?
“走吧。”冷如嫣悄然转身。
“小姐,你好像并不开心。”
“没有,只是有些失望。”
“哦——”两个小姑娘有些迷糊,但是很快就兴奋起来,连叫柳儿的小姑娘都忘记了自己的立场,热烈地议论起了刚才那个胆大包天的男子。
“可惜了的,不能修炼。”小姑娘砸吧砸吧嘴,好像是在品味什么好吃的。
寿宴结束之后,作为冷如嫣的师门来客,横云宗的人没走,直接住到了三贤庄的冷家大院。其他的宾客则纷纷回程。
华灯初上的时候,林继秋并没有急着回去找林无忧,反而是一言不发地坐在大厅上,面沉似铁。
想不到自己离家仅仅半年,三贤庄就搞到少庄主差点坠崖身亡的地步。几个想要留下伺候的老人都被赶了回去,林继秋望着冷长虹,他需要一个解释。
“……事情就是这样,小弟辜负了大哥的重托,请大哥责罚。”冷长虹满脸愧色,不敢抬头看林继秋一眼。
“无忧性子较弱,平时从来不会上摩天崖,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蹊跷,可惜无忧现在失忆,无法提供任何信息。你们可曾查处线索?”林继秋脸上冷的能刮下一层霜来。
“小弟已经严令暗堂进行筛查,但目前尚无消息。”
“我不管是谁,胆敢暗算我的儿子,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通传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我要知道结果!”林继秋沉声说道。
……
摩天岭下,青石小镇。
有一家并不起眼的杂货铺,掌柜的姓胡,,留一把山羊小胡子,清清瘦瘦的,为人非常和气厚道,邻里之间需要帮忙的时候,也从不吝啬,很是为邻里所称道,见面的时候都喜欢称一声胡掌柜。由于邻里照顾,小店的生意倒是不错。
天色将晚,胡掌柜带着一位年轻的小伙计,赶着驴车从摩天岭不紧不慢的赶过来。
“回来了,胡掌柜。”一路上不断的有人亲热地打着招呼。
“回来了,回来了。”
“胡掌柜的,你亲自去送货了啊。”
“是啊是啊,三贤庄的事,可不敢马虎,呵呵,这不我带柱子一起跑了一趟。”
“胡掌柜辛苦。”
“应该的,应该的。”
胡掌柜好整以暇地坐在驴车上,笑容满面的一一抱拳回礼。驴车踢踢踏踏地停在杂货铺的门口。
“柱子,今天辛苦了,卸车之后,便关门吧,今天早些休息,明天记得早起去郡里进货。”
“好唻——”柱子利索里跳下驴车,把车子牵进后院,卸车洗刷去了。
胡掌柜,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背着手走进后院的书房,轻轻地关上门,然后放下门帘。脸色才变得严肃起来,轻轻地掀开墙壁上的《寒江独钓图》,手在墙上轻轻一扣,竟是出现了一个暗格。胡掌柜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一张刻画在繁琐纹路的符纸,如果有识货的人一定会惊呼,这竟是一张微型的传讯阵符。
胡掌柜面色阴沉地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瞬间启动,微黄的符纸上闪过一层微弱的光芒,然后消失不见。
“啪!”一只名贵的钧瓷茶碗被摔的粉碎。
“废物!都他们废物!”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从书房里传出来。所有的仆人顿时噤若寒蝉,这几天以来三公子的脾气就变得非常的暴躁,前天,就连平日里最受宠的春香都因说错了一句话,被公子硬生生抽了三十多鞭子,至今还下不来床呢。
想到这里,大家不由对刚刚进去的青衣男子深深同情起来。
书房里,一位衣着华贵锦衣的年轻公子,脸色铁青,愤怒地走来走去,地上是一地的碎瓷片。
“公子又何必着急,胡桂他们几个虽然办事不力,也只是那个废物命大罢了,但也算不上失败,我们还有机会。”青衣男子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
“不着急,不着急!我如何能不着急!这些废物,误我大事!”锦衣公子霍然转过身来,“三叔年底就会下山归来,如果我能赶在年前办成,想来三叔定然不会吝啬一个名额,不然凭我偏房出身的庶子,如何可能争得过家族哪几个废物!”
“如今他们的行动已经是打草惊蛇,三贤庄已经发动了大量的暗子在追查这件事,更何况林继秋已经回庄,再想下手,必然困难重重。”
发过了火,锦衣公子虽然还是脸色阴沉,但到底是恢复了理性,对眼前的青衣男子不敢过分失礼。“崔管事,你认为我们的机会在哪里?”
“虽然胡桂他们行动失败了,但是首尾处理的很干净,并没有暴露。而且他今天刚刚传回来的小心看,此子已然是恶了横云宗,那云家的云笑天向来眼高于顶,表面谦谦君子,暗里阴险刻薄,必然不会放过此子。”
说完,青衣男子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再说,我们也许根本就不用借用横云宗的力量,此子马上就会面临第三次天书交感,到时候,一旦失败,必然心灰意冷,意志消沉,到时候,我们只需要稍加引导,那个废物还不得怪怪上钩?我就不信,那个废物能一直幸运下去!”
锦衣公子脸色才好看了许多。“很好,你让他密切关注此事,告诉他,如果再有纰漏,就不用再来见我!”语气顿了顿,“不行,这事你亲自安排人手去做,这次一定不能再有任何差池!”锦衣公子的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圈,狠狠地捏在一起,“我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废物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是,立刻前去安排!”青衣男子,躬身一礼,倒退两步,转身而去。
“胡桂,我崔九也算是对得住你了。”想起胡桂前几天让人送来的一对孪生的小美女光滑细腻的身子,崔九便一阵心头火热,脚下又加快了几步。